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拉着我干什麽?”方展墨站直身体,双眼死死盯住正前方,硬着心肠说:“你那麽介意昨晚的事,就算我道歉也不能让你消气,这样在一起还有什麽意思?”
“你想分手?”方展砚紧张地掐住哥哥的双颊,逼他转向自己。
对上弟弟的一脸惶恐,方展墨犹豫了一下,却还是狠下心来,说:“不是我想分手,而是你逼我分手。”
“我没有。”
“你有。昨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很抱歉,也努力想弥补,可你只想去找付雷霆算账。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却非要用小孩子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今天连累樊昕受伤,明天也许是别人。这样下去有什麽好处?”
方展砚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住哥哥,竟在瞬间红了眼眶。一直以来,哥哥对他的任性都是好脾气地包容,就算偶有争执,也从不会说分手。他们都珍惜彼此的情意,方展砚甚至能感觉到哥哥的小心翼翼。也许就是他的这份小心,让方展砚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有恃无恐。大方地占有,全面地控制,恣意享受哥哥对他的纵容。对这些习以为常之後,让他无法在此刻说原谅。他不甘心。付雷霆与哥哥的过往,在他的心里是一根刺。原本以为早就拔除了,却忘了坑洞难平。
感觉弟弟的钳制有些松懈,方展墨用力掰开他的手,平静地说:“是我有错在先,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而你好像也没有要原谅我的意思。除了分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麽。”
“我不分手!”方展砚咬住这点不松口。
“你确定吗?”方展墨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冷笑,“我现在要去照顾付雷霆,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直到樊昕平安无事。因为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是他帮我度过了难关。这样,你能容忍吗?”
方展砚答不上来,沉默了许久之後,才犹犹豫豫地问:“如果樊昕死了呢?”
似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方展墨怔了怔,旋即回答道:“只要他需要我一天,我就不会离开。”
这就是报应吗?方展砚苦笑。如果他害死了樊昕,哥哥就会留在付雷霆身边。这一定是报应!因为他的冲动,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一开始明明是付雷霆的错,到最後却要拉上他一起来背负恶果。
“我绝不会分手!”方展砚揪住哥哥的衣领,狠狠地吻住他的唇,直到不能呼吸才猛地放开,低声说了句:“等樊昕好了,你就回来。”
唇上的温度好烫,方展墨看着弟弟走下楼梯,下意识地别开脸。
这是漫长的一夜,樊昕在死亡线上挣扎徘徊,众人在病房外彻夜等候。大多数时候,付雷霆只是僵在座椅上,如同一座石像。可每当病房内的仪器发出警报,他就变成了惊弓之鸟,贴在重症室的玻璃墙上,一动不动地看着里面的情况。在他眼中流露出的恐惧,不禁让方展墨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樊昕一有不测,付雷霆就会随他去了。
熬了二十几个小时,医生终於宣布樊昕的情况稳定了,可惜只是保住了性命,几时能清醒还不确定。
从那以後,付雷霆寸步不离樊昕。樊灵担心弟弟还没苏醒付雷霆就会先倒下,於是拜托方展墨强行带走了他。几经努力,方展墨终於连哄带骗地把付雷霆拽回了家。
数日不曾好眠的付雷霆沾到被子就开始呼呼大睡,而方展墨就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不知不觉一包烟就见底了,当方展墨点燃最後一根的时候,一手把烟抢了过去。
付雷霆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指着樊昕掉下去的地方说:“明天帮我找个人把这栏杆砌了。”
“改成窗户吗?”方展墨问。
“不用,半个孔都不要留。”
方展墨知道付雷霆是被吓怕了,於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付雷霆掐了烟,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你才休息了两小时而已。”方展墨拦住他。
“我不想樊昕醒来看不到我。”
听到付雷霆这句,方展墨收回了手。
付雷霆开车去医院,路上问方展墨:“你在我这里几天了,你弟弟没意见?”
“不管他,你这边比较重要。”
方展墨的话让付雷霆久不见笑容的脸上有了一丝愉快的表情,不过他还是说:“我这里现在不用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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