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低下头,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想要帮他解开领带,却被贺承用力甩开。
“我说滚!!”
许然点点头,没有看他。
“我……我锅里煮了面,”他轻声说,“你吃一点,早点休息。”
他不知道贺承为什么生气,但他知道现在这个男人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于是他披上外衣,走出了房子。
身后传来咔哒一声轻响,贺承深吸一口气,将刚才一股脑倒出去的情绪稍微克制住,将自己摔在沙发上。
“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句,用力按揉着额头,“真是疯了。”
这一顿脾气与许然没有一丁点关系,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将火发在许然身上,结果也如他所料,许然一如既往的乖巧。
而这只是给他心中的无名火又添了一把柴。
厨房里传来冒锅的声音,贺承用力啧了一声,起身去关火。
锅里是素面,清水面条加两片青菜,清淡得让人全无食欲。这是许然给他自己做的吧,贺承知道,那人一向口淡。
看着这锅面条只会让心情更加糟糕,贺承想也没想,直接一股脑倒进了厕所。
作者有话要说:测试玄学,明天的更新改到晚上九点,大家记得睡前来吃小甜饼(误)
第八章
因为半夜只穿了睡衣就被赶出家门,回到自己住处的许然整整烧了三天,第四天一起床就接到主任的电话,让他赶紧到单位上班。
到了单位许然先去了趟顶楼的领导办公室,在最尽头的那间小屋子里,中年发福的主任放下手里的报纸,一反常态地笑嘻嘻地看着他。
许然有些困惑,以前自己请假的时候主任都是面无表情甚至带了些嫌弃的,为什么这次跟变了个人似的?
“小许啊,你跟我说实话,现在手里的工作还行吗?忙不忙啊?”
许然愣了愣,“还好?之前的项目……”
他说了一半,见主任兴致缺缺,便知趣地住了嘴。
主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继续笑着说,“最近我们单位要准备一个审查,需要整理的资料挺多的,你看要不来帮个忙?东西不多,周末加加班就能弄完了。”
许然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主任的表情后却只能僵硬地点头,“好。”
“行,一会儿我让他们把资料发给你。”
主任满意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许然后退两步,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发现主任将目光重新投向报纸,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领导办公室外的走廊空荡荡的,走路都带着回声,许然慢慢地往回走,偶有几个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也没有人影,安静得好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来到楼梯口,他停了一会儿,俯下身用左手撑着右侧膝盖,右手抓着楼梯扶手,一级一级台阶地走下去。
烧虽然已经退了,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整整三天病在床上,吃饭也只能点外卖,清粥小菜,忍着呕吐的冲动才能勉强吃下去一小半。现在他浑身无力,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至于从楼梯上栽下去。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人,他不需要跟别人解释自己这样的原因。悲惨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就好,若是被人同情,只会在原本就痛苦的回忆上雪上加霜。
三天,贺承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发过一条消息。
这其实并不罕见,只是生病的人格外脆弱,想到参加婚礼那天发生的一切许然就觉得心痛不已。他不由得抓紧心口,右腿却撑不住力,差点跌下去。
他紧紧抱着楼梯,弓着身子大口喘气。
事情原本不应该是那样的,他本就不该出现在那里,亲眼看着贺承对待乔安和自己的态度变化,看着贺承站在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听见别人对自己的嘲笑。
这么多年来,许然一直避免出现在贺承习惯的场合,就是怕给他添麻烦,怕让贺承丢了面子,怕贺承一怒之下会甩了自己。他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影子,让别人意识不到他的存在,哪怕是贺承本人也会时常忘了还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这样就够了,至少他还可以去抓贺承的手,可以紧紧跟在贺承身后。
现在,一切都变了。
两个人一起去婚礼也许是贺承想都没想就下的决定,但他现在一定非常后悔当时的一念之差。以后大概再也不会这样了,许然只求他还能让自己待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赶他离开就好。
贺承的心就像一栋房子,许然只占据一个小小的、阴暗的角落,往外一步就是会灼伤他的阳光。他会乖乖坐在角落里,给自己周围画一个圆圈,再也不走出去。
蜷缩着困顿着,只要贺承心里还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其他的也都无所谓了。
许然缓缓直起身子,将紊乱的呼吸调整好。他知道自己这样活得像个笑话,他笑不出来,贺承能笑得出来便好。
体内淤积的病毒还在尽职尽责地蚕食着神经,早起带来的一系列痛苦不停地折磨着他,许然强忍着关节的疼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需要整理的资料,原本负责做资料的大姐抱歉地对他说,“这段时间得麻烦你了。”
许然对她笑笑,他知道主任早就不满他这个行动不便的人一直待在办公室里做设计,被踢出去做后勤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在他的感情生活陷入泥沼的时候来这样一出,或许歪打正着地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52书库推荐浏览: 泸沽虾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