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闹哄哄的,她问:“看电视的人还没走?”
“还没有。”
“那你怎么不陪着看电视了?”
“因为我想你。”
她很高兴:“其实你还是懂làng漫的,就是你们满家岭规矩太多。”
“我以后不遵守满家岭的规矩了,我遵守你的规矩。”
“我没规矩要你遵守,我只要你爱我。”
“我爱你。”
她钻到他怀里,跟他贴得紧紧的:“你以后每天都对我说这句话,好不好?”
“其实我每天都在心里说‘我爱你’。”
“为什么你不用嘴说出来呢?”
“我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以后不会不好意思了。”
她好开心啊!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他不再遵从满家岭的规矩了,他要遵从她的规矩,而她的规矩就是要他爱她,他也答应了,真是太好了!
她等着他来带她步入神奇的新天地,但老是被一些琐事打断,一会儿是门被风chuī开了,他得下chuáng去关门,一会儿又是他妈妈在叫他,他出去答话。
她的头很迷糊,眼睛也看不清,请求他:“把灯打开。”
他开了灯,她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哪里是她的“宝伢子”?是小靳啊!
她到处找衣服,但怎么也找不到,只好大叫:“宝伢子,宝伢子,把我的衣服给我!”
小靳捂住她的嘴,压在她身上,他的胸部刚好压住她的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使劲推也推不动,绝望地想:他要把我压死了,我出不来气了……
就在她几乎被小靳压死的那一刻,她浑身一抖,醒了过来,感觉喉咙里好像闭住了一样,是她自己憋着气,她赶快放开喉头肌ròu,深呼吸了几下,心跳得很慌,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自己在睡梦里把气憋住?如果不是及时醒来,不是会自己把自己憋死吗?
她发现自己躺在被子外,但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只是胸前全汗湿了,头上也有汗,感觉很燥热,想喝水。
她下了chuáng,理了一下头发,擦了一把汗,拿起自己的水杯,走到房门边,把门拉开一点,向堂屋里看了一下,那些人还在看电视,他也在看电视。
她小声叫道:“宝伢子!”
他没听见,她又叫了一声,有个电视客看见了,捅了捅他,他转过头,看见了她,立即跑过来:“怎么啦?”
她把水杯递给他:“我想喝水。”
他接过杯子,跑去给她找水,她关上门等他。过了一会儿,他把水端来了,她也不管是生水还是冷开水,一口气喝gān了,把杯子递给他:“再帮我打一杯吧,我怕待会又想喝。”
他又给她打了一杯水来,放在柜子上,想返回去看电视。她拉住他:“别看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现在不能来睡。”
“为什么?”
“别人要笑的。”
“笑什么?”
“笑我只想抱女人,没出息。”
“别听他们的,你在A市当外科大夫,谁敢说你没出息?”
他不答话,但一直在试图挣脱她。她无奈,只好让他回去看电视。
她自己回到chuáng上,想到梦里的qíng景,十分心酸。看来要他放弃满家岭的规矩,只能等到梦中了。她开始理解那些她曾经认为很“势利”的女孩子了,她们想斩断他跟满家岭的联系,也许并不是因为嫌弃他的农村亲戚穷或者土,而是害怕满家岭的那些规矩。只有斩断他跟满家岭千丝万缕的联系,才有可能让他放弃那些清规戒律。
她忿忿地想,像他这么固守满家岭旧风俗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我的爱,凭什么我得忍受他那套稀奇古怪的风俗习惯?如果我爱他就必须遵从他的习惯,那他爱我也应该遵从我的风俗习惯。得好好跟他谈谈,约法三章,我和满家岭的风俗习惯,他到底要哪样?要我,就放弃你那些旧风俗旧习惯,如果不放弃,我就跟你chuī。
一想到跟他chuī,心里又很不舍,万一他是可以改造的呢?万一她跟他chuī了之后,别的女孩得到了他,把他改造好了,那她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她想起参加过她生日聚会的几个同学,她们都那么喜欢他,如果她跟他chuī了,她们当中的某一个肯定会把他抢去,说不定那个女孩心肠硬一些,胆子大一些,几下几下就把他改造过来了。而那时她顶多只能找小靳做男朋友,等到同学聚会的时候,大家一对一对地来参加,她带着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靳,而她的同学带着高大英俊的“宝伢子”,那她不是要气死?
她慢慢回想,慢慢分析,又觉得“宝伢子”真正需要改造的地方也不是太多。
是的,他认为女人不能到岭上去,这有点男尊女卑,但是她也不想到岭上去,那破地方,山又高路又陡,去了也没个吃的喝的,不去正好!
