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君朝白惟明一笑,说:“这儿还有酒,你要喝吗?”
白惟明却道:“我刚在休息间喝了几杯了,便不喝了。”
二人竟也把同住一室当成寻常了,洗漱过后便一人盖一张被子,各自躺床上睡下。却不想,到了后半夜,容君忽觉身上火烧一样,辗转难眠。自是越转越难眠,竟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贴到白惟明的被窝边上,又闻得白惟明身上那股缠绵的芳香。那香气原是淡如冬梅白雪的,却不想如今变得浓烈如火,越发烧到容君的心里来了。
这容君辗转起来,白惟明在他枕边,又向来是浅眠的人,自然也被惊动醒了。白惟明见容君仿佛不安,便问:“怎么了?”
容君气喘微微的,却又不敢唐突,便隔着被子拥住白惟明的身体,大约几秒过后,才觉得自己荒唐,慌忙从床上跳起下来,想去厕所解决,却不想脚步虚浮,险些从床上滚下来。可巧白惟明将他拉回床上,但盖在容君身上的被子却已掉下床了。容君身上只穿薄薄的睡衣,一点点身体的变化尽收白惟明的眼底。容君光是看白惟明的表情,就知道白惟明发现了什么。
容君更是无地自容,羞惭不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脸涨得通红。而白惟明则一手支在床沿,身躯挡着光线,在容君的身体上投下了一道暗暗的阴影。
第56章
容君感到极为羞耻。
“白先生……请不要……”
白惟明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为什么又叫我‘白先生’了?忽然生疏起来。”
容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叫他“白先生”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绝对不好意思亲亲热热地喊他“惟明”。
容君却没有变得更清醒,眼前更加模糊,只见房间里光线本就昏暗,只开了一盏床头灯,灯光下是白惟明宽阔的黑影。
白惟明的表情仍是模糊不清的,声音倒是朗然:“你好了些么?”
容君眨了眨眼,说:“好些了。”
白惟明说:“那我去洗手吧。”
白惟明起身前去了盥洗间。
容君看着白惟明离开了床畔,但那股子逼人的香气犹在。容君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依稀也听得一墙之隔的盥洗间里穿来流水之声。大约白惟明确实去洗手了。
容君微微闭了眼睛,静静等待着,半晌又紧紧蹙眉,道:“这手要洗那么久?”
但是因为药酒的作用,容君的思绪依旧未明,一脑子都是浆糊,如同一个醉汉,思路相当模糊,也记不得这许多,凭着本能从床上爬起来,又跑到盥洗间外直接推门。
白惟明大吃一惊。
容君看到白惟明的影子在玻璃罩着的浴室里,便说:“你不是洗手么?怎么去淋浴间了?”
白惟明答:“淋浴不也可顺道洗手?”
容君神志不清,只觉有理:“也是。”
白惟明惊道:“你干什么?”
容君便说:“裤子脏了,穿着不舒服。”说完,容君又走到了浴室,躺在了浴缸里。
淋浴间的热水滑过白惟明线条分明的肌肉,不少溅射到了容君的脸上。容君仔细闻来,竟觉得水汽里也有白惟明肌肤散发的暖香。
容君闭起眼睛,只听见白惟明说:“你喜欢在浴缸里,那就该放点热水。否则容易着凉。”
容君并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浴缸里渐渐多了温度与湿度。他睁眼,看到白惟明将浴缸里的塞子塞上,打开了水龙头,热水便渐渐注满了浴缸。当水位上升时,热水也沾湿了容君的睡衣。
白惟明也泡在浴缸里,仍在洗浴的姿态之中。容君趁着本能在水中抱着白惟明,问他:“你身上到底是什么香气?像是植物。”
白惟明便告诉他:“这是夜合欢的味道。”
合欢,是一种带着绯红颜色的花。
此刻容君脸上也满带绯红。
白惟明扶住容君的腰,问他:“你喜欢这个气味吗?”
容君答:“喜欢,太喜欢了。”
说着,容君看着近在咫尺的白惟明的脸庞,越发的情难自已,竟伸手捧住了白惟明的脸,抬头吻了白惟明的唇。
白惟明并不感觉被冒犯了,反而一笑,说:“跟小孩闹着玩儿似的。”
正这么说完,白惟明又款款加深了这个吻。
正是春水横流,一夕合欢。
到了翌日早晨,天清气朗,但容君仍在枕间浓睡。
白惟明换了干净衣物,到了隔间去给秦小爷打电话抱怨,说:“你送那个酒来做什么?”
秦小爷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酒?”
白惟明只以为这是秦小爷的伎俩,便笑骂:“你还跟你大爷弄鬼?卧室里的催情剂不是你放的?难道是鬼放的?”
秦小爷惊愕地说:“那可真的有鬼。绝不是我!你是知道我的,我说干就干,从不玩这些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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