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武也有自己一套算盘,也精明着。他打电话给家里,说农历新年单位放假,回家陪妈妈过年,然而他妈妈问他旁的事儿,他就含糊遮掩过去,不提楚珣的名字;他妈妈问他在北京的单位住址,传武也坚不透露,沉默而言它。
他不说自个儿在哪上班,也不提与楚小二已同居半年,在北京就跟两口子过日子一样。
小霍同志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回家扔那颗雷,雷抢先一步砸过来,扔他头上了。
晚上,传武在厨房里炒两个菜,炸一盘花生米,来瓶啤酒。
霍爷手艺一般,但是绝对有自觉性,疼媳妇,知冷知热的。媳妇工作忙,下班回家,能吃上一口热饭。
霍传武穿紧身背心,炒菜的姿势大刀金马,很有爷们儿气概,锅铲在锅里扒拉出清脆鲜亮的金属音。
楚珣大衣未脱,蛮腰挂靠在门框边,笑道:“嗳,轻点儿,打架呢?锅漏了。”
传武:“大火,就这么炒。”
楚珣:“嗳,我那是带涂层的,几千块的高级锅,你拿铁铲子,把涂层都给我刮秃了!”
传武默默地拿起铲子,仔细端详,自个儿也乐。
楚珣从身后抱住人,传武捏两粒儿花生米,扭头给楚珣。
楚珣不用手接,张嘴讨要:“啊——”
饭厅暖黄的壁灯下,两口子对桌,吃简单的家常饭,每一天的轻松日子。
楚珣米饭盛多了,又挑食,剩了小半碗,顺手把剩饭扣到某人碗里。
传武眼皮都没抬,埋头扒饭,狼吞虎咽,吃光楚珣的剩饭,还像小时那样,随时随地纵容着他的妞儿。
传武用筷子点一下:“花生米,你爱吃。”
楚珣把盘中物扫光,只留一粒花生米,剩在盘子中央。
传武抬眼:“不吃了?”
楚珣拦住传武的筷子:“最后一粒我要留着的。”
“我把这粒花生种了,我让它发芽,开花。”
楚珣当天真就没吃那最后一粒花生,捧在手心儿里,当个宝似的。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静默坐定半小时,捧着花生米,低声耳语,说悄悄话。
传武趴书房门缝偷看,楚珣后来把那粒花生种到花盆里,放在窗边晒太阳,每天早上浇水,精心守护着这颗种子。
霍二爷真是服了家里这活宝,楚珣时不时抽那么一下,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而且,每年秋冬这个季节是楚珣一贯的低潮,今年是退居二线后第一个冬天,楚小二头一回没犯抑郁症,没有服药。不就是种个炸花生米么,没有吃药吃到呕吐虚脱,也没有在床上泼一瓶番茄酱然后哭着睡在番茄酱堆里,就不算抽得太离谱!
那阵子,霍传武也忙,装修他的房子。他在二部干了几年,又升了军衔,分到一套公寓。
房子在北四环外奥林匹克中心附近,位置好,绿化环境不错,离小红楼很近。传武这孝顺儿子,想着把房子装修好,接爸妈来京常住。
周末,楚珣在家,侍弄阳台上几盆花草,打电话:“喂,宝贝儿,你猜怎么着?”
传武那边正盯着施工头装厕所瓷砖呢,四周环境嘈杂,刺耳的电钻声音响个不停。传武以为妞儿有事,大声问:“怎么了?”
楚珣低头用小铲子拨弄花盆里的土,用小喷壶浇水,笑嘻嘻道:“花生米发芽儿了。”
传武没听清楚:“恁说剩么?!”
楚珣低喊:“我种的花生米出芽儿了,长出来三厘米!”
传武根本就不信:“恁这扯淡呢,炸过的花生米还能长芽儿?”
楚珣:“土鳖了吧,我是谁?”
“我跟花生米讲悄悄话了,我让它发芽,长成一棵树,它听我的。”
“不信你晚上回家来,你自己看。”
楚珣跟某人唧咕一阵子,挺开心地撂下电话。他还是惦记二武,热恋期高烧还没退,无时无刻不想黏在一起。他于是穿戴严实,戴上羊绒手套,出门下楼开车,去二武那里帮忙监工,怕二武这几天累着。
这天也是巧了。楚珣开车从地下车库跃上地面,一拐弯,眼前一群熟悉人影,让他恍惚,猛踩一脚刹车。幸亏刹车及时,差点儿就撞上。他身体往前一扑,被安全带勒着,喘息,怔怔地看向车前方。
大楼底下站仨人,穿一袭深色大衣肩宽腿长的男人,猛一看,像极了他家二武。楚珣只晃了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霍家老大、霍传军吗?
霍传军风尘仆仆,提着行李箱,身旁站的就是传军传武的妈妈,刘三采。刘三采穿一件深紫色大衣,丝巾裹着头发,比当年老了许多,模样却也没有大变,仍能看出少妇时代的标致。传武妈站在寒冷的北风中,口里冒着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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