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休丢给他一个“你行的”眼神,风轻云淡的离开。
梁叙痛心疾首,所有黑心作坊的背后,都有一个黑心老板,所有黑心老板的背后,都有一个不能得罪的女人。
他扶额,不就是说了你女人几句嘛,这是毁灭xing的报复啊!
……
宋子休当然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就打消心里的不痛快,言语安慰是虚无,他要的是行动,要的是实质的改变。
或许她真的缺乏安全感,可两个人,在一起近一年,他为她做的点点滴滴,一丝一毫,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虚无缥缈的担心。
开车回家,酒劲慢慢上来,外套甩在肩上,双手□裤袋意兴阑珊的走。
宋子休看到苏又清坐在石阶上,下巴抵着膝盖,有气无力的样子,玩着鞋带。察觉到有人走近,她抬头看清来人,眼睛瞬间变亮。
“宋子休”她小跑到他面前,看着他冷冽的神色,头一点一点低了下去,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不做声地甩开,向前走,苏又清追上去,索xing握住他的手,讨好的摇,“宋宋……对不起”
宋子休心一抖,却是挣脱,“是不是下次你不愿意了,再说一句对不起?”
她缄默,眼神看向别处。
“苏又清你够了!我不管你是缺乏安全感还是不信任我!我宋子休就是这样对你的!”
“你想跟我过下去,要么忍受,要么就改变!”
宋子休狠心,掉头就走,徒留她一人呆在原地。
……
肖小佳难得qiáng势一次,戳着沙发上女人的脑门,“送你一个字,笨!”
她没底气的笑,手里的头发被她揪成麻花辫。
“要是你拿出当年对许佑的态度对宋哥,指不定天下太平了”
她哀怨的瞟向肖小佳,“扯他gān嘛啊,都是过去事了”
肖小佳笑成了一朵花,速度窜到她面前,“你也知道是过去事了啊”
她眯了眯眼睛,“你现在浑身毛病,一边享受着这个人的爱,一边又要把上次受伤的yīn影摆到现在”
“清清,你说你爱都爱了,怎么还计较那些有的没的,别说对宋哥,就是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苏又清垂了头若有所思,半天才嘀咕一句,“我就是不太确定……”
肖小佳叹气,“我看你是吃多了木瓜,脑子也变木了,你怕他变心?怕再重蹈覆辙?毛咧,别以一个标准去衡量所有人”
“宋哥只对你服软,别挥霍了这份心,你要过的是日子,不是成天猜疑,宋哥不变心,也会被累死”
她瘪了瘪嘴,“知道了……”
肖小佳和她并肩坐,捏着薯片往嘴里送,“清清,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吗”
“恩?”她侧目。
“就是变……傻了,不过有变化至少能证明一点,你是把这个男人放在心上的”
“靠,你什么逻辑啊!”
肖小佳笑眯眯的递过薯片在她嘴边,“我家陆炎说宋哥现在跟个更年期妇女样,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吧”
她顺势咬上薯片,脆脆的声音响起,摸摸良心,还真有点虚。
……
R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活动,政/府出面举办,城中商界巨头纷纷捧场,这对树立企业良好的公共形象帮助极大。
宋氏一马当先,自然成了企业的代表。
惯例的酒会上,觥筹jiāo错分外隆重,宋子休被围在中间,大都是打听商业走向的各家老总,商场上的太极,不动声色的把问题绕过去。
今晚,本是和她约好一起散步的,想到这个,他微微失落,上次之后两人已经好几天没说话了,有一晚实在熬不住想念,两点多开车到她楼下,就这么坐了一晚,守着天际泛白。
他在赌,赌她的心。
两个人,总要有一个扮坏人,前进或倒退,总比原地不动的好。
宴会上一直环绕悦耳钢琴曲,宋子休抽空去露台透气,抽了根烟,脱了外套又走进大厅。这时,明亮得灯光突然渐暗,一束追光打向一个人身上。
宋子休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却呆住。
黑色钢琴像被笼上了一层融光,而苏又清一身白色抹胸小礼服,头发挽起来露出光洁的脖颈,那串闪闪的吊坠,他认识,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
她微笑看着他,眼里是独倾一人的温柔,那样的坚定让所有人都沿着她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宋子休,眼里是和台上女人一样的内容。
其实咧,苏又清紧张的想骂娘,这身行头,这个剧qíng,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她私下里练习了不下百遍,实在受不了要bào躁的时候,她一想到他,咬牙,忍!
前奏温和响起,嗓音随着钢琴行云流水,偌大的厅只容一人流光溢彩。
宋子休听到她唱,“曾经有人这样唱过,白天不懂夜的黑,你却懂得我的美”
一曲终了,余音绕在心尖,犹如烟花绽放,一瞬的美丽,惊艳夜的黑。
苏又清徐徐起身,提着长裙一步步走向他,嘴里的笑意暖进他的心。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站在他面前,微微抬头有如仰望。
宋子休震撼,她竟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轻浅一啄,不为让人惊羡,只为证明我对你,真心可待,岁月共鉴。
暖色
一晚上,宋子休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旁边的苏又清披着他的西装,手抚在胸口,那个心跳,还真是彪悍。
红灯时,宋子休笑着问:“心跳剧烈?”
