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phia那则通讯就是在这么个少儿不宜的时间点打进来的,十四岁的女孩声音甜润又楚楚可怜,兴致正盛的两个人一下被按了暂停键,只能百感交集、难进难退地听着她说:“叔叔,我妈妈出差了,大楼管家故障把我家给淹了,我能去你那住几天吗?”
祁思明:“……”
凌言:“……”
凌言心软,自己家里又不差这孩子一口饭吃,听她这么求问,当然是直接答应了。
他侧身起来,(有删改)他在通讯上问Sophia,“你家在哪?发我地址,我现在就去接你。”
情事被人强行打断,任祁思明脾气再好也要恼火了,等凌言几句应付完那小孩,通讯挂断,他立刻臭着脸把要下床的人拦腰一抱,强行按回床上,“等会儿再去,我速战速决。”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匆忙洗漱穿戴好,开着车往绿城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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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凌言就对Sophia这事儿挺上心的,祁思明知道一是因为他对这小姑娘心怀恻隐,二是因为当时他的确需要找个因由整肃一下自己的团队,敲打一下VI区那些素餐尸位的官员。
二高家长抗议事件过后,几家媒体也连篇累牍地报道了这个事件,舆论压力之下,校方也撤销了Sophia的开除决定,并对公众道歉。之后凌言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是他安排专业的心理理疗医师到Sophia所在社区去进行心理辅导,还推荐了名律帮助苏闲打官司——作为本区议员,如此尽心尽力地施以援手,真的算得上是仁至义尽。
政治人员经营亲民形象,这个分属应当,但是把当事人带回家里还是有些欠妥当的,祁思明想了一下,对开车的凌言道,“我觉得Sophia那个孩子主意挺正呢,她给你打电话,她妈妈知道这个情况吗?你问问这孩子,别是她自作主张,到时候监护人回来了我们可不好说。”
“问过了,”凌言颔首让他放心,“我有她母亲联系方式,刚才她给我发过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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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凌言才从别墅区开到了绿城街。
习惯了别墅区的树木夹道,幽静雅致,凌言对这种逼仄高耸的窄巷一下子也有点接受不良,全然暗下来的天色下,凌言开得十分小心,生怕哪个漆黑的小巷里就窜出来一辆违章驾驶、狼突豸奔的宝马。
祁思明开着窗,市场上飘过来瓜果腐烂的味道,还有那种老式车的汽油味儿,也不见得多暖和的四月夜晚,寂寥无人的街区上,几个露着大腿的女人抽着烟,缩在特惠廉价超市的角落里聊天。
祁思明问,“这里是红灯区?”
“嗯。”凌言低声应了一下,忧心忡忡地看着一座座楼牌上让人无法理解的标示法,“这里原来还是个不错的住宅区的,只是新城建起来后就萧条了。”
之前律师和心理咨询师都跟凌言提过一嘴Sophia的家庭情况,所以他现在看着这幅景象,还不算太有冲击。
但是祁思明明显挺接受不了的,他皱着眉道,“这片儿对于十四岁的女孩子来说也太危险了吧,鱼龙混杂的,苏闲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住?”
凌言沉默,他也不知道。
车载导航提示是很接近了,凌言和祁思明就在路边下了车,边走边望,试着找Sophia她家那栋楼。这样光鲜的两个男人总是很惹眼的,有落单的流莺过来跟他们搭讪,凌言有些不自在没有说话,祁思明倒是一派从容,笑着跟她打听18-3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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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栋内部保持着和绿城街外部表里如一的紧凑,祁思打着手电,目测挨家挨户的居住面积还没有凌言家的厨房大,就像Sophia说的这栋楼的系统出了毛病,电力系统也一起跟着罢了工,凌言跟祁思明摸进楼内的时候,还没找到Sophia家的门号,先是听到一场精彩的对骂。
“小兔崽子讲点理好伐?妖秀啊!我唔借你家点蜡烛!阿你说话臭奶歹!”
贫民窟里自有一门骂人的方言,尖利的女声破空而过,气焰至少有两米高。
不等这话落地,只听一个清凌凌的嗓音,不落下风地立马反唇相讥,“石碣儿你什么阿骚女人也来说我说话不干净?我家就是就是丢掉给垃圾桶也不给你!麻烦你看住你那骈头,别让他没事儿过来趴门缝!没得卖见笑!”
正听了一耳朵的凌言心想:天爷啊,这孩子住的是什么鬼地方?!
隔着好远凌言立马忍不住了,出声就喊人,“Sophia别吵,过哥哥这儿来!”
那一厢的Sophia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歇了战,小姑娘远远地应了一声,像是找到了庇护了一样,喊着叔叔就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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