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名缓缓睁眼,学着方启以前的样子挑了挑眉,方启收到信号,开嗓和他合唱了最后的高潮。
尾音落幕,大家十分捧场地鼓掌,吆喝着“再来一首”。
“班长你深藏不露啊!我宣布方老大的麦霸之名转封给你!”
“本来就你自己瞎鸡/巴封的。”方启很不领情地把话筒砸了过去。
玄关处传来了众人期盼已久的门铃声,少年们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一窝蜂涌过去争相开门,“开饭啦!”
方启回头,发现谢以名在笑看他们,终于不是那副班长面孔,谢以名觉察到方启的视线,两人对视又分开又再次对视,方启莫名其妙地挠挠脑袋,“准备吃饭。”
谢以名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欢喜,“嗯。”
“抢什么啊一个个的?争着结账啊?”方启大步上前,门一开快递员手里的菜就被各个角度伸出来的手拿走了,快递员痴愣愣地瞪着眼,方启无奈地笑着摇头,“他们都饿疯了,多少钱?”
“连运送费三百二。”快递员说话有浓重的本地口音。
方启爽快地掏腰包,钱包里有他妈留下的一千还有之前的零钱。给了快递员三百后,谢以名走到他身边,方启原来打算拿二十元的票子,手指鬼使神差地了移到五十元上,想学电视里的大老板一样说声“不用找了”。
他钱还没抽出来快递员先开了腔,“是这样的先生,您说的青椒炒蛋不加青椒实在是难,我们专门让个服务员帮你挑了十分钟又给您热了一遍,您看是不是该加点钱?”
这下原来想给谢以名的惊喜也没了,方启兴致缺缺地把五十塞给他关上了门,转头就看见眼神发亮的谢以名,仿佛下一秒能摇尾巴。
“看什么?”方启握着他肩头把人转了个方向,“抢饭吃去!”
*** ***
饭都吃完了他们才发现哪里不对劲,忘了点酒了!
但现在个个塞了一肚子,连水都挤不进胃里。
“不行了,”龅牙小弟揉了揉肚子,“下次我一定少吃两口。”
“想得美还下次,你们连生日也来蹭吃的,起码说个生日快乐充充礼物吧?”
散漫的“生日快乐”一声接一声响起,到了谢以名这里他没说这句,“我带了礼物,你还没拆。”
“对啊!”方启差点把这茬给忘了,之前去追铺谢三岁的时候给扔在玄关鞋柜上了。
拆礼物时众人屏息围观,牛皮袋里抽出来是个看起来很低调的宝蓝色锦盒,用深蓝丝带捆绑。
“这绝对不便宜啊老大。”龅牙小弟说完还点了点头赞同自己。
拉开丝带,打开锦盒,绸缎中盘旋着一条精美长链,中央是圆蛇链,向两边延伸出从小到大的银珠,最小的银珠细看其实是个骷髅头,最大的两颗大拇指指甲大小,上面镶金刻着“F”和“Q”,大圆环穿孔,连着两个扣子——是时下正火的裤链,堪称耍酷神器。
“我操太帅了吧!”在场的小混混们都没见过这么酷的链子,平时那些要么看起来像是仓库里扯出来挂腰上的,要么是直接悬一条土金链子,哪有这样精细的。
“连夜定做的,嗝。”谢以名用牙齿磕了磕杯沿,热茶的雾气蒙上眼睛,他只好微微拉下眼镜查收方启的反应,这是个极犯规的角度,方启心中闪过不经大脑的奇怪想法,眼镜会影响接吻么?
他稳下呼吸笑着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谢谢。”
谢以名也点点头,满意地拉回眼镜继续喝茶,刚刚那蛋炒得有点咸。
“谢大哥!”二盛突然凑近谢以名,“你缺不缺小弟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方启被当场抛弃,挨个把屁股踹了过去,“你们老大还没死呢。”
“对不住,一人不认两大哥,”二盛悲痛地拧着眉,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喊谢大嫂?”
“哈哈哈哈哈这个好!”墙头草们又开始起哄喊大嫂。
“凭什么?”谢以名出声反抗,他睨了方启一眼,很能干地拍拍胸脯,“我要当大哥。”
“好,”大家又秉着“有钱就是爹”的道理开始喊谢大哥方大嫂。
“妈的白养活你们了。”
方启骂得凶却仍是笑着的,他们的眼神越过闹哄哄的男孩子们交缠在一起。
龅牙小弟无意瞥见这一幕,看得心里发毛,后退两步不慎被绊了一跤,手划过茶几掀飞了锦盒,精致的银链摔到地上,金色的字母反射着冷光。
第21章
方启勤勤恳恳地按照谢以名的指示把屋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还意外在书柜缝里收获两本肌肉男杂志,沙发底拾取硬袜子三只,把脏衣服分类塞进洗衣机后,方启躺在阳台上的秋千椅里悠哉翻看杂志。
手机铃声打破安逸,方启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知道不接她也会接着打。
“方启你到底去哪儿了?”
电话一接通就传出女人声嘶力竭的声音,方启皱着眉把手机拿远,风轻云淡道:“与你无关。”
他一离开后方立凤就锁掉了他所有银行卡,以为这样能把他逼回来,哪里知道他现在舒舒服服地躺在高级住宅里。
“这样的冷战是毫无意义的,”方立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为了公司的事几乎焦头烂额,“方启,妈妈也不想看你在外面受苦,你回来吧,绵绵她很想你。”
“我没受苦,”方启继续翻看手里的杂志,下一页“如何让你的肌肉更有魅力”一栏被人用黑笔标注起来,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被个有钱男人包养着,过得很舒服。”
另一头方立凤哑然失色,她仍是不愿意接受儿子肮脏的取向,“你……”方立凤闭着眼深呼吸一口。
“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叫谢以名,我的老相好了。”
方立凤自然记得,方启在高二时性情大变,还病了一场,自己抽身去医院看他时反复念叨的都是这个名字,向他们老师打听才知道,是个转学走掉的变态同性恋,她冲回家翻找方启的房间,方启最喜欢的那条链子,好像就说是个姓谢的同学送的。方立凤拿走那条链子,方启出院后方立凤骗他说是打扫卫生随手扔了,他因为这事与自己气了许久,到今天也提不得,她一直催眠自己儿子只是一时糊涂,谁知道他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我记得,”方立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情冷峻,“那你记不记得你死活惦记的链子?”
方启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他一直不相信那条链子丢了。
“你在哪儿,和我见一面,我就把那条该死的链子还给你。”
电话里沉默着,方立凤苦笑一声,她知道自己赢了,一直没扔掉那东西冥冥之中还真用上了。
*** ***
Z城到S城坐飞机不过一个小时的事,方立凤端起咖啡小嘬一口,看着窗外不远处的一栋钟楼建筑,那是个要推到的幼儿园,是她现在急需的一块地,谁知道那老板是个瞧不上女人从商的老顽固,总不给她正脸,她需要方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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