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禾变成了哑巴是他回国之后听到的第一个噩耗,可是他一直不敢问,因为浦夫人再三警告不要在浦禾的面前提那些有关哑巴之类的事qíng,他一直记着,只是刚刚浦禾跟他哥哥吵架,提到了一句,他成了哑巴,所以浦禾一定发生了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qíng。
浦禾比划了:没事,没什么,我很好。
有些人觉得自己没什么的时候,自己很好的时候,那他的内心就是一片空白。对于浦禾而言,他就是那种倔qiáng的小孩儿,一天到晚总是一个人默默的躲在屋子的黑暗角落里,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外面的日升月落,一个人自己的世界总是就这样过去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能够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可是一切在遇到鱼瞻之后不同了,鱼瞻带着他看了自己不知道的世界,去玩了自己没有玩过的东西,每次跟鱼瞻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不是孤单的个体,他才能融入到这个世界,他才觉得自己自己有血有ròu会难过会悲伤,他可以笑得打滚儿也可以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所有的一切,这一刻静止了!
因为,鱼瞻骗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脑残粉是假的,朋友是假的,夜半三分说的话是假的,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仿佛一个被打回原形的小孩儿,重新回到自己的小黑屋,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只有在天黑了的时候,才敢探出脑袋。因为那个人欺骗了他,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忽然难过的想要落泪,在他对他笑得最真诚的时候,鱼瞻撕开了自己的面具,把一切事qíng的真相摆在眼前,赤果果的……就连继续把这个谎言圆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浦禾落下水
周日,天色惨淡,仿佛天气真的会随着人心dàng漾而dàng漾,灰蒙蒙的天,被雾霾蒙的透不出一点生息,浦禾在浦冶上班去了,浦夫人逛街去了之后就一个人单独在家里晃了几圈之后才慢慢的走到停车场。
他几乎是第一次才来到自家的停车场,他不知道自己的家里究竟有多大,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走出过,他除了必要的活动之外绝对不愿意多走一路,绿油油的糙坪上停着几辆车,还有那种鱼瞻说的车门朝上开的车,他对周围的一切兴趣都不大,只是鱼瞻说了他才留意一下。
看着他下来,正在擦车的人愣住了,浦禾自从出事之后就足不出户,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他有点不放心把钥匙给浦禾,毕竟出了事,谁也逃不了gān系。
“少爷,我找人送您出去吧?”那人小心翼翼,他可是听说这个小少爷脾气很怪,很难伺候。
浦禾摇了摇头,伸出手要钥匙。
看着他太坚定了,那个人小心翼翼的问:“夫人知道吗?”
浦禾点了点头,那人才慢慢的把钥匙jiāo到他手上,还有各种嘱托他这个小心,那个小心……
没开出多远,浦禾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似乎,已经被跟踪了,被人跟着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适应就好了,只是这个时候不能跟着,要是被人跟着,那个人就会发现鱼瞻了,鱼瞻偷了他哥的东西,他哥绝对不会放过鱼瞻的,他发了一条短信给鱼瞻,这是他第一次发短信给鱼瞻,也是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机发短信给鱼瞻,他还很聪明的加了一条“我是浦禾”。
傻子呀,你不加,我都知道你是谁。鱼瞻看着那短信笑了笑,浦禾总是那样的纯粹,纯粹的让他不知道说什么话,于是他让他转移地点去江滩,所以,浦禾不得不把定位改为江滩,他不认识路的,不管到了哪儿,永远分不清哪儿跟哪儿?有点眼盲症,出了家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所以没有定位,他就完蛋了。
到了江滩,他才一下车,就被人拽着跑了起来,鱼瞻在他的头上套了一个鸭舌帽,就像当初他才离开家带着他在街上逃命一样,之后钻入人群里,鱼瞻带着他跑了起来,人群比较拥挤,他仿佛能够感受到人群的涌动,他没敢朝着后面看,但是他知道此刻一定有人追着他跑。
终于跑到桥头,鱼瞻带着他到码头上绕过道子,柳离开着快艇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
“在那里,快……”身后的传来声音。
鱼瞻拉着他跑得更快了,他累得气喘吁吁,可是本能的随着鱼瞻跑了起来,他知道如果这次不跑就跑不掉了。
跑到码头的边缘,司苑杰喊了一声:“浦禾,你别跟他走。”
浦禾回头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司苑杰像疯了一样指挥着带来的人:“快,把他们拦住,抓住那两个人……快一点……”
“偶像大人,你先上去。”鱼瞻说完,冲着柳离喊着:“照顾好我偶像大人。”
柳离胸有成足的回答:“没问题。”
柳离拉着他,鱼瞻抱着他想要先把他送上去,可是后面的人一拉鱼瞻,鱼瞻一个踉跄向后面倒去,他的手没有拽着,柳离此刻伸脚踹将要爬上快艇的人,浦禾没拉住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水灌进鼻子里,空气一下子被阻挡了,呛人的江水灌进鼻子里,嘴巴里,窒息死亡的恐惧感一下子蔓延上来。
