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让人无语凝咽。
不过好处就是,自从我接受了这份每天检查男xing同胞的xing*器官的工作后,我娘手上愿意跟我相亲的名单便大幅度缩水,让我乐得轻松。
最开始工作时,还非常有激qíng,毕竟三不五时的,还能有一两个帅哥出现。
这是最快乐的日子,因为我可以外表严肃内心yín*dàng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对帅哥上下其手吃尽豆腐,最后还要帅哥掏钱付费。
连武则天武姐姐也没这个本事啊,我自豪。
但日子久了,神经渐渐麻木,男人那话看多了,就腻烦了,每天就觉得一大堆jī腿菇在眼前晃悠。并且,就算是超级大美男,可他展现给我的略带恶心的患病部位,却毫无美感可言。
所以现在,我每天就面无表qíng地坐在诊室中,等着病人进来,脱裤子,检查,开药,jiāo钱,走人,接着再唤一声:“下一位。”
柴柴有天若有所思地说道:“食色,我觉得你的工作和那些xing工作者没什么两样啊。”
童遥赞成:“并且你还是穿白大褂,简直是制服诱惑。”
我无言以对,默然接受。
工作的男科医院就在我公寓的对面街上,每天上下班还是很方便的,只需要走过一个地下通道就成。
地下通道两旁,一般都有几个卖小物品的摊贩,比如说盗版碟啊,纽扣头绳之类的,但最近一个月,这里多出了一个乞丐。
那乞丐看上去年龄挺小的,十七八岁的样子吧,总是拿着一把小提琴,在不停地拉奏着。说实话,这孩子身上确实有那么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贵气。
因为我没什么音乐细胞,不仅同意刘亦菲美女的“弹钢琴的和弹棉花的没有多大差别”,还比她更进了一步,认为拉小提琴的和锯木头的没多大差别,所以实在不清楚这孩子拉的是好是坏。
再说句实话,他虽然脸上黑黑的,但从轮廓看得出,模样绝对不差。并且那双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水盈盈的,估计是--饿出来的。
这是有事实根据的,我节食减肥那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眼睛就会发光,看见人闪绿光,看见食物闪红光,差点被jiāo通局聘去当人工智能型红绿灯了。
看着这孩子,我顿时心生同qíng,便掏出一块钱,放入他面前的小纸盒中,接着--从里面再拿出了两张五毛的。
最近食用油涨价,那天杀的牛ròu面从六块涨成了六块五,害得我不得不从小乞丐这换零钱。
拿完之后,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淡定往前走。但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股愤怒的灼热的光在灼烧背部,怪事。
医院门口这间面馆卖的牛ròu面特别合我的胃口,但一想到涨了五毛,我就ròu痛,所以舀了三大勺辣椒油放在面里,这才心理平衡了些,但下手下重了,太辣,不得不再掏腰包买碗银耳粥,三大三块,我又亏了撒。
虽然医院里有食堂,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到外面这些小吃店来吃饭。
不能怪我们,主要是医院食堂做的饭菜实在是高端得太有技术含量了。
以前我们那所大学的食堂,做得最过分的事就是平均三粒饭里加一粒砂,或者是辣椒炒ròu中的ròu只能借物理系同学的显微镜来寻找。
总的说来,还是正常的,只是偷斤少两,骗点钱。
但咱们医院这所食堂,那不仅是骗钱,还骗命啊。
亲身经历,我第一天上班时,人生地不熟地,弄不清qíng况,傻乎乎地跑去食堂吃中饭。里面那叫一个门可罗雀啊,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安。接着那打饭的大婶看见我,像看见自己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似的,眼中闪着泪光,拼命往我饭盒里塞饭,还喃喃道,盼了这么久,终于有新人来吃饭了。
打完饭,我抱着饭盒,猛吃到一半,却忽然发现里面居然有只还在慢慢爬动的活生生的蜗牛!
ròu融融的脖子,壳与身体之间的黏液,还有那左右摆动的触角,简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跑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后来,我从同事口中,认识到了关于这所食堂的可怕之处。
给我一根里面卖的油条,我可以用它翘起整个地球。
给我一个里面卖的麻团,我能做油条的支点。
给我一个里面卖的烧饼,我就能砸断那根油条。
据说,自从食堂的吃饭率下降后,医院的死亡率同时也大大下降了。
所以我说,这食堂的凶残度简直快赶上日本731部队了。
牛ròu面吃完了,我起身,边走进医院电梯,边回思着早上的那个梦。
弗洛伊德大叔说,梦,并不是空xué来风,不是毫无意义的,不是荒谬的。
可我做的梦,却从来都是荒谬的。
比如今早的六个病患脱裤子,比如天上掉下的金元宝砸在我头上时却变成了huáng灿灿的屎,再比如说温抚寞突然从美国回来敲我家的门,说寒食色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打住打住!
怎么又想起他了?
我闭上眼,疯狂地摇头,忘记忘记忘记,快点把他给我忘记!
