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采身边,还挽着个年轻姑娘,从老家带过来的。
楚珣怔怔地,是真没想到……
这是他婆婆大人,在他猝不及防之下,杀到他家门口,而且看起来在公寓楼底下站一中午了,憋着等他呢。
刘三采上前两步,眼底是深深浅浅一层一层的疲惫、无奈、茫然:“恁就是,楚家孩子吧?楚珣啊……”
楚珣赶忙下车,端正站好:“阿姨。”
刘三采就一句话:“俺家二武呢?”
楚珣:“……”
自从霍家经历那一场罢官抄家入狱的浩劫,传武妈带着小儿子伤心离开,就再没回过北京,内心不能提、不去想的一块“禁地”。
二十余年后故人重逢,恍如隔世,沧海桑田。两家人兜兜转转,竟然好像又回到当初的原点。
二十年前,也是刘三采,对楚珣声嘶力竭地喊,“二武,恁跟他走去,就别要妈妈了,俺一头碰死算了俺死了算了。”
……
楚珣那天一声不吭,默默带着一群人上楼,进了他家门。
霍家老大倒还是那样,眉眼粗重,带着岁月磨砺出的成熟沧桑。也是三十大几的男人,见过世面,明白事理,霍传军唇间叼着烟,低声对楚珣说,“恁不要会错意,俺这私下跟恁交个底。俺和俺爸都狠命拦着,就不听,非要来找老二……俺就陪着来了,见一面死心了拉倒。”
明摆着的,刘三采追到北京,站在楚珣公寓楼底下等,是来找她那宝贝儿子。
她们怎么会找到这地儿?她是找不着她家老二人究竟在哪,只能通过旁门左道胡乱打听。刘三采也不是没出过村儿的土老帽,也懂,这年头都流行网络搜索么,她也人肉过她儿子,在网上查,然而以霍传武的工作性质,总参特工工作状态严格保密,许多人干这行十年,同城的家人朋友都不知道这人干什么的,互联网上找不出一丝线索。
刘三采拷问过她家二武两个发小,大庆吉祥也说不清霍小二在干什么,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前几天还在台球厅帮忙,后来就跑了,几个月工资都没领。刘三采活这么大岁数,也有头脑,约莫猜出怎么回事儿,于是在网上人肉楚珣的单位和住处……
楚珣反而好查。楚公子有明面儿上的身份,名义上开着公司,公司有网站。刘三采于是直接找到长安街上这栋大楼,刮着西北风站在风口里等,这脾气也是死倔,不见着人就不走。
楚珣的公寓房间,布置简练温馨,一看就是男人的家、二人世界。
刘三采迈进客厅,恍惚,嘴角抖动,说不出话。
饭厅墙壁刷成浅乳黄色,阳光从大窗斜斜地照进来。门边摆着两双小黄鸡图案的毛绒拖鞋,浴室里两只漱口杯,两套刮脸用具,两条大毛巾。卧室墙壁刷成淡泊舒适的浅绿色,双人大床……
楚珣恭恭敬敬烧水沏茶,把人让到客厅沙发,斟茶。
楚珣抿着嘴,低声道:“阿姨,对不起,我们俩……”
刘三采别过脸,摆摆手:“恁不用跟俺说了。”
楚珣:“……”
刘三采眼神发直,直接奔进卧室,一把拽开大衣柜……
大衣柜里挂得满满堂堂,一半是楚珣的,另一半是二武的。二武以前单身土鳖时期的旧衣服都被挤到角落,衣柜里挂满楚珣给这人买的高级男装、各种时髦衬衫毛衣大衣,就像是两口子居家过日子。
刘三采怔然看着满满一衣柜的衣服,她儿子的衣服,眼眶就红了,难受极了。
她从客厅行李里扯出一只红蓝编织袋,打开,从大衣柜里开始收东西。
楚珣讶异:“阿姨。”
霍传军咳了一句:“妈,赶剩么这是,有话好好说。”
刘三采埋头在衣柜里找属于她儿子的衣物,把楚珣新买的那些时尚高级货扒拉到一边,婆婆看不惯。刘三采说:“俺拿走俺家二武的东西,俺带二武家去。”
霍传军瞅了楚珣一眼,赶紧过去拉住:“妈,这是人家楚小二的家,咱不兴这样。”
刘三采:“俺拿的都是二武的东西,又没拿他家东西。”
霍传军:“咱回头让二武自个儿来拿。”
刘三采眼睛红了,扭头甩了一句:“恁帮俺收东西,恁帮不帮恁妈妈?还是帮着外人!”
霍传军没辙,这种事儿这就是一马蜂窝,哪个也不能帮啊。
再说,他妈妈是年纪大了,脾气倔,爱认死理儿,不通人情。他这个当哥哥的,有做人常识,不能不讲道理。
刘三采眼明手快,干活儿利索,三两下就把衣柜里二武那些旧衣服旧外套全部刨出来,卷一卷,一股脑塞进编织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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