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都是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看得出江近并不是那种风流浪荡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能和当初那个女孩在一起,之后便一直单身,来者一律拒之门外。
最后好不容易遇到个眉眼甚至性格都相似的女孩,却发现这女孩某天悄无声息地就不见了。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
木萧在脑袋里几乎把整个剧本都补全了,心想明天我该怎么面对江总?
以眼泪,以沉默?
她小小地哀嚎了一声,走进江近的卧室。
没开灯,借着月光,她下意识地环顾一圈。
房间以看起来很高级的灰蓝色为主,中央一张大床,铺着墨蓝的床单,窗户开了一半,凉风习习,掀起窗帘的一角。
靠窗的墙角上,挂着一件黑色的风衣。
起先木萧没怎么注意,琢磨着既然被子太大不好搬过去,拿件大衣盖盖也是好的,便走到衣帽架边上,伸手取下风衣。
这风衣质感很好,材质却太薄,木萧摇摇头,正想把它挂回去,目光触及风衣的内衬,忽然觉得血都凉了。
内衬上,绘的是繁复的花纹,各式符咒,绚烂又夺目。记得赵跟她说过,这样的风衣,调查局的每个人都有一件。
有那么几秒钟,手好像失去知觉一样,木萧血液上涌,却依然感觉脑袋空空。
她就像个木偶似的怔在了原地。
直到卧室的灯被谁打开,室内瞬间一派明亮。在灯光的刺激下,木萧瞳孔微缩,看见方才醉倒的男人抱着双臂,斜倚门框,眼里一派清明。
他看了木萧几秒,忽然挑起一丝笑意:“怎么,不继续撩了?” 那一瞬间, 木萧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画面。
大雨滂沱的黑夜,身穿黑衣的男人, 不紧不慢的步伐, 扭曲狰狞的怒脸,还有最后, 他无比冷漠的一句:“阴沟里的臭虫如果一辈子不爬上地面, 就不会被车轮碾死了。”
是赵。
他回来找她了。
为什么?
往事走马灯一样地刷刷飞过,最后定格在眼前大步走来的男人身上, 他的神情真奇怪,眉头紧皱着, 似乎带着焦急。
赵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木萧头痛欲裂, 渐渐分辨不清来人的脸。
朦朦胧胧中, 好像听见他在叫她的名字。
木萧。
那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她面前,木萧呼吸骤然一紧,长久以来盘旋在头顶的噩梦就这么朝她砸了下来, 瞬时把她砸了个翻天覆地。
她止不住地往后退。
“木萧,木萧!”
木萧一个激灵, 终于清醒过来。视线模糊了一阵,冷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灌进来,钻进袖口和脖子里。浑身都发冷。
回神之后她大口喘气, 如释重负。
面前的人是江近。
江近收起了刚才在门口调侃的笑容,不言不语地看着她,神色有点凝重。
木萧勉强镇定下来:“你是……”
这里是江近的房间,调查局的制服挂在他的衣帽架上, 一切都那么一目了然。
“是。”江近显然知道她在说什么,承认得很干脆,“你没问过,所以没跟你说。”
木萧坚决不背这个锅:“这能怪我吗?分明是卫灿……”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面对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木萧瞪大了眼睛,“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
江近笑了,那意思是:嗯,还不算笨。
木萧:“……现在调查局都这么抓人吗?瓮中捉鳖?”
江近:“不要这样骂自己。”
木萧:“……”
也对,怎么能自己骂自己是王八呢,木萧改口:“请君入瓮?”
呃……貌似意思也差不多。
木萧叹了口气,望天。
“你好像不紧张了,”江近对她的胡言乱语没搭没理,缓步靠近,却不容人后退,“刚才为什么害怕?”
52书库推荐浏览: 挖坑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