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和肉/体同时想哭!
易乘风将晏羽第无数次按回枕头上躺好,一手轻轻拍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就像在哄小婴儿入睡。
我的妈,今后生个足球队的计划取消!熊孩子长大了就是熊大人,他还想多活几年。
“不行!”晏羽用力摇头,“这个方法不管用的,我有好办法……”
他第无数加一次挣扎着爬起来,拉开抽屉摸出一支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着,忽然窜起的火苗儿差点儿将易乘风直接当蜡烛给点了。
这是要点他那只助眠的香薰蜡烛?还是要放火!
易乘风手疾眼快地抢下打火机藏起来,满身剧烈运动加重度惊吓的臭汗。
“或者吃这个……”
再回头,晏羽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只小药瓶,瓶身上没有标签儿。
他拧开瓶盖哗啦将药片倒了一手心儿,吓得易乘风心脏骤停,赶紧再去抢,乳白色的小药片撒得到处都是,晏羽失望地将空瓶子丢了。
“你特么以后千万别喝酒了!我就没见过酒品比你更差的,你是醉了还是疯了!杀人放火都干得出来是不是!”
易乘风真有些压不住火了,这要是他来晚一步,他再给房子点了……就是吃错药也不行啊!背后又新添一层后怕的冷汗。
晏羽被他吼得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委屈,终于乖乖地拱在枕头上不乱动了。
不动也没睡,大眼毛还一扑一扑的,像在想心事。
易乘风把被子重新拉上来给他盖上,没等抽手,就被晏羽拉住了手腕。
他一双眼睛又大又黑,这样直直盯着人看的时候,给人一种情深几许无法自拔的错觉,好像整个心都被陷在那无尽的眸光中永世珍藏。
“风哥,你要结婚了。”
晏羽的嗓音微微沙哑,吐字又很轻,且用的是陈述句,莫名令人感觉难过。
易乘风剑眉一抖,“结婚?我特么跟谁结婚?”
晏羽像是没听见,自顾自说下去。
“我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他侧着头往被子里缩了缩,低垂的眼睫重新染上水汽,“如果时间太紧来不及选,我就帮你们弹一首婚礼进行曲怎么样?你喜欢门德尔松还是瓦格纳……两曲都用也行,在国外通常迎接新娘会用瓦格纳……”
“不是,等会儿!”易乘风探手捏住了晏羽曲线柔美的下颌,将他缩在软枕里的脸转出来,露出那片印在枕套上濡湿的泪痕。
“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我特么就是被迫跟人相了次亲,连对方高矮胖瘦黑白美丑都没看清就跑出来找了你整整一下午……小晏,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次是晏羽拼命要把自己藏起来,双手扯着被子恨不能拉过头顶,而易乘风揪着被角往下扯,看不得他一副打算闷死自己的模样。
“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不许睡觉!”
激烈的棉被拔河持续了好一会儿,易乘风恨不能把他按在床上一动不让动,乖乖把话说清楚!
但他对自己承诺过,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抓住他的两手,不让他因为失去这点最后的反抗能力而感到害怕。
于是,手臂上被猫爪子挠了好几道,而那只发神经的猫还没有老实的迹象。
“小晏!”易乘风干脆将他从好不容易塞进去的被子里重新挖出来,扶着肩膀让他坐好,“我正式跟你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我特么没要结婚,懂吗?”
“可是……你早晚都要结婚的,你三十岁了啊……”晏羽喃喃道。
轴孩子一点儿不转弯儿,还戳他痛脚。三十怎么了?吃你家米吗?
“我七月过了生日才三十好吗?!”谁说男人不在乎年龄,“你闲的么?跟我妈似的关心我结不结婚!”
“风哥,我跟你还是朋友对不对?”
那双大眼睛黑漆漆在他目光里扫来扫去,像是在找寻一个丢失了许久的答案,“你说过的,我自己站起来,就能继续跟你做朋友,我做到了呀……”
晏羽说着,便拉住易乘风的胳膊再次挣扎着要站起来,易乘风没办法只好把他拉起来扶稳,让他大部分的重量都担在自己身上。
“以后你有了妻子、孩子,就不会再理我了对不对?没时间理我了,我知道……那是你的家庭你的亲人,我不怪你。”
“风哥,我一直没什么朋友,小时候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遇到你,我很幸运,我知道我不应该太贪心……”
“可我总是连累你……你是不是忍我很久了?我害你丢了六年最宝贵的时间……风哥,就是我害你的,你妈妈说的没错……高二那次高考是我故意的,我想……我想留下跟你一起,一起考来莲城……我以为再多一年,我就可以让你考得更好一点……”
“对不起风哥,对不起……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敢跟你道歉,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你知道了就再也不理我了……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不起风哥……你不见我不给我回信,是我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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