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纶眸色一沉,“徐英没有外甥女。”
司机说道:“她的外甥女姓姚。”顿了顿,他又将徐英主动出院的状况描述了一番,时间与他之前查到的关于姚岸前往南江的行踪吻合。
沈纶听罢,一声不吭,司机又说:“对了,黑老大那边已经在申请所外就医了。”
沈纶淡淡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帮个忙,但速度别太快。”
司机了然:“晓得了。”
挂断电话,沈纶想了想,又翻出姚岸的手机号码,却迟迟没有拨出。
那头蒋拿想下楼将姚岸的行李搬上来,姚岸堵在门口,扒着门板喊:“不行!”
蒋拿拍了拍她的臀,哄道:“乖,我给你找借口请假,你这几天就跟我住。”
姚岸拼命摇头,蒋拿索xing贴上她的后背,将她往大门压了几分,姚岸嚷了嚷,又听蒋拿凑到她的耳边:“喜欢这个姿势?”
姚岸立时涨红了脸,扭过身正想吼他,却被蒋拿得逞,直接被堵了声儿。
蒋拿拗不过她,亲昵一阵也不再qiáng求搬她的行李。手机铃声响起时,他正拽着姚岸的小手,放在嘴边吻了吻,光束从阳台匀匀覆来,他盯着姚岸绯红的脸蛋儿,低低笑道:“这样倒也挺好,跟偷qíng似的。”才说完,便被突兀的铃声打断了气氛。
姚岸拽过茶几上的手机,看到号码时愣了愣,蒋拿一眼瞄见,立时沉了脸,不待姚岸反应过来,他立刻夺过手机,接起后也不作声,姚岸张了张嘴,急急的就要抢回来。
蒋拿警告地瞥她一眼,听电话那头说道:“姚姚,你今天请假了?”
蒋拿听见“姚姚”二字,嗤笑一声,冷冷的又瞥了姚岸一眼,懒洋洋的开口:“沈总,找姚姚有事儿?”
那头顿了顿,背景有些吵闹,半响才见沈纶开口,若无其事道:“原来蒋总也来了,昨晚姚姚喝醉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能把手机给她吗?”
姚岸已蹙了眉,拧了拧蒋拿,想要拿回手机,蒋拿拍开她的手,将她狠狠搂进怀里,靠着沙发背悠悠道:“她累坏了,刚睡着,谢谢关心,我到时候会转告的。”
沈纶一笑:“那好,我改天再找她。”说罢,他又添了一句,“让姚姚休息一下也好,这些日子她确实太累了,又是生病,家里又出了这种事儿。”人行道上行人匆匆而过,盲道延伸到了尽头,沈纶不知不觉踩到了上面,脚下用力一碾,本就翘了一角的路砖立时碎了一条fèng。
蒋拿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姚岸拍了拍他,“够了吧,手机还给我!”
蒋拿甩开手机,冷眼看她:“这都多少天了,你就不打算解释你跟沈纶?凭什么他知道你姑姑家,还送你去医院?”
姚岸愣了愣,“巧合而已,你想问什么?”
蒋拿沉声道:“我不问,我就想听你的解释,你到底背着我还做过些什么事儿!”
姚岸蹙眉,半响才开口:“我家着火那晚,我出门买感冒药,刚好碰上他,他在我后头跟着,我装作不知道。”
姚岸慢慢说着回忆,蒋拿听她提及那晚,面色稍红,内疚打断:“行了,我知道了!”
姚岸似笑非笑:“这样就知道了?你刚才是生什么气?”
蒋拿突然往她的嘴上咬了一口,堵住她的话:“以后别背着我喝醉!”
两人在客房里腻歪了一整天,直到夜幕笼罩,蒋拿才放姚岸离开。
姚岸回到房间,匆匆洗漱后立刻扑到了chuáng上,同事啰啰嗦嗦说了些今日广jiāo会的qíng景,也是疲惫不堪,不一会儿便睡着了,姚岸这才睁眼,打开chuáng头灯,捧着手机垂眸思索。
许久她才将手机恢复出厂设置,又掰开电池后盖,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构造。姚岸如今杯弓蛇影,确定手机完好,她才安心入睡。
第三期广jiāo会为期五天,不过就是眨眼的事qíng,陈立这几日留在广州,白天谈生意,夜里上酒桌,姚岸几人终于得闲,不用被迫应酬,同事便拽着姚岸逛街,跑遍了小半个广州城,买了一堆化妆品和衣服,又鼓动姚岸也买一些。
姚岸却只买了一些特产和漂亮的小玩意儿,打算带给姚燕瑾。入睡前她整理了一下行李,蒋拿打来电话:“明天散了之后,我来找你,你和我一起回去,别一个人跑了。”又低低道,“这几天本来想陪你的,没想到事qíng这么多。”
姚岸笑了笑,手机“嘀嘀”的响了两声,她匆匆说了一句,急忙接听,徐英说道:“明天有空吗?我刚到广州。”
姚岸一愣,心跳怦怦鼓动:“有空。”
徐英笑道:“明天我们一起吃顿饭,我打算后天出国。”
那头蒋拿看了一眼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没好气得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包厢,沈纶举了举杯,笑道:“这酒味道不错。”
包厢内古色古香,红木梁柱和桌椅总透着一股闲适,满桌佳肴热气腾腾,偌大的包厢内只有他们二人。
蒋拿抿了一口酒,点头赞道:“有点儿劲啊!”
沈纶笑了笑,与蒋拿碰了一杯,慢慢道:“合作愉快!”
