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工作相对轻松,只是验完货运送到工厂等待加工,晚上陪客户吃饭。
云砚本以为他们要自己打车进城,没想到乐善堂那边派了私家车来接送,意外之余又有些情理之中,看来那郁小姐真是对贺闻远诚意之至。
晚饭地点定在一家粤菜馆,按理该是贺闻远来请,但菜单到了郁诗楠手里,众人见她大手笔点了条上千的鱼,就猜她要做东了。博世这边五个人唯有云砚和贺闻远身边的助理心领神会,乐仁堂那边六个倒个个儿耳聪目明,净往贺闻远和他们大小姐身上使眼色。
郁诗楠性子豪爽,上来就敬贺闻远酒。其他人可不敢效仿,免得她护短,于是把眼光纷纷瞄准离看起来最有资历的简学鸣,没想到简学鸣是个不会说话的,对于敬来的酒杯看也不看挥挥手:“不喝不喝,昨儿才喝上头了今儿还没缓过来呢。”
其他人:“……”
社交场合带简学鸣可能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为了避免尴尬,云砚就以徒弟的名义替他接酒,可手才刚伸出去就又被贺闻远拦下来,贺闻远寻常道:“他不会喝,我来替他喝。”
这下郁诗楠也注意到云砚了,打量了他半晌,诧异道:“咦?你好眼熟,你不是那天在一楼大厅里的——”
她转了转眼珠,笑问:“说起来闻远,那段时间你心心念念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贺闻远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鱼肉,眉目轻敛:“自然是找到了。”说完把那块挑好刺的鱼夹进了云砚碟子里。
郁诗楠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说:“闻远对待员工真是亲和啊。”
云砚本来想把那块肉丢还给他的,被这么一说有点下不去手了,只好别别扭扭地受了。
博世其他员工:……亲和个鬼哦,咋不给我也挑个鱼刺咧?
贺闻远眼皮也不抬一下:“过奖。”
郁诗楠盯了他一会儿,把碗往他跟前一凑,撒娇道:“我也要。”
博世众人低低咳了一声,假装没看见。乐善堂的纷纷起哄,而贺闻远像是完全没看见那只殷勤的碗,淡定地放下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用微笑的用眼神示意郁诗楠:你请便。
郁诗楠悻悻收回碗,许是因为自己的场子,因而有些底气,借着几分酒气直接问了出来:“闻远,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追到你?连你身边打杂的下属都能博你一顾,我郁家大小姐差在哪儿了?”
“贺闻远,我今天就想要你一个准信。”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站起来举杯,“你给我这个机会,就干了它。”
她这架势倒先把自己人吓着了,他们在桌上看得明白,贺闻远态度其实很清楚,只不过鉴于两家是世交才没把话说太绝,但郁诗楠这么一问,他们也不知道是该起哄好还是赶紧帮忙打岔好。
贺闻远可能也不想拂她面子,等了一会儿却没人开口,便轻轻一笑,道:“楠楠,我以为你很清醒,我不是你合适的选择,我心里已经有人。”
“你就是最合适的!我们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生意往来也很和谐,无论从利益角度还是感情都再合适不过,”郁诗楠有些激动,“你心里不就是惦念着那个叫白禾的大学老师吗?我看你也不见得多稀罕他吧,你要是觉得自个儿没玩够,我不是不可以等你,况且伯父伯母绝不会同意你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该清醒的人是你才对!”
云砚已经倍感头疼的捂住了脑袋。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每次和贺闻远一起的饭局,都这么精彩??
他有点想念1973了,能不能让1973甩个技能大家同归于尽算了。
【云砚:喂,一九七三,三三,三儿~】
【1973:叫谁呢,你才是三儿!真三儿!】
【云砚:……】
看来还没消气呢,话说的这么狠。
贺闻远恐怕已经习惯当众被爆料了,性向在他那根本就是公开的秘密。因此紧张的反倒是席上其他人,生怕知道的太多会不会被灭口。
相对比郁诗楠难以自控的疾言怒色,贺闻远显得淡定多了,他把玩着杯子从容道:“所以我说你傻,我要是还想玩儿,就该和你结婚才对。楠楠,我认真劝你一句,除了这个,其他只要你说一句话我都能帮。”
郁诗楠气得快哭出来了,用力一掀桌子,结果桌子太重没掀翻倒把自己手弄痛,吓得旁边人恨不得帮她掀翻,她原地咬牙跺脚,抄起酒杯当头泼向贺闻远,然后拾起包,踩着细高跟嘎吱嘎吱跑了。
被泼了一身酒水,衬衫湿透的贺闻远,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依旧面无表情。
“贺、贺总……”乐善堂那伙人已经吓呆了,纷纷递上纸巾手帕,说了些化解尴尬的话,生怕这次生意要泡汤。
“没事,楠楠性子直。”贺闻远站起身道,“各位别拘谨,继续用餐,我先回酒店换身衣服。”说完冲助理使了个眼色,叫他控好场面。
助理赶紧笑道:“哈哈哈哈小女儿感情就是来得快去的也快,郁小姐就是一时生气,你们回去劝劝,劝劝。”
“好好好……年轻就是好……”
贺闻远离开座位,顺带拽着云砚胳膊把人一起带出了坐席,云砚筷子都没来得及放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就被他给强行带了出来,其他人觉得贺闻远带个帮手走没太在意,唯一能在意一下的简学鸣……闷头吃得正香,方才的闹剧左耳进右耳出,脑子都没过。
云砚:……心好累……关我什么事啊……我还没吃饱呢……
贺闻远拉着云砚,在酒店众人一路侧目中离开,打了个车,地址却报的是他住的五星级酒店。
云砚赶紧说:“这离我那儿太远了,一会儿我不好打车回了,你换个衣服而已又不用我帮忙,放我下车。”
贺闻远边抖衬衫边对司机说:“不用理他,开车。”
他命令式的口吻和气场叫司机下意识的服从,于是果真没理会云砚的要求。
云砚心知无力回天,只好认命地瘫在后座,死鱼状地望着车窗外一排排霓虹灯和招牌,然后越来越困,干脆把眼睛闭上了。
车里很是安静,贺闻远似乎暂时不打算找他说话。
久违的系统却轻声开口了。
【1973:咳,宿主,刚才对不起。口不择言了,说你是……你别在意。】
【云砚:哦,说我是小三。】
【1973:……】
【云砚:你又没说错。】
【1973:…………不是啦,砚砚你别这样嘛,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好不啦。你又没有故意破坏别人感情,你还是骂几句贺闻远让我放心一下吧。】
【云砚:你怎么知道我不想破坏他们感情的?我想啊,特别想,做梦都想。你别奉承我了,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没怪你,你肯跟我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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