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耳钉。
当初程维送我戒指,我本来是想扔掉的,但是摩挲着那冰凉的圆环,简约的戒身上细细铭刻着那个人的名字,却无论如何也抛之不下。最后我找了一家打金店,将戒指融了,做成一枚耳钉,戴在了左耳上。
洗完澡出来,手机显示有条未读短信,会在这个时候发短信给我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是梁舒榕那个笨蛋。
——“小祝!我跟你说!我升官了哎!现在是警督了哦,快来祝贺我吧,明天请你吃饭!记得带足保护费哦~嘿嘿嘿~”
我满脸黑线,却又从心底里替她高兴,她的仕途这两年还算顺利,因为工作认真,破获的案件也多,一路扶摇而上,从警司升到三/级警督。我想起她干净清澈的眼神,还有斗志满满的神态,便觉得这也算老天开眼,好人有好报了。
第二天晚上,我按时赶到了和梁舒榕约定的酒店。梁舒榕已经在座位上等了,见到我进来,就冲我挥手。
我走过去,朝她笑了:“等了很久?”
“还好啦,五分钟左右而已。”她揉揉鼻子,把单子推给我,“要吃什么?”
“随便点吧,我不是很饿。”
“有没有搞错,你丫都不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子了,还要节食减肥啊,你让我们这些姑娘情何以堪。”
我苦笑:“有那么夸张么?”
梁舒榕抓住我的胳膊,在我腕子上比划了一下,又在她自己腕子上比划了一下,然后道:“喏,你看,是不是比我细了好大一圈儿?”
我不服气:“得了吧你,我肯定比你重。”
“那是因为你比我高,笨蛋。”
结果争执无用,两个人辩了半天,吃完饭后,梁舒榕带我去她家,她在抽屉里翻了老半天,拿出根软尺,逼着我量腰围。我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认真较劲儿的样子,只得站在那儿让她量个仔细。
最后量出来的结果让她撞墙痛哭,死活拉着我的手,问我要瘦身秘方:“祝霖,你小子一定有祖传良药!赶快给我上缴党组织!”
我戳了戳这个疯丫头的脑袋:“别傻了。”
如果你每天辗转反侧都会思念一个人,思念到食不知味,寤寐难眠,你也会瘦的。
只是这后半句话,我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抠鼻……
76
76、76 ...
梁舒榕和我也不见外,她有衣服要洗,就先让我在客厅里看电视。她租的房子很小,但是收拾的很干净,我兴致不大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支着脑袋转过头打量四周。
墙壁上多了一幅以十字绣作为背景的小钟,我挑起眉头,问在洗衣服的梁舒榕:“你新买了一只挂钟啊?”
“哦,那个啊,那个不是买的。”
“别人送的?”
“也不是啦,我自己做的。”
我正在喝水,一听这句话,差点呛得喷出来,咳了半天才道:“你会十字绣?”
“怎么,你不信啊?”梁舒榕抱着一脸盆衣服走出来,漂亮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别说是十字绣了,就是传统刺绣也难不倒姐姐我的。”
我不是很相信,笑了笑也就不打算当一回事,起身帮她去阳台晾衣服,等衣服全部晾完了,梁舒榕就带我去她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堆五彩斑斓的绣品。我瞪着一只绣到一半的布老虎鞋子,诧异地合不拢嘴。
梁舒榕颇为得意:“怎么样?现在信了没有?”
“你哪儿学的这些手艺啊?”我拿起一只香囊,打量着上面极为精细的刺绣,“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她哈哈笑了起来:“我太奶奶教我的,我小时候是她带的,农村里没啥好玩,她就教我绣这些东西,还跟我讲晚清末年的故事,你是不知道,她绣的那才叫一个绝呢,凤凰都跟活的一样。”
“这么厉害啊?”
“嗯。”她笑着道,“我太奶奶以前是地主家的闺女儿,她跟我说,这些都是她在深闺里打发时间的玩物。”
我便和她打趣:“看不出你还是地主婆的后代啊。”
她敛起笑容,白了我一眼:“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就因为这个,我爷爷奶奶他们在文革时候还被关到牛棚里去呢,,还开批斗会什么的……”
我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看她好像挺介怀这件事儿的,正准备开口和她道歉,突然客厅的手机响了。
梁舒榕挠了挠头:“哎呀,我的。”
说完就出去接电话,一路还咕咕哝哝的:“这么晚了,该不会又有什么任务要出吧,我靠……”
我听着她的碎碎念,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而打量那些漂亮的绣品。
“真看不出这个家伙还有那么一手。”我拿起那个可爱的老虎鞋子,不禁莞尔。
梁舒榕呱啦呱啦的在客厅里讲话,她说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等她挂了电话回来之后,我看她一脸气愤的样子,就笑着问她:“怎么啦,谁惹你了?”
“还有谁,我老妈啦。”她不高兴的说,“让我找个时间回老家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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