说到这儿,林月娥自知语失,咳嗽了一声不说话了。
好在刘熙不在屋里,吴祈宁转了转眼珠,那一瞬间都有点儿万念俱灰:是啊,灵周科技几代掌门都不糊涂,放着抵押贷款这事儿,要是能做不是早做了吗?还能等到现在?
她尤不死心:“那当初的区委书记现在去哪儿了?”
林月娥眨眨眼:“听说去省里了,姓白。”
吴祈宁妥妥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这口凉气儿还没抽完,林月娥就又皱了眉头:“吴总,咱账上可是又没钱了。上个月那二十万我发了工资了。现在还有供应商货款拖着没给呢。”
吴祈宁就烦听这个,简直心头火起,可是也是无可奈何,挥手打发走了林月娥。她现在仿佛有三分不见这催命鬼,就没有这桩事儿的鸵鸟心态。揉一揉太阳穴,吴祈宁鼓足勇气给盛年打了个电话,盛年的越南手机长时间地没人接。
吴祈宁心里有几分怒气:这是把我撂了干岸儿了啊!她终究不死心,打给了黄凤。
黄凤说:“盛总去老挝了,急匆匆地走了,谁也没带。”
吴祈宁的眼珠转了转,有心想叫一声李文蔚,想一想还是咽回去了。她有点儿颓地坐在了椅子里,坐困愁城。
盛年去了老挝,宝姐倒是扭扭地回来了。吴祈宁正在心烦,没有去接机,但是想一想,照面儿还是要打一个的,两个人电话约了个时间一块儿吃个饭,连着订了俩时间宝姐都闹已经安排出去了。
吴祈宁苦笑:“瞅把你忙得。”
宝姐语音轻快,志得意满:“正经事儿!你别管!”
吴祈宁撂下电话,心潮起伏,想:难不成这就是下一任的老板娘?
回头看了一脑门子愁云惨雾的刘熙一眼,心里叹口气:这才叫倒霉挂相儿呢。您也好歹争口气啊!
不过她现在实在没这个九国贩骆驼的八卦闲心,好容易联络了祁连制药的采购吃饭,吴祈宁一脚油门就踹了出去,说千道万,回款是硬道理,哪怕是远期的承兑汇票呢,也求着大爷好歹赏下来一张,她好拿去银行抵押,要不然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这边儿吴祈宁还没和宝姐再续上交情,那边儿就出了事儿了。
万没想到,傍晚时分,吴祈宁刚回小楼,就听门板给砸地山响。李文蔚只当是白少爷,一盆开水都预备下了,让吴祈宁拦腰抱住,死活求她看准了再泼:“别介,文蔚,别介,这年头儿工程师不都兴个精确打击吗?咱不能给工科生丢了份!”
好容易拦下李文蔚,吴祈宁一路小跑地去开了门,门还是砸地咚咚响,吴祈宁心头火起,这也是预备卷袖子骂街的情绪。
不提防大门洞开,外面站着刘熙跟盛川娘儿俩。
夕阳西下,孤儿寡母,好一番地凄清惨切。
吴祈宁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
刘熙一把抱住吴祈宁就哭开了:“小宁!我不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纪越大越写不出来萌点很多的文,好像都是办事儿的居多。以后的章节里,会连续几章都是办事儿的情节。我估计我写不出来你侬我侬忒煞情多了。自己也是心灰意懒。
第75章 入驻
毫无预兆地让刘熙一把搂住,看着自己心目中多年的老板娘形象坍塌地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泪如涌泉,吴祈宁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
画风突变,巨大违和。
这这这……这都哪儿对哪儿啊?
吴祈宁有一瞬间很想把刘熙从肩膀头儿揪下来质问:您凭什么就笃定我是您娘家人啊?
这边儿正哭得天塌东南,地陷西北。
李文蔚“咚咚咚”地从楼上跑下来,怒容满面:“小宁……这王八蛋还有脸嚎呢?我看我直接报……警……就得了……呃?这是什么情况?”看明白了是刘熙,李文蔚大惊失色:“吴祈宁!你TM是双?”
吴祈宁恶狠狠地朝李文蔚翻了个白眼儿,用口型说:“滚!”
大伙儿都是明白人,虽然没人告诉李文蔚,李大小姐那么聪明也蒙了七七八八。
她呲牙咧嘴地给吴祈宁打手势:“怎么办啊?”
吴祈宁脑筋都抽起来了:“让进来吧。”
就这么着,李文蔚搀左边儿吴祈宁扶右边儿,俩人请祖宗似的把刘熙搀进了家门儿。
把刘大奶奶扶到沙发上上座,吴祈宁才有功夫细细地打量她一番,要说俩人也就几个钟头没见,刘熙简直了……头发也散了,眼睛也肿了,脸色煞白,刚才进门的时候有感觉,这人腿都是软的。
吴祈宁心说,不就是宝姐回来了吗?您不至于啊。怎么说您还是正房大太太,背后有老爹,眼前有儿子,腰里别着官府派发的大红色结婚证。您怕什么啊?
可着吴祈宁的眼光儿,宝姐不过是刘熙的癣疥之疾,弄不好自己真跟盛年翻车才能算朝廷心腹大患。
李文蔚挺有眼力见儿,忙前忙后地给刘熙斟茶倒水,贼眉鼠眼地看着吴祈宁,看来是安心要围观这个八卦。
吴祈宁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真心是白少爷来地少,您又活了是不是?
刘熙瘫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慢慢地吐出来一句话:“小宁,我想在你这儿住两天……”
吴祈宁“哎?”了一声,有心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这一句“哎”地也有讲究,既不赞同,也不反对。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态度,就是反对。
凭什么啊?你老公欠了我们家那口子一屁股两肋的账,还款无期不说,这还要把家属打发过来吃我住我?我长得就那么像包子啊?
李文蔚是最恨渣男,寻思着盛年这八成要抛妻弃子啊!于是乎盛总的光辉形象跟李大小姐这儿立刻跌成脚面水。她当机立断,桌子底下狠狠地踹了吴祈宁一脚,吴祈宁不闻不动。
李文蔚气得一跺脚,把吴祈宁拽到了一边儿:“小宁你干嘛不答应啊?不就住你几天么?你的同情心喂了猪了?你看你,你那叫什么眼神儿啊你?咱妇女之间的阶级情谊哪儿去了?”
吴祈宁呼噜了把脸儿,就觉得有点儿乱:论说如今她和盛年不对盘,是憋了互相死掐的心。今天白天她还咬着牙放着屁地把盛年骂了祖宗八代。谁知道八小时没到,盛年老婆孩子已经大模大样地要上她们家客厅喝面汤了。哪儿对哪儿啊?
刘熙那边儿缓了缓,擤把鼻涕:“我是无家可归了……”说到这儿,大奶奶悲从中来“嗷……”一声又哭上了,小小的盛川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依偎在妈妈身边儿,显然也是吓到了。
那情景,孤儿寡妇,还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吴祈宁不禁一瞬间恶意地遐想,是不是盛年出门让车撞死了,我还不知道风声。
想着盛年家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吴祈宁这边儿刚刚略微的一走神,那边儿正义的化身、妇联主任李文蔚同志的眼风就杀到了,那意思:不就住几天吗?你管不起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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