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突然坐起身来,望着老鸨和大茶壶,随即又倒身躺在床上。
老鸨和大茶壶对望了一眼,半晌无语。
“大茶壶,这是薛暮雪给晓开的药方,你按照方子快去抓药,外用和内服都要抓齐,如果没有的药材就去薛暮雪那里购买,银子就从我这里支取。”
“嗯!多谢妈妈费心。”
“好了,我先走了,如意楼马上就要营业了。”
老鸨站起身来,望了晓一眼,转身离去。
“多谢妈妈为我做的长面,我知道……你们对我真的都很好。”
晓突然开口,声音却有些哽咽。
“晓,你放心,我和大茶壶会永远守护着你的,你千万不要怕,我们永远在你身边。”
“嗯,晓,我们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老鸨和大茶壶对望了一眼,双眼均已红润。
如意楼花厅内,此时已是宾客满堂。
老鸨带着几年姑娘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大茶壶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重天,逢缘厅。
大茶壶将煎好的药喂晓服下,然后点燃了四围的柱灯。
“把灯熄灭!”
晓突然大叫一声,刚服下的药已“哇”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
“晓,你怎么了?”
大茶壶连忙走了过来,将晓抱在怀中,拿起汗巾拭去晓吐出的药液。
“太亮了!我讨厌光明!把灯全部熄灭!快!”
晓用手捂着双眼,急促的叫喊。
“好!马上熄灭所有的灯。可是晓,你不是害怕黑暗的吗?”
大茶壶轻轻将晓平放在床上,连忙将四周的纱灯全部熄灭,整个逢缘厅内只有桌上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晓轻轻松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双眼,似乎已将入睡。
“晓……”
大茶壶满眼疑惑,望着晓,却无奈的走出逢缘厅,前往一重天的花厅。
子时一刻,晓从梦中惊醒,睁开了双眼,大茶壶就趴在床前已熟睡。
“茶壶叔……”
晓轻轻走下床来,随手从床头的衣架上拿起一件外敞披在大茶壶身上。
窗外的风很轻,晓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却是无限哀思。
“水生、绣芳、你们都还好吧?我不在,娘亲应该就不会罚你们了。张大叔,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水生和绣芳。”
夜风微凉,晓不由打了个冷颤,却深深叹了一口气,依旧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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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楼依然是销金客的人间天堂,自从天香阁主的牌子被封,多少慕名而来的客人都是垂胸顿足。
吴大老板却好象一反常态没再逼晓接客。老鸨和大茶壶心中暗自宽慰了许多。
晓在逢缘厅内,伤势却丝毫未见好转。大茶壶和老鸨暗自担心晓的身体,晓的情绪一直极不稳定,刚服进去的药经常就会吐出。
逢缘厅就在一重天的花厅旁,临近大门。
这里一直来来往往的人较多,白天晚上都十分吵闹。
晓就住在逢缘厅内,却时常可以隔着门窗听到讥讽自己的声音。每次这些话便如尖刀般刺激着晓,晓的心潮翻涌,胃气上逆,服下的药或喝下的粥便自然会全部呕出。
大茶壶也深知晓心情不好的原因便是如意楼中那些搬弄是非的人,他和老鸨只要看到便会深加斥责。但是事与愿违,他们越是极力维护晓,越是有更多的人来到花厅附近大声议论。
晓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已有三天服不下药,半个时辰前刚刚服下的莲子羹,此时却又呕了出来。
大茶壶轻轻地擦拭着晓的嘴角,双眼却已红肿。
“我没事……茶壶叔……你去忙吧……”
晓的声音已变得微弱,脸色却更加苍白,远不如未来如意楼时在听香榭内的情景。
“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一切都会过去的,他们说累了就不会再说了。”
现在已是酉时一刻,大茶壶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晓的肩膀,缓缓出了逢缘厅。
晓淡淡一笑,却将头扭了过去,不再看大茶壶。大茶壶的心沉重无比,他明白,晓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眼泪……
子时三刻,大茶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逢缘厅。
黑暗的逢缘厅内,桌上的小油灯早已燃尽,大茶壶拿起火折子,点亮了边角的一盏纱灯,轻轻掀起帷帐。
空落的床上竟无一人,大茶壶不由大吃一惊。
“晓!”
大茶壶没有多想,人已如飞般弹了起来,冲出屋去……
黄泉地,白昼亦如黑夜。
大茶壶猛地拉开黄泉地的门,里面却是漆黑一片。
“晓!”
大茶壶从衣襟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桌床上的油灯。
微弱的光亮下,大茶壶终于看清,晓正蜷缩在地榻的一角,怀中抱着一幅画卷,脚前放着一个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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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