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_一喜【完结+番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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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今夕有些兴致缺缺,却未表现出来半分。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静静环顾着四周。

  编剧坐在她的对角,兴致满满却看不出几分真心地同身边的副导拉着家长里短。

  而左侧离她最远的位置坐着的是男二号陆方旻。

  刚刚喜剧学院毕业的新人。半年前的一部中韩合拍的青chūn偶像剧让他一夜成名,继而成为众广告商亲睐的新宠儿,蹿红速度之迅猛可谓一时无双。

  陆方旻在电影中扮演身世显赫却自小孱弱的世家子,正如古词有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chūn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倒是与之身材单薄,明眸皓齿却颇有几分病美男yīn柔之姿的形象极为契合。

  他是在场所有人里除她之外唯一先到的演员。独自一人坐在角落,也不与人攀谈,相由心生,大抵是因为生xing太过安静,不怎么合群。

  也是再简单不过的孩子,能够在如此浮躁的娱乐圈里安身立命,委实不易。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一直埋头把玩着手机的陆方旻兀然抬首,微怔之后,远远对她腼腆一笑。

  稚气地还未等她回应,笑着笑着,却自顾自地脸红了。

  程今夕觉得好笑,善意地对他咧了咧嘴。

  没过多久,主要的几个演员和编剧悉数到场。

  门板开开合合,时不时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走在前头是制片人和出品人,而后跟着的三两个看着甚为眼熟,可仔细看了又看却也叫不出名字的演员。

  纪无忧意料中的走在最后,一同进门的还有电影的男一号宋默。

  程今夕在第一瞬对他们莞尔一笑。眉眼弯弯如桥,唇角的微翘的弧度计算的分毫不差,灿若chūn花。

  演员,演技便是吃饭的家伙。若连这点小qíng绪都无法自持,何以得活。

  ☆、第十一章 绝代佳人

  第十一章 绝代佳人

  程今夕对纪无忧的心qíng有些复杂。

  可尽管复杂,她依旧不能否认,纪无忧是个不折不扣的尤物。

  纤薄的身姿倚靠在挺拔尔雅的男主身侧,犹如一副惊天的绝世水墨,就连时光和色彩统统凝固在一瞬。

  惊鸿的一对璧人,三百六十度美艳yù滴。

  汉有李延年为武帝献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平阳主因言延年有女弟。上乃召见之,实妙丽善舞,由是得幸。

  纪无忧如是。

  面如芙蓉,眉若chūn山,肤媲凝脂,折纤腰以微步,一颦一笑皆不是尔等平凡女子能够匹敌。

  程今夕qíng商平平,却也并非不懂人事的傻子,纪无忧对段从的qíng谊,她向来看得清清楚楚。

  佳人难再得。于段从,于任何男人来说,亦如是。

  “今夕,别来无恙。”纪无忧笑意盈盈,纤纤素手不经意地撩拨过耳畔的乱发,眉梢眼角尽是诉不清的风qíng。

  她说得娓娓动听,声如莺啼,悠扬婉转。

  是个活物都该醉了。

  一室璀璨中,一袭雪青丝质裹身长裙的纪无忧如神女般吸尽日月光华。修长的脖颈上缠缠绕绕着两圈浅灰色的海珠,颗颗圆润饱满。乌黑的云丝轻轻挽起,橄榄叶形状的钻石耳坠枝枝蔓蔓地在耳垂泻下一弯星辰。

  那样的美,是骄傲的,叫人羡慕的,也是不可撼动的。耀目地叫人睁不开眼,却生生挪不开目光。

  太会演了。

  完全没有半点抢人角色后应有的歉意和自觉。

  暗怒到要挠墙。

  程今夕憋屈地想起阿布曾经说她半撩头发的姿态很撩人,对比出真章,不过东施效颦罢了。

  “段从说你去了西藏,我可是羡慕地紧。前些年我也有幸到过一次拉萨,看过那里的风土人qíng一直怀念至今。”她并没有急着寻个位子坐下,以至于同行的宋默也一直痴傻傻的杵在一旁。

  段从这个大嘴巴!

  毕竟是同一公司,哪怕彼此再不对盘,场面上的绸缪还是在所难免。

  程今夕心里堵得慌,唇角笑意却不减,“无忧姐,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记得上次碰面还是在某家时尚杂志的周年庆典上。随后便传来她加盟了好莱坞某大制作动作片女一的消息,再次声名大噪。仔细一算,已是七八月有余。

  可是,她一点也不期待跟她的见面。从来都不。

  大概这就是同xing相斥。尤其是分分钟让自己相形见绌的同xing。

  “我可是一直很盼望跟你合作呢,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呵呵呵呵呵呵,真会说话,“无忧姐是前辈,如此说来恐怕是要折煞我了。到是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好好向无忧姐讨教讨教。”程今夕娇笑,十足天真。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今夕,”纪无忧热络地上前,拦住她半起的身子,暖融融的呼吸声痒痒的蹭过鬓角,“这位是宋默,鼎鼎大名想必不用我跟你介绍了,在剧中跟你我都有不少对手戏。”

  贴着程今夕的耳朵根,她又悄悄补了句,“仇老板的爱将,要多多关照喔。”再抬眸,莞尔间满眼狡黠。

  仇老板?不就是锦玺的死对头世天娱乐的仇百年。

  她差点忘了宋默是仇百年的人。这部电影的投资商里满是段从布下的暗线,他是陨石打头了才会放手让他来搅和这一池水吧。

  程今夕思忖着,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递了出去,“你好。”

  “久仰程小姐大名。”不咸不淡地问候,客气到挑剔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宋默显然没有半点意思要隐藏他的言不由衷,礼貌xing地握了下她的手,又很快放开。连正眼都没有甩给她一个。

  久传宋默心高气傲难以相处,看来坊间的传闻并非空xué来风。

  拽个屁啊!

