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探身向前亲了亲谢以名的额角,谢以名扭开头抗议,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吟。
“等我来接你,我向你保证,很快就回来。”
方启说完这句闭上眼,也关上了厕所间的门,他逼自己忽略谢以名的呜咽,整理好仪容大步离开卫生间。
刘奇看见方启出来摇了摇以示招呼,他探身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疑惑道:“怎么你都回来了谢以名还没回来?”
方启抿唇笑笑,掩住被谢以名咬破的上唇。
“正要告诉您,刚刚谢总监在卫生间跟我聊过了,说这球打得太丢面子,就当他身体不适,他已经从后门那儿走了。”
“打个小球也这么输不起?”刘奇鄙夷地撇了撇嘴,“还不敢当面说要你个新人来当挡箭牌传话,得,就咱俩吃饭去吧,今儿刘哥带你吃吃S城特产。”
方启微微颔首,“我的荣幸。”
收拾东西离开前,方启深深望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
“小方你愣着干什么呢?走啊。”刘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后辈的欣赏,上前搭着方启的肩催促他离开。
第26章
谢以名的手脚一开始还觉着痛,现在已经麻了,嘴里的手帕浸得都是口水,他却也不觉得恶心,痴愣愣地抬着眼,眼角仍有泪渍。谢以名看着白色天花板上的一个黑点,头顶传来一阵水流声,那黑点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原是只蛾子。
谢以名忽然想笑,牵动嘴角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不该笑,他疲倦地眨了眨眼,喉咙里叹气似的呜咽一声。
他知道是自己犯贱,不该再和方启有什么交缠,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切断关系,是自己太蠢,被一首孙燕姿的歌晃动心神,又贪心那点温度和念念不忘的欢喜。
都是自己贱,多少年前贱过,现在仍是贱的。
*** ***
方启在生日后风华了许久,他把银链子挂在腿边招摇过市,别人问起就扬起头颇为得意地说,“班长送的!”
对方若是道上的弟兄,不认识这位班长,那就是“年纪第一送的”。
有羡慕的更有看不惯的,隔壁班篮球队队长搂着女朋友的腰嘴巴一撇道:“我当是你马子送的呢,不久一大男人送个礼物,乐呵啥?”
方启睨了一眼他怀里脸上扑了两斤面粉的女人,不屑地,“他长得比你马子好看多了,那要是个女的我分分钟泡过来。”
对方嗤笑道:“你丫不会是个同性恋吧?”
“什么玩意儿?”
这是个陌生的词,几个男人都好奇地侧目,面粉女孩举起手兴奋自荐,“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噫”了一声,在港片里学会这个“新词”的篮球队长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继续揶揄方启,“话说回来,怎么也不见你交个女朋友,追你的人也不少啊,你不会真……”
“滚你娘的,”方启不耐烦地打断他,周围人的视线、脑袋里谢以名的身影都让他慌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就是单纯不想随便搂个妞就亲,恶心谁呢在这儿,都他妈滚。”
队长见他真生气了又站出来打哈哈,“兄弟们开个玩笑嘛,认真什么呢你,走走走,请你们喝饮料。”
他们嘻嘻哈哈这一事便算过去了,但方启心里已经硌下石子,链子甩在腿上也清晰地碍眼,他回教室前干脆一把扯掉链子塞进口袋。
坐上位置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谢以名,后者却盯着自己,眼睛黑亮亮的有所期待。
见他没反应谢以名主动说出口,“我的营养快线呢?”
为了表达对补课的感谢之情,方启每天下午一节课下出去厮混回来都会带一瓶营养快线给他,几次下来就成了理所当然。
方启挠了挠脑袋,“今天没带钱。”
谢以名拖长声音“哦”了一声,嘴巴圈成个小圆倒是挺可爱,就是失望明显地写在脸上。
没等方启承诺出下次补上,谢以名视线下滑看到他空荡荡的腿边,随即睁大了眼问他,“链子呢?”
链子就在方启的口袋里,怎么回答都有些尴尬,谢以名紧张兮兮的样子倒是勾起了方启的玩心,他也一本正经地低头,惊讶道:“咦?刚刚还在的。”
谢以名抿着唇气得说不出话。
方启压着笑意继续演,“奇了怪了我就去了趟小店,咦,见鬼了。”
谢以名成功进化成谢包子。
第27章
方启没心没肺地笑了,刚想掏出链子却被进来的历史老师打断,直接叫上讲台。他们的历史老师也是副校长,对方启这帮老油条一向有心整改,奈何他们虽然不上路子却也没什么太违规的,这次终于让他抓到尾巴。
方启和他的四个兄弟的历史作业如同一个印刷厂出来的,字字相同还都一样丑。方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小弟们,他抄谢以名作业时还会修改,再送给这群傻逼抄,结果他们脑子都不带转的。
最后五个人被发配到副校长的办公室写空卷子,没写好不准回来上课。
对他们来说这算不上什么惩罚,在办公室还能唠嗑玩,但方启有点苦恼,谢包子还在那儿鼓着呢。
最后到下课他们也没写得完试卷,副校长趁此机会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们一番,方启难得没顶嘴,心不在焉地连连点头。这老头说上瘾了,眼看着下节课都快开始了才放他们走。
龅牙小弟还想问问方老大今天怎么一声没吭,结果他迈开大长腿转眼跑没了影。
“班长人呢?”方启气都没喘匀就扶着桌子问同桌。
“啊?没注意,上厕所去了吧。”同桌随口敷衍道。
方启又跑向厕所,龅牙小弟刚解开裤子,看见他眼中一亮,“我当你跑什么呢,回去拿卫生纸?”
方启巡视一圈没看见人,叹了口气作罢,也不能为这点事去一扇扇地开隔间门,听着水流声他也来了尿意,站到龅牙小弟旁边和他胡侃了些别的。
洗手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他俩却也不急,下节是老路的课,老路雷声大雨点小,迟到也就只会说两句。方启慢悠悠地晃回教室,脑袋里还在猜想待会儿谢以名知道自己在骗他后气哼哼的小模样。
谁知谢以名的座位仍是空的,方启小声问其他人,谁也没注意。他烦躁地在课本上画圈解闷,忽得想到,这货不会顺着去小店的路找链子去了吧!
老路那里已经打开课本准备讲课,教室后门被猛地推开,全班的目光汇聚过去,谢以名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如蚊鸣地喊了声“报告”。
倒是第一次看见班长上课迟到,同学们饶有兴趣地讨论起来,老路象征地说了两句,继续上课。谢以名坐回位子还在喘,脸颊红扑扑的,看得出来是拼命往教室赶。方启心道不好,连忙趁他不注意把链子甩给对面的龅牙小弟,龅牙小弟突然被链子甩了脸,无辜地冲方启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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