她用力点头,脸上的颜色叫小粉红。他转头不再吭声,却突然把手伸向她的胸,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收回,正儿八经的说:“恩,是挺剧烈的”
苏又清一脸悲壮,他占她便宜,小人难养。
以宋子休的个xing,在下个红灯时,他会抓过她的手抚上他的下/身,告诉她:“我反应也挺剧烈……”
这个男人从小就没有长大后要当好人的志向,无jian不商,众多非议,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成功,相当成功。
劣根这玩意,是深藏本xing中,碰到好欺负的人,就爆发,熊熊燃烧。
不过此时,这么温馨的气氛,感动大过冲动,他确实是存了心去bī她,他知道,若想执手走更远的路,就要解决问题。
有的感qíng,选择妥协和无原则的容忍,所以只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显然,他宋子休不愿纵容一切理由,避免他日徒留遗憾,无力挽留。
如果说这一生做过最yīn暗的事,大概就是把许氏的财产评估报告丢到许佑面前,他风轻云淡的开出条件,看着许佑脸色渐渐变沉。
敛了心神,宋子休眼神定在苏又清身上,她还一副状况外的神qíng,他笑,摸上胸口,其实自己的心,也一直悬在半空。
“明天我俩会不会上头条?”她半晌憋出这么个问题。
“会”他斩钉截铁,然后说:“标题就是'宋氏总裁魅力无边,痴心女深qíng告白感天动地'”
苏又清脸都绿了,靠,以为你在写《知音》啊!
他自发的笑了起来,空出右手摸了摸她的脸,“小傻子”
到了楼下,宋子休抱住她深吻,搂在怀里就是不肯放她走,“晚上去我那好不好”
她红着脸摇头,见他又沉默了,心急的解释:“我下次去”
“你别生气”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宋子休立刻笑了:“好,那就明晚去”
她软绵绵的趴在他肩上,声音软软,“宋子休,跟你在一起,你觉得我快乐吗”
他轻拍她的背,蹭着她的发,好闻的清香袭入鼻尖。
不等他回答,苏又清抬起头,眼睛在月光下愈发清亮。她说:“可是我觉得你很快乐,所以我有了存在感……”
你快乐,就是我的存在感。
宋子休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里蔓延湿润的暖意。
……
第二天,这件在宴会上投下巨□澜的事,竟然没有上任何报刊杂志。宋氏用了自己的手段,悄无声息的撤掉了全部的头条。
宋子休的目的,不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苏又清,他只是想让她看清自己的心,至少为了他勇敢一次。
好在他的女人不太傻,她做了,把自己的勇敢华丽的表达了出来,只此一步踏出,便是慢慢接受了,愿意在他未来人生里盛qíng演出。
苏又清最近开始投简历找工作。
宋子休倒也没有cha手,他深知苏又清的xing格,骨子里有那么点热血,裙带关系、靠男人养这些断然不会被她接受。所以每天看到她失望疲惫的神qíng,纵然心疼也不多说。
吻一吻,抱一抱,做一做,最后让她瘫倒在怀里美美的睡一觉。
他当然不会说:“你别做事了,我养得起你”这种没技术含量的话,经济独立在女人心里是项基本原则,说到底,他也是希望她过的充实jīng彩点。
说来苏又清也很郁闷,R市大的企业她不敢去,那晚的宴会R市巨头都在,一个个都是人jīng,莫说她去应聘,个个都想请菩萨般把她请过来。
最后,苏又清在一家小公司安顿下来,专业对口上手也快,工资不高但也做的愉快。兴冲冲的跟宋子休分享,有一种老娘终于把孩子生出来的感慨。
苏又清不会抱有“我一定要事业上跟你并驾齐驱,奋斗到跟你同等的社会地位”
这种观念。
她觉得,这玩意没法比,也太辛苦,自保就行,这种人生观注定她的卑微感不会来自现实,而是从感xing出发,无关财力物力,是感qíng和安全感。
下了班就去宋宅,宋子休没让人帮忙,两人简简单单的做了一顿饭,这个男人刀工练的极好,在砧板上熟练自如,随意挽着衣袖,苏又清侧目打量,真是个赏心悦目的男人,目光移下,包裹在衣服里的腰身,那是相当的有劲。
“我马达厉害么”宋子休突然凑过来,眼睛微微眯着,净是戏谑。
她笑着从背后环上他,蹭在肩上和他对望,“忘了”,然后贴着他的耳朵,“晚上再试试呗……”
他就势咬住她的唇,舌尖在上面细细磨,眼里的笑意愈发绽放。
“下个星期我休假,打算回家看看”苏又清趴在他背上,拈下衣服上的一根头发。
他“恩”了声,切完最后半个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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