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好!” 说完,她便出去买菜了。
梁晔真是困到倒头就睡,连鞋袜都没来得及脱,真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晚霞把房间照得红彤彤的,光线很暖,梁烨睡得很沉,而我,竟然就坐在那里瞧着他,一直到他悠悠转醒。
梁晔揉了揉眼睛歪着头看了一眼窗外,似乎还是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像是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撑起上半身,不出意外的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我,他半眯半睁着眼睛笑了。
“起来,吃饭。” 我装作是来叫他起床吃饭的模样,状态尽量自然。
“好!在梦里我都闻见香味了。”
梁晔从床上坐起,双脚一放到地上,立刻觉察出了不同。
趁他睡着,我已经把他的鞋子脱掉帮他在床尾摆了一双拖鞋。
他看着脚边的拖鞋,没有说感谢的话,只是追在我的身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
梁晔大大咧咧,毫无形象的走出了房间,迎面看见端着饭菜从厨房走出的我妈,他立刻化身乖巧宠物状态,亲昵地上前帮忙端菜,完全不顾自己头毛飞起的邋遢造型。
看着他在厨房打转无从下手的焦急样儿,我只好进去把他赶了出来,顺便把他塞进了洗手间。
很快,造型焕然一新的梁晔甩着手上的水珠走了出来,当然,他把水珠都甩到了我身上。
我俩打闹到一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已经多久了,这屋子已经多久没有出现高分贝的音量了,这一刻,这个家又出现了生气。
饭桌上,我妈热情地不断地给梁晔夹菜,他也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边说着 “谢谢阿姨,阿姨不用”一边快速吃光了碗里的菜。
几样家常菜都是梁晔喜欢的,上高中那会儿,我们总去外边的小餐馆单点。
看着他吃得狼吞虎咽,我真是既满足又忧伤。
饭后,我们压着马路散着步。
走着走着,竟走到了高中母校,半年的时间,它还来不及有任何变化,可是站在它面前的我们,却已经隔着海角天涯。
路边烧烤支起了摊位,我跟梁晔挑了一家地上餐巾纸最多的一家,卫生环境虽然不佳,但是从客流量上来说,这家的烧烤味道准保不差。
他最爱的炙烤生蚝是一定要点的,其它的也是他看着下单,因为我是真的不习惯吃这些,炭火的味道总让我想起那破败的山沟中老屋里烟熏火燎的弥漫,食趣全无。
梁晔还要了两瓶啤酒,一瓶冰的、一瓶常温。
我抱着常温啤酒等着他开口。
“回来待多久?是有什么事吗?要回外公外婆家过年吗?”我忍不住地一连串提问。
他喝了一口冰啤,惬意得眯了眯眼:“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就一
句话总结:就是陪你回来过个年。”
“——噢。”
“噢?你就只有这样?”
我不解,问:“那我要怎样?”
“你不应该是声泪俱下,感动到转圈圈,然后表达对我的偏爱之情吗!”
“……”
我想了想,说:“请问,咱们现在买票送你回去还来得及吗?”
我问得真诚,他微微一愣,随即拿起餐巾纸要糊在我的脸上。
他抗议道:“你这没心没肺的,枉我把你当成亲兄弟,我在英国对你是日思夜想,可你倒好,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说!是不是上了大学遇见了哪个不知名的小妖精!”
梁晔假装入戏,拿起餐巾纸嘤嘤地地捂上了眼角。
我看着他开启的戏精模式,偷偷望天。
我端起酒杯挡住唇边:“小妖精,只有你。”
“你说什么?”
他没听清,我没解释。好在这时候烧烤摊老板开始上菜了,我俩结束了玩闹,梁晔瞬间进入了美食程序。
我慢慢喝着啤酒,阻挡着烧烤摊位的烟火味。
梁晔竹筒倒豆子一般给我讲着他这半年的喜乐哀愁,他说的很多事情其实在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过了,可他现在坐在我对面声情并茂的讲,我还是喜欢听。
好像听了,记了,我便也是参与了。
梁晔说得口干舌燥,终于想起了问一句我。
他问:“你呢?小泽,你这半年最常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想你。”我在心里默默答道。
而我的声音却不是这么表达:“我啊,就是学习,沉迷学习。”
可能我的答案太过于无聊,梁晔微蹙了眉头,低头再次挖起了鲜美的生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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