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太极端,如果他想要杀燕子,几次三番都有机会,如果说他的目的是让燕子跟他站在一边,做的事又太刻意。之前我就觉得哪不对,这回又差点要了燕子的命……”罗森犹豫着。
杜亚琛点点头。罗森跟他想得差不多,只是罗森没有往深处想。
该隐真对宴喜臣能有那么大的恨,可见和宴喜臣之间的感情情同手足,相当深厚。这样的情感关联是相互的,对宴喜臣而言,方烁对他的意义也必定非凡。但迄今为止他们见到的该隐,绝不像一个能让宴喜臣付出所有去爱的兄弟或朋友。
一个人的本性是骗不了人的。即使他有再多仇恨或因此变得扭曲,自有一条底线在那里,是他之所以成为他的标准。
他们所见到的该隐,真的是那个跟宴喜臣建立深刻羁绊的人吗?
他真的是当初的该隐吗,杜亚琛表示怀疑。不仅他怀疑,罗森也怀疑。
“我正要和老江去说这件事。回去吧,照顾好玫瑰,也许很快我们又有得忙了。”
里世界几天来的提案都不错,宴喜臣伤势很快转好。杜亚琛也转忙,就连段明逸在探望过他几次后,也被于先生抓去做苦力。
对于老江的到访,宴喜臣毫不意外。兵荒马乱的这段时间里,老江本来跟杜亚琛接触的时间过于他,他他身上的盲点也不少。
宴喜臣静下来时自己也想,他昏倒的前一刻,那诡异的一幕,真的是幻觉吗,包括他在血泊
中看到的自己的倒影,又是怎么一回事?他想得心惊,心烦意乱地扯着本子写下许多猜想和可能性,最后都被自己先否决了。没有头绪,想不出答案。
老江回来找他,宴喜臣有过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老江找他来谈的,却是另一件他想都没想过的事。
“你还要去一趟表世界。”
“不,我……”
“你得去。”老江打断他。
宴喜臣简直莫名其妙:“我们上周从表世界刚回来,杜亚琛他不会愿意的。我不认为他的表世界里还有什么对里世界有价值的……”
“不是杜亚琛的表世界。”老江扶了下眼镜,“是你的。”
“我的?”宴喜臣梗了下,有点好笑,“这次又要到我的表世界中找什么东西?”
“该隐。”
片刻之后,老江倒着从病房中退出来,掩上门,一回头看到正靠在墙上冷眼看他的杜亚琛。
老江耸了耸肩,没什么表示。
“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以为你在o区。”老江从善如流,顺便自上而下打量一遍杜亚琛,“我们的部署问题……”
“部署或者其他的,现在不谈。”杜亚琛伸出手,掌心朝外,脸上没太多表情,“他是我的人。”
“就因为是你的人,我来说更合适。”
“至少跟我说一声?”杜亚琛急促地接上老江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下次再有什么擅自跳过我办的事,尤其放在我的人身上,可就没那么好讲话了。”
老江叹了口气,没有跟杜亚琛继续争。这么多年下来,他了解杜亚琛的性格。他看着眼线这个练达的男人,看上去年轻,心思却不比很多老辈灵巧,不同的是身上的棱角却没磨平。看上去好说话,什么都没所谓,只是没有戳到他的雷区。
龙有逆鳞,宴喜臣就是杜亚琛身上那片逆鳞。
老江知道自己今天是拨到杜亚琛身上那片逆鳞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杜亚琛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见到杜亚琛时,宴喜臣把老江跟他说的话同杜亚琛讲了,杜亚琛看上去却没什么大反应。宴喜臣也没多问,心说杜亚琛在里世界这边处理混乱区的事,要真回表世界,他就跟段明逸两人一同回去足够了。
本来宴喜臣也没指望回到自己表世界,能找到什么真答案。但是老江那天的话让他很在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先是巴西利卡大剧院,再是地铁站台……你觉得现在的该隐,真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方烁?”老江意味深长地看着宴喜臣胸前那片雪白的纱布,“我们都知道该隐很可能只是一段意志,意志与意识,确实是不同的东西。在里世界这样的地方,太混乱,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太难分辨。我们找了该隐这么多年,他却始终像个幽灵。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该隐与你与这个存在必然的关联,也许在你的里世界中,能够找到更真实的该隐。”
老江话没全点明白,宴喜臣却听得心中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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