一直摇了半分多钟,我才停下来。
睁眼,竟发现电梯中的人全用见鬼的眼神看着我。
我深深吸口气,轻声解释道:“没错,我在嗨药。”
说完,打开电梯,留下倒地不起的众人,快速走了出去。
来到诊室中,换上白大褂,整理好桌子,开始翻阅新一期的《知音》。
刚看完一篇文章,今天第一位病人来了。
是一位大叔,四十岁左右,头顶中央的一圈已经成为了地中海,只能采取地方支持中央的原则,用旁边的头发小心翼翼地盖住那鲜红色的头皮。
而陪伴着他的那位“一脸关切”的中年妇女,估计就是大叔的老婆。
我问:“哪里不舒服?”
这大叔估计是见过世面的,对我女xing的身份毫不在意,大喇喇地一指,道:“下面不舒服。”
这不废话嘛,来这里的男的哪个不是下面不舒服,难不成你牙疼还来找我了?我汗,只得继续深入:“具体有哪些症状啊?”
大叔想了想,道:“痒,还长了些小东西。”
我指指旁边的屏风:“到里面去,我检查一下。”
他依言照做,跟着我来到屏风后,褪下了裤子。
我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张口,说出了那四个字的病名。
医院年度大戏
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鲁莽了:这大叔铁定是背着老婆出去乱搞才会染上的病。我这么诚实地一说,大婶听见了,还不立马引起家庭矛盾啊。
果然,那大婶先是双眼睁大,呈现惊愕状态,接着脸上闪过茫然,疑惑,恍悟,回忆,确信,愤恨,伤心,痛苦,绝望等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表qíng,接着,她猛地扑到大叔跟前,抓住他的衣领,嚎啕大哭起来:“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接着便是把大叔的衣服当卫生纸,眼泪鼻涕口水之类地全往上面抹,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一句,大婶,你果然是环保的好榜样。
倒不是我淡定,主要是这种事qíng还挺常发生的,妻子陪丈夫来看病,结果发现丈夫因为不忠得了不该得的病。一般都是大哭大闹,要杀要剐,当场离婚的也有。
对此,我早习以为常,也就不再惊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开好药单,正准备将他们送走,却忽然听见大婶哭喊出一句:“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姐夫!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出去找别的女人!”
“哐当”一声,我倒在了地上,手脚抽搐半响。
姐夫?
原来是小姨子和姐夫偷qíng,但姐夫胃口太大,还继续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来往。
我奋力地抓住椅子角,站了起来,拿起笔纸,准备将这个故事卖给《知音》杂志。
一个字一块钱啊,我随随便便写个六千字,也够吃三年的牛ròu面了。
人家小学三年级还在读《格林童话》,我寒食色那时就开始读老妈从单位图书馆借回来的《知音》了。
这么多年来,本人对《知音》的感qíng那可叫一个深沉啊。里面的那些离奇曲折的故事,那些雷死人不偿命的人物,次次都能成功地将我击打得卷发变直,直发变卷,直接省掉了去理发店挨宰,多省钱。
而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在描写杀人案件时,作者们不仅能将杀人犯的心理揣摩地一清二楚,就像自己在案发现场一样,而且还奇迹般地知晓了已经死去的被害者生命最后一刻的心理活动,简直是通灵。
废话少说,赶紧构思题目。
人家《知音》文章的标题一向是无比的优雅加冷艳,那是绝对的先声夺人,所以我一定不能马虎。
《姐夫变qíng人,qíng人找qíng人--一对亲生姐妹与男子的爱恨纠葛》
终于想出了一个题目,正在继续思考,那对大叔大婶开始对话了。
大婶说:“你还骗我,那个女人最近也查出了这种病,你们肯定是上过chuáng了!”
大叔说:“我没有!”
大婶说:“我不信,那次你们明明在一个旅馆中待了一晚!”
大叔说:“那次我在房间里只是和她看电视剧打劲舞,从金融危机谈到小面涨价!”
大婶说:“你都没有跟我看电视剧打劲舞,从金融危机谈到小面涨价,为什么你要跟她看电视剧打劲舞,从金融危机谈到小面涨价!”
大叔说:“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和她看电视剧打劲舞,从金融危机谈到小面涨价,我答应你今后只和你一起看电视剧打劲舞,从金融危机谈到小面涨价!”
忍住忍住,千万不能吐,肚里的牛ròu面值六块五毛呢。我深深吸口气,将想到的第二个题目写下。
《悲惨的轮回--我品尝到了姐姐吃过的苦果》
那边厢,大叔大婶还在争执着。
大婶说:“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骗我!你真的好残忍好残忍!”
大叔(尔康上身,鼻孔扩张,收缩,再扩张,再收缩):“我没想到,一向温柔可人的你,居然如此无qíng,如此残酷,如此无理取闹!”
大婶(咆哮马叔叔上身):“那你就不无qíng?!不残酷?!不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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