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蠹_贺喜【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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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颤,虽然知道有这天,但没想到这么快,我和他又要明年再见了。但我还想试试,于是说:“我能不能和你们留在这边?”

  齐金明笑了笑,他喝得有点上头,把脑袋顶在我背上止痛,呼出的气喷在我背上:“还是不要了,这边冬天很冷的……”

  我的声音开始哽咽:“杭州也很冷的。”

  他两手抓着我的肩头,脑袋仍顶在我背心:“是不一样的冷啊。少爷。”

  我的眼睛模糊了,在夜色暗灯里,我们一路向前溜去。那首蹦迪歌曲仍在耳边回响,我觉得丢脸,不愿意跟着唱出来,但心的确是很痛很痛一痛再痛。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里,请移步我的微博@铁人王贺喜。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陕西一下就冷了下来,我迟了几天,还是回了杭州。一回沧浪馆,我舅就把我叫去计件入库。我现在面对我舅不是很有底气,毕竟我和齐金明已经负距离接触,和我舅现在很可能是连襟[1]关系,辈分都乱了。

  辜松年一边在书桌上忙活,一边说:“湖帆,这次你们弄回来的货里有一面镜子,一会儿入库的时候你去看着,我怕磕着了。”

  我听见这话时本来心不在焉,可随便一联想了古镜形状,心里咯噔一下——我想起那个梦了。在那梦里,我乘舟游湖,从湖中得到一面古镜,名曰爱痕,照那镜子,可知前世今生之情史。我正是因为照了镜子,去到雷峰塔下的洞窟,才与梦中齐金明结缘,做了几年神仙眷侣。

  我又惊又喜,也不管其中超自然力量的干预了,谁能想到绮梦竟能得到现实印证!我飞快跑去仓库,叫了仓库管理员,问他:“这次弄来的镜子呢?赶紧带我去看看。”

  那小子说:“少爷您别急,还没卸货呢,都等着你来才赶往下搬,就怕磕着了担不起责任。”

  说罢他摇手招呼,叫人把镜子带来。我仔细一看,竟然是个立镜,金属制的,花纹繁复,一人多高,不知道从什么陪葬品里拆下来的,和我梦中单手可持的梳妆镜完全不同。

  我立在原地,神情失落。管理员忙说:“少爷,我们可是一点儿都没磕着碰着啊。”

  我说:“不是你们的问题。”他这才松一口气。

  我突然想到,虽然这次挖出的镜子并不符合梦中所见,但沧浪馆偌大一个仓库,积累辜家数十年所得,我就不信还找不着一个和梦中镜差不多的。于是我问管理员:“我们仓库里还有没有其他镜子?要小一点的。”

  管理员说:“有啊,怎么没有,我这就带您去看。”

  管理员带我进了仓库,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这儿。仓库是我舅主管,里头的藏物并不像别家藏古一样,以书、画、瓷、玉等为大类,而是以用途分。管理员径直带我到了「鉴」这一大类。我一抬头就傻眼了,好几米长的博古架上,挤挤挨挨放了不下百个镜鉴。我从左走到右,又从右看到左,往上抬头的时候,脖子都能仰酸,挑了得有四十分钟后,我相中一个手持铜镜,清朝的货,不是很久远,价格也不至于太离谱。我之所以挑中它,是因为铜制易刻,其尺寸、形状也跟梦中爱痕镜相差无几,都是古代女子闺阁用品的模样,而且镜后设计简洁,没有太多花纹,方便我日后祸害。

  我对管理员说:“这镜子我就拿走了,别告诉我舅啊!”

  管理员急了,来抱我手:“少爷!您不经出入库手续就拿走,大爷问起我怎么办呢!”大爷就是辜松年,这是老北京的叫法,大字是轻声,表尊敬,倒不是去你大爷那个大爷。

  我手一抬,把他甩开:“这么小个镜子,他才注意不到呢,你随便拿个其他什么顶一顶,我玩完了就给你还回来。”语毕我抬脚就溜,生怕他要反悔。

  得了古镜以后,我天天琢磨怎么改造,先把镜子背后磨了,方便篆刻,再拿笔墨勾了字,最后才拿上刻刀,将镜放上印床,真正上手刻字。我按照梦里所见,先刻下「爱痕」两个大字,在此题下,又接着刻了那一段介绍,即是「情痴非幻,爱痕不消。于此佳地,照此宝鉴,可见来世今生,留情之事」。

  及至刻好,我高兴极了,用印刷刷了又刷,让那镜后文字清晰显现。我又把镜子举起,向着光好好观察一番,不得不说还是有些落差。我舅常说,我篆刻时匠气极重,只顾下笔精细妙美,无古朴感,也无天然之气。但我还是高兴,好像果真得到了那窥情宝鉴一般,只待我把鉴正照,就可以回去到那洞窟,与洞中大蟒共赴巫山。

  只是等我把镜子转过来,看到镜中人时,不由得还是失落——镜里只有我一个人,背后是锦灰堆似的屋子,秋风卷起,寂寞极了。

  为了排解寂寞,我应了林雨邨的邀请去泡温泉。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们俩人,去了才知道,他请了他们演艺公司的好多年轻人,男男女女蔚为大观,又是搞艺术的,多是OMEGA。在那个温泉山庄里,二三十个OMEGA,全都是大好年纪,容貌姣好,穿着暴露地走来走去,看得我真个是眼花缭乱。

  林雨邨坐在温泉池子旁边,只把一双脚伸进池水,我猜估计是他怕温度太高,到时候再把他的老A信息素逼出来,闹个花木兰暴露真身就不好了。眼下他梳了个小分头,通体肤若凝脂,周身萦绕一股茉莉花香,要是我不认识他,估计还觉得挺诱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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