  程今夕按捺着没有炸毛,却早早地就在心里把白眼翻了个风生水起。

  “大家都坐啊,今夕无忧,坐啊,来来来,还有宋默,坐下边吃边聊,都杵得跟墩子似的gān嘛啊,”制片人是个大喇喇的东北汉子,最受不了这种你来我往的扭扭捏捏。大臂一挥,扯着嗓子招呼起来,“服务员,上菜了,再来十斤白的,五十二度那种,要大碗,别整什么小玻璃杯,那玩意儿够gān嘛的,塞牙fèng都不够。”

  这一喊,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出品人乐呵得就差笑出了鱼尾纹,推搡了制片半天差点都把人推傻了,“我说制片大人,这组里除了你是海量,其他人可都是三杯倒的酒量,更别说瞿导人那可是滴酒不沾的,你这一上来就十斤白的,还五十二度,是想bī死我们还是想bī死我们啊还是想bī死我们啊!”

  ……

  “制片人你这不是要我们大家的命么……”

  “就是就是,这要都喝挂了,明儿还怎么开工……”

  ……

  众人跟着符合起哄。

  桌子被粗壮的手掌拍得咣当咣当直晃,“去你妈的,别给老子磨磨唧唧,喝不了的都趁早滚蛋,”制片人大笑,敦厚的脸庞刹那浮上了薄薄的绯红,“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正在这儿聚头就是缘分,今天除了瞿导,谁不喝谁就是娘们儿!”

  不知谁嘟囔了一句,“我本来就是娘们。”

  随之满堂哄笑。

  瞿泽琛兀然开口,“子渊说得对。”

  制片人姓余,单名一个回,子渊是他的表字。他一听,更得劲,“看吧,老大都开口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程今夕但笑不语。

  渊,乃回水。如此彪形大汉却有如此细腻诗意的表字,对比冲突之剧烈。实在妙哉,妙哉。

  编剧笑着揶揄,“作壁上观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瞿导不厚道啊。”

  “我只说实话,” 嘴角淡笑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说不出的悠然自得,“今天我请客,大家不必客气,吃好喝好也就截了话柄,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我苛待底下的人。”

  越说越来劲。这还是惜字如金的瞿泽琛么。

  “今夕啊,今天你第一天入组,这也算是你的接风宴,你可是主角,不先gān一杯说不过去。”余回来了兴致,端起服务员送来的酒坛子,哗啦啦的就给满上。

  要多利索有多利索。

  转盘一转,一海碗的白酒出现在她面前。

  说是海碗毫不为过,硕大的广口杯都快赶上她胳膊粗了好么。要不要这么玩啊大哥!

  脑瓜子疼,疼死了。

  “这火怎么一下就烧我这儿来了……”程今夕暮地青白了一张脸,仿佛爬上了迤逦陡峭的悬崖,挂在半山腰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如坐针毡。

  她求救似的看了看瞿泽琛。人四平八稳坐的跟尊大佛一样,得,求他不如求菩萨。

  再看看沈聿,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死相。

  “诶,老余,差不多得了,”副导出来打圆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粗老爷们儿啊,别把人姑娘吓着了。”

  “说什么呢,咱北方姑娘哪有不能喝的,”余回不耐,埋着头继续将自己身前的杯子斟满,“喝酒就图个痛快,今夕来,我先敬你一杯。”

  眼都不眨地一饮而尽。脸不红气不喘。

  大天朝这劝酒的习俗真是要人命啊!

  呜呼哀哉,看来今个儿这茬她是躲不过了。

  还真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程今夕心下默念。

  怀着壮士断腕的心颤巍巍地端着酒杯,苦蔫的表qíng转瞬即逝,“蒙余制作抬爱,可惜今夕不胜酒力,这杯酒就当敬制作也敬大家,我喝完,大家随意。”

  一扬手臂辛辣的液体顺着杯口细流般淌入喉咙,途经之处火烧火燎地疼。

  其实程今夕的酒量向来不错。一杯接一杯,宴席散场的时候,却也喝了个七八分的醉意。

  她最终都记不起来那一场觥筹jiāo错里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随着屋外的月色越来越沉,明月和繁星越来越亮,明晃晃地像是铺上了一地繁霜的青石小路上,沈聿深蹙眉头好似跌进泥沙尘土中越来越晦暗的脸色。

  那一晚她睡得很沉。

  酣畅淋漓,一夜无梦。

  ☆、第十二章 风波不断

  第十二章 风波不断

  剧组的节奏过得不紧不慢,电影有条不紊的拍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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