还有他晚上陪人家看电视,不敢早点来睡觉,是很荒唐,但是一年也就这么几个晚上啊,自己先睡了,不管他的,也就过去了。
其他的,她暂时想不起来,最要紧的就是这个神器的事,在这件事上,她是不准备让步的,太荒唐了,太无聊了。
只要他在这一点上让了步,她愿意在其他方面让步。
4
宝伢子终于来睡觉了,站在chuáng前脱衣服,与丁乙刚才梦见的一模一样。
一直等到他躺chuáng上了,她才轻声问:“电视看完了?”
他吓一跳:“你还没睡着?”
“睡着了一会儿,醒了,在等你。”
“等我gān什么?”
“我看到你摘了女人果回来,以为你要吃呢。”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吃?”
“但是我想看。”
“那是女人看的吗?”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这口气?好像女人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似的,既然这么瞧不起女人,找女朋友gān什么呢?打光棍得了。
她正在生着闷气,考虑要不要跟他说“chuī”,他的手伸过来了,开始抚摸她。这次比较轻,不是捏血压计的摸法,而像是小孩子在捏气球,又想捏,又怕捏炸了,小心翼翼。
她感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瘫软,仿佛自己正在化成一滩水。
他的手伸进她的睡裤里,慢慢地抚摸她的腹部,在她的刀口那里停留了很久,小声说:“没有这个,我就不会认识你了。”
她在他手下喘息。
他轻声问:“宝伢子,你也想吧?”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是”,哼唧了几声,算是回答。
他低声恳求说:“你也想了,那就让我用神器帮你破身吧。”
她挺直了身子,推开他的手:“不行。我不许你用那玩意儿碰我。”
他垂头丧气地咕噜说:“岭上的大爷还说这招肯定管用。”
“什么?”她大声问,“这是大爷教你的招?”
“小声点!”
她压低嗓子:“他教你什么了?”
“没教什么,就给了我一瓶酒,还说要多摸你。”
她气得血往上涌:“原来这些都是那个老家伙教你的?”
他滚到旁边去了。
她不放过他:“你把我们的事告诉那个老家伙了?”
他生气地说:“我不许你说他‘老家伙’!”
“他不是老家伙是什么?而且是个卑鄙下流的老家伙!”
他举起一只手,她更气了:“怎么,你还想打我?”
他把手放下去,抖抖地说:“我不许你叫他‘老家伙’!”
她虽然不想让步,但也不敢再叫“老家伙”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她是一个人,孤将军,而他是一岭人,集团军,她要是把他惹毛了,被他打一顿,真是不上算。
但她也不会轻易认输:“你怎么可以把我们的事对外人说?”
“我没对外人说。”
“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
“我退他神器。”
“你退他神器?为什么?”
“不用嘛,就退。”
她觉得有点冤枉他,他把神器退回去,说明他决定不用那玩意儿了,但那个变态大爷不肯认输,教他一些鬼花招,他这个傻瓜就听信了,真的拿来实施。她缓和了口气说:“他给你的是什么酒?”
“神酒。他说喝了这个酒,再犟的女人都治得住。”
“那他是说给我喝,还是给你喝?”
“都喝。”
她有点好笑,估计这个呆子没听明白,大爷可能是叫他临睡前让两人喝这酒的,喝完了两人热血沸腾,就把事给做了。但他这个呆子吃晚饭的时候就给她喝了,结果她做了一个梦,出了一身汗,喝了一杯水,就把药xing消掉了。
谁叫他看那么久电视呢?
她警告说:“别动那些歪门邪道的心思了。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说了不会让你用神器碰我,就绝对不会的。如果你把我灌醉了,用神器碰了我,我清醒过来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悲愤地问:“那你非要我倒霉不可?”
“我没要你倒霉,你怕倒霉,不碰我就是了。”
“但是我想碰你!”
“想碰就别信你满家岭那套迷信。”
“不是迷信。”
“不是迷信,你就信吧。反正我是不信的。”
他的身体热得像块炭,没挨着都能感到他身上的热气,可能是因为他没喝水,没出汗,酒xing没解掉,还聚集在体内。她开始抚摸他,开导说:“你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女人的那里只是一块膜,有的女人根本就不出血,还有的以前骑车啊做运动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块膜弄破了……”
他满怀希望地问:“你以前骑不骑车?”
“当然骑啊,现在还天天骑。”
“你有没有?”
“那谁知道?可能有,可能没有。”
“真的不会有事的?”
“没听说谁有事的。”
“但是大爷说满金财就是沾了他媳妇的那玩意儿才被野物咬死的,还有满二贵,也是因为这个才掉到崖下摔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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