司苑杰刚刚抓住鱼瞻,打死也不想放开他,把他按到地上,刚想给他一拳,拳头被鱼瞻捏住了,他冲着司苑杰吼着:“浦禾掉水里了,他不会水。”
司苑杰心一紧,转移了注意力被鱼瞻一脚踹开。
司苑杰冲着手下吼着:“你们他妈的一个个都是□□的吗?救人呀……”
鱼瞻推开那些人一下子跳进水里,他焦急的在水里钻来钻去,这秋水并没有传说中温暖,相反带着一丝寒透骨髓的凉意,他就像疯了一样在水里找浦禾。
司苑杰看到这里也里面脱掉外套跳了水里去,在水里找了半天也没看见浦禾,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他不希望浦禾出一点事qíng,浦禾就是他心头的那块ròu,舍不得,弃不掉。
浦禾渐渐的向下沉去,他的手忽然被抓住了,一如几个月前的那样,他跟他妈在外面游玩,大水打来,弄翻了游艇,他掉进江水里,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的,可是一个穿着救生衣的志愿者过来了,抱着他把他送上岸边,那个时候的鱼瞻头发乱糟糟的,鱼瞻竟然在同一片江水里救了他两次。
鱼瞻抱着浦禾,刚把他放上快艇的边缘,他的手被司苑杰抓住了,鱼瞻费劲的把浦禾送上去。
柳离在快艇上拉着浦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快艇,鱼瞻顺势一推快艇,就在水里跟司苑杰纠缠,鱼瞻的水xing非常好,他在水里就像一条鱼一样。
柳离按了按浦禾的胸口,浦禾吐出几口水咳了几声,大片的新鲜空气让他感觉到灵魂回归身体的感觉,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浦禾没有看到鱼瞻就趴在边上到处张望,除了快艇划过流行一涟涟的涟漪,什么都没,江水深不见底,江面宛若明镜。
看了很久就是没有找到鱼瞻,岸上的那些人也纷纷的跳入水中,快艇立刻一溜烟的在水上驶开,宛若离弦的箭,带着一大淖水花驶向前去,涟漪一行行的在两边dàng开……
水里没有看见鱼瞻,柳离开得飞快,浦禾焦急拍了拍柳离的肩膀,要他等鱼瞻,柳离扭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那条死鱼死不了的,天底下没有谁的水xing比那个死鱼要好,要不然gān嘛叫他鱼,你放心吧……”
浦禾凑在快艇边上看,突然,一阵巨大的水花炸了起来,白花花的水溅了浦禾一身,鱼瞻趴在快艇的边缘,气喘吁吁的看着柳离,恨不得把他拖下水摁倒水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快艇,他看着柳离恶狠狠的骂着:“谁让你他妈的开得那么快,老子追得累死了。”
“快吗?我要真快起来,你偶像大人早就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开车就是一个不要命的,更何况这玩意儿,我已经很慢了。”柳离慢慢的开着前去,江风撩人,chuī得人头发乱飞,鱼瞻拿起一块毛巾给浦禾擦了擦头发,然后擦了擦自己身体。
浦禾身上水淋淋的,鱼瞻也是,本来有一套衣服可以换的,但是浦禾不习惯在这种露天的江面上换衣服,而且除了鱼瞻之外还有个柳离,他不好意思也绝对不换。
鱼瞻没办法,只得用着毯子把他包住,chuī着江风,全身湿漉漉的,很容易生病的。
“小禾,你现在才知道我们见你一面多么的不容易了吧,不是翻上三楼的高墙就是开着快艇跑了大半个长江,哪一样不是惊天地泣鬼神,这比牛郎见织女还麻烦呢,话说你哥为什么总是找人跟着你,你这么大了,又不会丢……”
浦禾没有回答他,鱼瞻擦了擦身上的水,换了一件衣服,很从容的问:“我那天走了之后,你哥有没有为难你?”
浦禾摇了摇头。
“没有为难你就好,浦禾,你来,是想知道什么?你直接问吧……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你想问什么,你就直接问。”
浦禾看了他一眼,没有比划,鱼瞻似乎知道什么似得,继续说:“你猜的不错,当日我只是跟踪你哥,一不小心拍了一张照片被你哥的保镖发现了,他把我关在你家的地下室bī问我到底是谁,为了什么拍他的照片,在他们中午送饭的时候,我打倒了那个送饭的人,我就逃跑了,跑到你的房间,看了墙上的海报才发现你就是我的偶像,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想绑架你然后要挟你哥放我走的,但是没想到你最后救了我,还跟带着我翻阳台跑了出去,后来我看你根本不懂外面的生活,就你那样子,不被饿死也会被骗,所以我就收留你了。”
仿佛被浦禾看到心里去,鱼瞻顿了顿:“其实,我一开始不打算管你的,但是你是我曾经的偶像,我从初中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后来才发现你一点社会知识都没有,实在是太好骗了,一想到你那么好骗,我就想着骗了你,然后进入浦家,所以才回去找你的。其实,当时,更多的是,我真的挺喜欢你的。”
浦禾比划:你为什么要偷我家东西?
他曾经给过鱼瞻一大笔钱,鱼瞻没有去接,从这一方面可以看得出来,鱼瞻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可是他为什么偷他家的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实在有点不明白。
“我是警察,才从警校毕业,这次缉私行动是我跟柳离参加的第一次行动,你哥涉嫌贩毒,而你哥的资料里有着毒品藏匿消费的地点,如果端了这些窝点,会挽救不少人……我说的,你明白吗?”
浦禾点了点头,他忽然抬起头来,拉着鱼瞻的手臂,等到鱼瞻看他的时候,他才一点一滴的比划:你不会抓我哥吧?
“浦禾,我不想骗你,你哥犯了法,他迟早是要被抓起来判刑的,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是个法制社会,犯了法,该怎么就怎样,要不然犯了法还那么逍遥法外,谁还会相信我们这是个和谐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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