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应诺,其他人趁机起哄,一时间,一众人等在春风得意楼内胡乱打砸,房内"乒乓"声不绝,更时不时有茶几座椅被抛下楼,惹得楼下一片尖叫,看热闹的人们抱头逃窜。
"你、你、你......我、我......哎哟喂!"先前还风情万种的老鸨矮身躲在楼边,听着楼里楼外"停灵!啷"的打砸声不绝,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禁心痛如绞,"那是我的银子,银子啊!"
一头珠翠扯得七零八落,连裙摆被钩破也顾不得了。
楼外有人站在看热闹的人群的最前边,没事人一样摇着纸扇问齐嘉:"谁呀?挺横的。"
"不、不清楚......"齐嘉踮起脚,两眼紧盯着楼里的动静,又转脸问身边的人,"京府的人都来了,不会把他抓走吧?"
那人刚要答,人群里走出个白面书生般的人,皱眉道:"怎么?被轰出来了?"
拿纸扇的人忙笑着迎了上去:"不是,当然不是。朕......啊,不,我怎么可能......"
"帝策,想抄多少遍您自己掂量,明天早朝后让灵公公送来相府。"那人说完,撇下两人转身就走。
原先站在齐嘉身边的人忙跟了上去:"小修,哎,小修,你等等我。"
春风得意楼里的响声没有了,人群渐渐散去,齐嘉还站在楼前,看着茜纱宫灯一盏盏熄灭:"不会有事吧?"
夜风渐凉,已近初秋。
6
春风嬷嬷曾经当着全京城人的面跳骂:"以后说什么也不让那个姓崔的进门了!"
几天后,春风得意楼装饰一新,重新开张,头一个一脚跨进门来的还就是那个姓崔的。
"您这是......"穿红抹绿的女子惊得一张白脸直掉粉。
崔铭旭拱拱手笑得欢快:"你恭喜您开张大吉。"不再同她纠缠,趾高气昂地上了楼。
走进玉飘飘的房,才慢慢垮下了脸苦笑:"我得在你这儿住一阵了。"
"公子有难处?"玉飘飘问道。见他只是闷头喝酒,没有要答的意思,便不再追问。
"也没什么。"喝了一阵,崔铭旭起了醉意,长吁一口气,放下酒杯,转向玉飘飘道,"我和我大哥闹翻了。"
他大闹春风得意楼的事惊动了京府,自然也让他大哥知道了。崔铭堂在外什么都不说,一回府就拍着桌子大骂:"你这不学无术的东西,崔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平素一贯严于克己,生恐一个不当就丢了崔家脸面,此番为了崔铭旭不得不对人弯腰低头不说,更让崔府白白给人看了笑话。因此,早憋了一肚子气不得发泄,"整日恃才傲物,东游西晃,府里好容易请来的先生都被你气走了,还不知悔改。你大嫂二嫂几次三番苦心劝告,你可曾听得一句半句?小小一个秋试而已,能做得了多大的数?你看看你,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若不是你大嫂劝我,说你年轻气盛,再历练历练就能好,你道你能逍遥到今天?历练?哼!什么历练?成天斗狗逮兔子,放浪形骸,居然学会喝花酒,逛勾栏院了,你哪里像个正正经经的世家公子?我崔家世代书香府第,诗礼传家,怎出了你这么个不知礼义廉耻的东西?打架滋事、寻衅殴斗,这是你一个读书人该做的吗?你哪个先生教过你这些?"
崔铭旭自知理亏,只得按捺下脾气跪在堂下任他训斥。谁知他话锋一转,又转到了玉飘飘身上:"为了一个娼妓跟人争风吃醋,这样的事,我都羞于启口!一个下九流的女子罢了,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那样的秽浊之地,怎么会有正经清白的姑娘?如此下去,你能有什么前途抱负?"
话说到他心上人头上,脾气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崔铭旭不顾他大嫂的眼色,忍不住抬头分辩一句:"飘飘她不是,你休要污蔑了她!"
"你还护着她?"这一句不异于火上浇油,气得崔铭堂额冒青筋,刚端上手的茶碗使劲砸到他脚边炸开,"这样的烟花女子,你还想娶她进门不成?"
"是又如何?"对自己闯下的祸事崔铭旭本就有些不服气,他纵有错,那个肥得好似头猪的什么富商独子不是错得比他更大?不过是护着他一家之主的面子罢了,他还真给个棒槌就当成真,对他管头管脚没个完了。索性一挺身站起来,气势汹汹道,"待我高中后,我就娶了她,你这大哥还能管到新科状元头上么?"
再往后就彻底闹僵了,他大哥顾不得什么君子之风,拍桌而起,粗声吼道:"你!有我在一日,就绝不许你做出有损我崔家颜面的事!除非你有本事再不做崔家的子孙!"
崔铭旭也不示弱,一甩袖子就当真出了崔府:"不做就不做,你当我稀罕!"
事情就是这般,崔铭旭三言两语地说了个大概,为了玉飘飘起争执出走这段却没说,只对她说道:"他大概也不想再见我。"嘴角生硬地往上扯了扯,仰起头,又往嘴里灌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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