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回忆中,童瑶想着就算继续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索性就披着外套赤脚下了床,然后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目光直直地望着楼下的草坪。
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心情也不自主的低落起来。童瑶又想起那天,她用钥匙开了骆雁的公寓门之后,迎接她的是全身赤|裸的躺在浴室里的骆雁,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控制不了她的身体,只能看着她自己像一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然后冲出去淋雨,偏执地认为只有这无根之水才能洗刷她满身的污秽。
想着想着,童瑶就双手环抱着自己然后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无声地哭泣,任由眼泪默默地流下。
而正在童瑶啜泣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被慢慢推开了,刻意放慢的脚步让人听不见脚步声,然后再缓缓的把门关上,不开灯也不出声,就靠着从窗户那儿透过的月光悄悄走近童瑶那儿,而那半明半昧的月光却也照不清来人的脸,徒留一片阴影。
☆、chapter 04
二〇一六年六月二十六日清晨
几天的阴雨绵绵不由得让人心情低落,好不容易今天放晴了,却又大清早就听着知了不休的叫声,扰人心烦,郑斌只好坐在办公室里假寐思考案情。
距离案发那日算起,现今已经过去两天了,但却一直毫无头绪。
首先,骆雁的死法就很令人在意,为什么整个公寓被翻得这么乱但她的身上却一点外伤都没有呢?难不成她看着别人将房间翻得这么乱却一点都没有阻止?这完全不合常理啊,正常的人不都应该让人停手么。
而且,为什么骆雁会被检测出服过安眠药呢,如果是自杀还说得通一点,可是如果是自杀的话,那么浴缸里的水和吹风机到底是怎么设置的?假设先放满水,再将带电的吹风机放进水里,然后骆雁自己再慢慢躺进去的话,那骆雁的姿势就不会这么的平稳了。那如果假设是先将带电的吹风机放进浴缸,然后躺进去,再将浴缸的水龙头打开,在等待安眠药药效发挥的时候水也渐渐注满,然后触电而亡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当发现的时候浴缸的水龙头又是关着的呢?又或者是凶手将服了安眠药之后熟睡的骆雁放进浴缸里然后等待水注满再将通电的吹风机放进浴缸里,可是,凶手又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骆雁服用安眠药的呢?
郑斌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隐隐觉得或许这两个问题会是解决这个案子的关键,刚想把这些疑惑都记录在往日常用的小白板,待赵泽回来一起探讨的时候,就听到赵泽风风火火跑进来,大声叫道:“郑队,抓到嫌疑人了!”
“什么?抓到嫌疑人了?”听到赵泽的话,郑斌一下子站了起来,有些大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凳子,然后大步走到赵泽面前,双手放在赵泽的肩膀上,凑近问到:“真抓到了?在哪里抓到的?怎么确认的?有什么线索?”
“肯定是嫌疑人,没错的。”不知为何,赵泽一脸笃定地认为被发现的就是嫌疑人,然后拉下郑斌架在他肩膀的手,“具体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我们先去发现嫌疑人的现场吧,郑队,相信我,到了现场你就会认同我的!”然后就先迈出办公室的大门,走到电梯旁按下向下的按钮,这可是第一次赵泽走在郑斌的前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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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看赵泽领着自己走到童瑶的病房前,郑斌有些不解,不过稍作思考就转了个弯儿,“难不成是童瑶又说了什么?成为了决定性的证据?”
“差不多也算吧。”赵泽没有正面回答郑斌的问题,而是推门进去。
但是,跟着进来的郑斌却有些傻眼,昨天儿还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只能闭着眼戴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呢,而且脖子上有明显被人用力抓掐的青紫痕迹,脑袋上还贴着纱布罩着网罩,旁边则挂着好几袋输液,看样子像生理盐水,营养液之类的。
看着这情形,饶是郑斌也不禁纳闷,走进几步到童瑶的病床旁,然后放轻声音唤了几声:“童瑶小姐,童瑶小姐?”见没反应又提高了音调,“童瑶?童瑶?”可是不论怎么叫,病床上的人就是一点回应都没有,只好回头问赵泽,“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赵泽摇摇头,领着他去隔壁的房间:“郑队,别急。”
眼瞅着赵泽有些故弄玄虚卖关子,郑斌心想好不容易他渐渐有些自己的想法也就忍着不发作,就随着一起去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原本也是一间病房,只不过现在门外被安排了两个警官,见郑斌他们过来,点头示意了下,然后开门让他们进去。而当走进去的时候,郑斌就发现这个病房的奇怪之处,虽然病床也躺着一个人,但是其他的家具却都被移走了,独留一张病床,旁边挂点滴的架子和一把椅子。而床上的人左手还被用手铐拷在了病床上,一见有人走进来,挣扎的想要坐起身来:“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干的,你们这样把我拷在这里,我可以告你们非法拘禁的,快放了我。”说话的人面色有些发白,眼圈微凹,眼下发青,脸上还有一两条抓痕,衣服也有些皱皱巴巴的样子,但是当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老实儿你。”没等郑斌说话,倒是赵泽先回了那人,然后又转头和郑斌说,“郑队,详细的原因我们就出去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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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这把我带来带去的,就让我见了两人,然后就想告诉我破案了?”郑斌被赵泽带到楼下可供家属休息的咖啡厅中,一人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打算听赵泽细细解释。
赵泽听了倒是不慌不忙,先喝了口咖啡,然后满怀笑容,连小本子上的内容都顾不上不看了,就开始讲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郑队,昨天问完童瑶回到警局之后,你不让我去查一下那个赵歙的资料么。然后我就开始查了,结果后来等我查到他秘书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你猜他秘书告诉我什么?”刚起了个头,赵泽还想反问下让郑斌开口问自己,哪想到郑斌根本就没搭理他,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无奈之下,赵泽只好一个人唱独角戏:“你猜怎么着,他秘书说刚将赵歙送到省医院门口,正准备离开,还问问我需不需要追过去将电话递给他。”说到省医院三个字的时候,郑斌才有点反应,而一直观察着他的赵泽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变化,就更夸张地描绘当时的情形,“那我当然不能让他去告诉赵歙啊,我就套他的话,问他为什么赵歙要大晚上的跑去医院,是去看谁之类的。哪晓得被我发现一个关键信息!那个秘书说,傍晚的时候赵歙收到了一封挂号信,看了之后脸色就大变,然后开完国际视频会议之后,就立马来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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