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轩听在耳朵里,淡淡笑了一声,对那陶艳道:“……呵,那就肯定是这几个月来,被某人折腾地劳心劳神,在京城的时候病病歪歪,来了江南郁结不散,都给逼出来的内病。……这个……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是?”
他朝之幽眨眨眼睛,之幽会意浅笑,对陶艳道:“我回家也不是来玩的,还有些许要紧的事情打点,大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府内上下忙得一团乱。陶艳,就劳烦你好好陪着主公吧。”
“呀!之幽你也走了?……那周大人和琉剑,总该要陪着吧!”陶艳不愿意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他一人跟睡梦里的北谛君脸对脸,急着找人做陪衬。
周柏轩不吃他那套,跟着之幽出门:“在下还有紧急的公文需要处理,八百里快马加鞭从太后手上送过来,又要想法子对付意义不明的永南王,就不陪陶公子了……”
“琉剑!你留下!”陶艳只好抓住最后一线希望。
琉剑也是跟另外两人穿了一条裤子,识趣笑道:“小人想起来,宝姑娘从乌龙寨回来受了惊吓,也一道跟着来公孙府里静养,外人都知道她跟公子你拜了堂,这回自然不能一个人回家,……我去看看宝姑娘身子好些了没……”
呃……
这个琉剑,什么时候和宝姑娘对上眼了?张口闭口的一个宝姑娘!?
陶艳没有办法,他自己不好意思去看望宝姑娘,只能叫琉剑多照看着,也不知道见了宝姑娘的面能说些什么。
这原本婚事好好的,被眼前的人搅了局子,后来陶艳想要跟宝姑娘好好从长计议,到了公孙府的第一个晚上,就去找了宝姑娘,结果她几句话,就把自己堵了回来。
宝姑娘对陶艳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陶公子心里想着什么,小女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此时再冥顽不灵的跟公子你纠缠不休,到是显得我不识大体了!留个人,心不在身边,也不过是行尸走肉……陶公子切莫做害人害己的事,不然,跟禽兽有什么分别!?”
宝姑娘知书达理,有礼有节,是不让须眉的巾帼娘子,看人看得透彻,亦没有小家女子的扭捏,爱是爱,恨是恨,倒是有几分跟太后相像的气魄。
那晚上的一席话,如醍醐灌顶,一笸箩的凉水,浇得陶艳彻骨的清凉。
一句“切莫做害人害己的事”,当时将陶艳一巴掌打醒。
他扪心自问,当初为何执意要取宝姑娘?是因为真的爱她爱的深切么?
不用回答,结果不言而喻。
陶艳当初执意要娶宝姑娘,只是那个时候,他刚好想要安居乐业的做一只鸵鸟,在一方乐土隐世隐一辈子。逃避谁?逃避什么?这人并不是北谛君,而是他自己的心罢了。
他一介纨绔,从小梦想着豢养一群美妾,把酒欢歌,及时行乐,却因为那晚与北谛君的邂逅而彻底的改变了。且不说后来到底谁算计了谁,这与北谛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离原来的梦想越来越远。
好端端的一根翘直弹簧,硬被人掰成了弯曲压缩的。
这一压压得他透不过气,他几乎窒息,他想要重新伸张开来,便有了开始第二次人生的想法。
而这个时候,宝姑娘出现了。性格也好,样貌也好,都无疑是最适合成亲的人选,所以,陶艳是真的想要待人家一辈子好的……如果,北谛君永远不出现的话,他们怕也是秦淮河畔的一对天成佳偶。
可惜,命里定下的东西,逃都逃不掉。
所以,宝姑娘道,这般草率的成亲,你陶艳的心不在人家身上,只留个人,纵然你是强颜欢笑,每日装作一副好相公,好父亲的样子,也难敌你真实流露的性情。
所以,还是不要害人害已的好。
陶艳听了对方的话,不再强求,这言辞是断然拒绝了与陶艳再次成亲的可能,至于以后如何发展,宝姑娘只道是等北谛君病好后,再三人一起出来商议。
话至此,别无他法,陶艳只好随了姑娘的想法,不予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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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三天里,陶艳跟久违的小貂狠命的亲热,他没有料想之幽会把这个小家伙也一道带来。
早些时候之幽来看他,碰巧见陶艳喂东西给小貂吃,一面笑道:“把它带来也是无奈之举,自打你走后,那小畜生就近不得他人养他,却喜欢跟我亲近,我只好每天带着它,所以这次回江南也带它来了,没有想到,也幸好是带了这个小家伙。”
“怎么说?”
之幽又道:“我和周大人途径秦淮县,当晚刚好入住了县衙大院,正巧碰上了那只鹦鹉送信来,起先没有注意,可那小貂一眼就认出来了,所以我们才能及时赶来如意楼,后来又在如意楼里看到了你留的字条,想想倒是后怕,要是差一步,真怕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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