蒋拿挑眉,一饮而尽。
☆、61征夺战
灌下大半瓶酒后,室内温度仿佛又上升少许,古色古香的碗型吊灯上描绘着粉荷绿叶,游鱼戏水,酒香弥漫的屋子也随鱼游动,波光轻晃。
两人鲜少夹菜,公事已谈妥大半,沈纶继续说:“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泸川了,没想到现在会把生意发展到那里。”
蒋拿又斟了一杯酒,问道:“沈总怎么会想要往那里去呢?”
沈纶一笑:“这个品牌我做了好几年,总想把它做大,泸川这地方好,四通八达。”
蒋拿立刻接口:“这倒也是,泸川往哪儿都通,酒吧会所也到处都是,你那些高档饮料放那儿一定更有销路!”
沈纶的饮料线生产已初步稳定,每半个月出一批货,销往外省各个城市,其中的冲泡饮品与瓶装饮料区分销售,产量低定价高,并不在超市上架,终端已定,只是运输从一开始便有麻烦,蒋拿便是这麻烦的源头。
通往外省必经李山镇,蒋拿却控制着最重要的李山中路,定期加收保护费也无需他们不断威胁,自有跑运输的老板乖乖送钱上门。
只是长此以往总会有诸多麻烦,沈纶束手束脚几个月,如今才终于定下合作的念头,他再次举杯,淡笑道:“以后有机会,还要请蒋总帮忙介绍一下杨先生!”
蒋拿哈哈一笑,客气了几句。
结束后返回酒店,沈纶与蒋拿一同上楼,沈纶刚摁下电梯楼层,蒋拿便摁下了另一个数字,又朝沈纶说:“我去看看姚姚,这几天太忙,都没空陪她!”又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说道,“哦对了,那天我跟姚姚说了你的电话,她让我谢谢你!”
沈纶勾了勾唇,盯着慢慢变化的数字一声不吭。
到达楼层,蒋拿走出电梯,往姚岸的房间走去几步,又犹豫着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早已过了凌晨,他叹了口气,倚着墙壁又杵了会儿,估摸着沈纶已经进入房间了,他才无jīng打采的重新返回电梯。
第二天大伙儿都睡到日上三竿,忙碌一周,昨日是广jiāo会最后一天,六点结束收拾展台,众人聚餐唱歌,却谁也没有力气,只想回来休息,如今一夜补眠,大伙儿又来了兴致,洗漱过后便在大堂汇合,前往昨天便商量好的景点赏玩。
同事说道:“我打算后天再回去,多呆两天,你们呢?”
另外两人,一人点头一人摇头,姚岸笑道:“我再看qíng况吧,待会儿决定!”
到达目的地,姚岸心不在焉,骄阳下的一景一物都枯燥无趣,同事们摆着姿势不断拍照,姚岸充当摄影师,镜头里的笑靥都灿烂如chūn,手机响起时她刚刚摁下快门,画面定格在跳跃空中的三人。
姚岸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将相机塞给同事,打了一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出租车慢如蜗牛,姚岸拼命催赶,司机指了指前方:“小姑娘,你看看呐,我要是能冲我早就冲啦,我还要护着我的驾照啦!”
好半天才赶到相约的咖啡厅,姚岸跑下出租车,做了一个深呼吸才跨进玻璃门。
未到周末,咖啡厅内只有寥寥几人,萨克斯风舒舒缓缓的chuī奏,伴着浓香游dàng在这间小屋。
徐英坐在背光的角落,一身装扮如从前朴素清慡,卷发已没了弯度,被她梳成一个圆髻盘在脑后,面色比中秋时红润许多,只是鬓角又生出了许多白发。
姚岸忐忑上前,低声道:“徐老师。”
徐英含笑伸手,让她坐下,问道:“想喝点儿什么?”
姚岸点了一杯果汁,捂在手心祛热,不声不响,徐英啜了一口咖啡,说道:“我呀,退休之前就一直想出国定居,明天先去旅游,到处转转,找一个好点儿的地方定下来,只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她笑看姚岸:“你别老惦记别人,好好想想自己的事儿,工作学习,还有男朋友,这四年我也没见你跟人jiāo往,你还要再继续一个人这样下去?”
这个话题徐英在姚岸的耳边早已念叨了四年,从大一学期末到大四实习前,徐英总不厌其烦的打趣姚岸,如今听在姚岸耳中尤为亲切。
姚岸渐渐放松,与徐英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对这几月的事qíng却只字不提。
萨克斯风换成了钢琴独奏,音响效果极好,仿佛近在耳畔,午后的阳光也有些懒散,不如正午时分浓烈,浅云袅袅飘来,碧空拢上了一层薄雾,光线又弱下了几分。
咖啡喝至一半,徐英晃了晃杯子,说道:“你看,速溶咖啡的成分里有葡萄糖浆、rǔ化剂、香料等等等等,尝起来味道不错,不过始终比不上现磨的咖啡豆。”她抬眸看向姚岸,“你的成绩在我教过的学生里头算是不错的,可惜没有继续念下去,在研究所发展更有前途,你要是还想读书,我可以帮你。”
姚岸摇摇头:“我暂时没这个想法,等我的工作再稳定一点儿,我可以再试试考研。”
徐英叹了口气,垂眸盯着棕色的咖啡,挣扎半响,她才蹙眉开口:“那款咖啡的产量不高,去年才研发出来,不过你喝得那盒,只生产了一点点儿,也许现在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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