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以前天天我耳根旁念叨那小子鞋是哪儿个名牌衣服又是哪个牌?不是我说,你们跟我跑这一趟,”他颇有深意地笑笑,眼底浮现了丝兴奋奸诈,“兴许连他内裤什么牌都能知道——”
“嘘。他来了。”
钟麓每天去跟钟纾碰面都是提前了一小时出门。在家无事,带来的预习课本看完后实在没什么其他意义,干脆扔了一旁就想点来烧蜡烛。倒不如出门慢慢走上一圈,打消时间。
他出了门转角便是条偏僻小巷。巷两旁栽满整一条路的槐树,每年五月花季一至,倒是惹得过路人都忍不住回头嗅香。而现在六月了,也还是抬头就有槐花飘落头顶,让人仿佛身置仙境。
他也从未知道自己和钟纾在搬来埠安后究竟引起了多少他人非议,也自然不知道在槐花小巷转角有谁在等他。
钟麓也惯了走路时两耳不闻事,等他真正发现自己已经前后被围没有其余退路时,明显已经为时太晚。
“是想……做什么?”
钟麓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心里却没有外表看起来冷静,警惕地往四周看了两眼,却发现除了爬墙,似乎真的没有其他路能逃。
事情估计不大妙。
面前来人一看就知不带好意,他虽不是什么摧枯拉朽弱不禁风一辈,可人多势众,明明答应钟纾不会惹事儿,打起来却保不准会捅出什么更大的篓子。
钟麓心里思考着,一边还是先造着势。把手机往衣兜里一扔,缓步走上前时把手指关节掰得声声响,眼神凌厉如锋利刺刀,朝对方几人狠狠剜去。
“你……”
确切的说,章司这是第一次正眼瞧钟麓,却猛地发现和流言蜚语中那个娇气冷漠的男孩儿并不相似。原以为对方能轻而易举被自己恐吓控制住,哪想单是对方眼神瞟来,他就像被泥沼中蛇牵制住的迷茫小兽,几乎要被遏止所有行为。
但好歹都已经堵到这个地步,怎么也要得到些许便宜才赚的回本。想来就算再不清楚这男孩儿底细,自己这儿人多还是占了上风。他冷笑一声壮胆,边冲他开口。
“你既然都搬到了埠安,就该懂这儿的规矩。不管你以前是哪儿人,到了我的地盘就都得先孝敬孝敬你爷爷我……”
“好笑。”
钟麓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却传来谁清亮却莫名冷淡的声儿。
“我在这儿也久,怎么就没听过你这规矩?”
哪儿来的漂亮瓷娃娃。
钟麓第一眼看到身后人的刹那愣在原地,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让他着实忍不住着魔般看了一眼,再看一眼。
身后的男孩儿看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小一点儿。人瞧着好看,宽大旧衬衣勾勒出的颌下锁骨和皮肤是种近乎病态般的瓷白,精致眉眼间透着丝倦怠不耐,声嗓像含了口引人清醒的冰牛奶。冰是他开口嘲讽的漠然淡薄,听着却又细腻绵厚,在夏日里偏偏能许人一身凉。
“没本事就别在这儿闹。”少年冷着嗓又丢出一句,脸上却还是没什么多余表情。
“我嫌吵。”
“许稔你他妈!”章司怒了,坏他好事还败了他面子,上前推开钟麓就想动手,却被身后黄毛一把薅住,“冷静啊哥!”
他冲章司耳边低语几句,时不时还瞟对面一动未动的许稔几眼,眼里饱含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躲避。
语毕章司脸色看着阴晴不定,钟麓正抱着兴致瞧他接下来还会如何动作,却没想到最终周围人只是狠狠冲他比划了两下,头也不回气馁着直接离开。
不一般啊。
钟麓诧异着回头去望,那少年却已经转身走远了。有光落在他柔软黑发和瘦削 身影,背脊挺得像张绷紧的弓,却显得愈加令人想要深究探寻,困惑着迷。
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4里老婆。
☆、第二十七章 风铃
许稔见过那个男孩儿。
个儿高,人瘦却不单薄,相貌好看,眼眸撩人。
只一眼就知道,不是和自己同个世界的人。
他身上带了种不属于埠安的慵懒气息。许稔看人很清楚,他家或许是出于不为人知的原因才搬至于此。毕竟人看起来不仅难以接触,每至黄昏靠着窗望外边紫红色晚霞的时候,更显出几分清贵气质。令人无端便生羡。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要问他家阁楼房间曾被酒瓶砸出裂痕的破碎玻璃窗,恰好正对那少年房间摆有蔷薇花的窗口,两栋楼间隔了仅仅不到一米。暮色降临时候那缕殷红映照在他不常开的裂纹窗头,折射出摇曳的光看着美到不可方物,却也像是种无言讽刺。
他昨天顺手帮了帮那个男孩是无理由的,只是刹那间的想法。大概是那人冷眼看向他人时候的眼角眉梢都太过熟悉,让他想起以前的自己。
孤寂,沉默,像个无畏天地的刺猬。
那几个初中生平日里也对他多是不屑或冷眼,却和常人一样,对他那传说是杀人犯的父亲多有顾忌。许稔也懒得对外人解释,干脆沉默以对。却没想在那种时候居然还是有点好处的。
没所谓,他想,总而言之那个人或许已经听多了有关自己的杂言杂语,或许根本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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