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末离笔尖继续书写着,口中回答道:“它帮助我思考。遇到的问题越难,我就选择越难的题目做。”
怪人。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人商量,也可以跟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沈磬磬目视前方,状似随口说道。
宁末离却合上书,看到她故意装轻巧的样子,叹了口气:“如果想跟我说谢谢,不用绕那么多圈子。”
“谁要跟你道谢。”沈磬磬一惊,快速反击,说完后一愣,看到宁末离一副“看穿你”的表qíng,颇为懊恼地甩过头,“我走了。”
“不送。”
真是个没绅士风度的男人。
沈磬磬假笑道:“再见。”可走到门口,她又折回来。
宁末离靠在椅背上,像个好学的学生等待她开口。
沈磬磬踟蹰了会,似乎在考虑这话该不该说,最后她下定决心极为认真地说:“我……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也一直用合同约束我,但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还是要表明态度。虽然我不是了了的妈妈,我跟你的关系也不太和睦,但对了了我是百分之百的心意,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你可以不把我当做家人,但我会把了了当做我的家人。”
宁末离把她的话思考了一遍,挑出重点:“你是指把她当做你的女儿?”
还未等沈磬磬回答,宁末离先笑起来,笑得很是嘲讽:“你不怕你的那位先生又来争风吃醋,闹得家无宁日?”
沈磬磬怔了怔,只听宁末离又开口了,很是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轻蔑:“别忘了,你是有家室的人,你永远给不了全心全意的母爱,而了了,不需要半吊子的爱。”
沈磬磬僵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两个人的谈话再次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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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磬磬一早来到剧组,她昨晚被宁末离的话气得不轻,一晚上没睡踏实,连带着早上起chuáng还是一肚子窝火。这时廖可儿闪进她的化妆室,刷了粉底的脸白得见不到一丝血色。
沈磬磬并不惊讶,但她眼下正憋闷,于是口气不太好地对镜子里的人说:“什么事?”
廖可儿也不打马虎,压低嗓子说:“东西呢?”
沈磬磬反应过来,立即转过身:“你成功了?”
廖可儿扬了扬手中的牛皮本:“我要的东西。”
沈磬磬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拿出一枚U盘,走到廖可儿面前:“给。”
两个人jiāo换物件,又各自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廖可儿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嘛,”沈磬磬把本子拿在手里敲了敲,高深莫测地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放心,你的努力不会白费。”
廖可儿把沈磬磬如画的眉眼打量了一番,jīng致的妆容,美丽的外表,微笑百分百,温柔百分百,她总是优雅迷人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哪怕她身上的传闻再多,你也抓不住她的把柄。然而,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到底有一颗怎样的心,是不是在这女人心里任何人都可能成为被她利用的工具,是不是没有人能够真正被她放在心里,哪怕是宁末离,以及宁末离的女儿,和这个女人打过jiāo道后,廖可儿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
于是,她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想法:“你真可怕。”
“呵呵,多谢。”沈磬磬笑意盈盈,手中拿着柄李香君的扇子轻摇漫步地坐回到位子上。
“你和宁总是qíng人吗?是你赶走安倩的?”
廖可儿终于把这个困扰她的问题问了出来,她知道这有多大胆,但她忍不住。
沈磬磬挑起jīng致的秀眉,直视镜子里的人:“我称赞你的大胆,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问这个问题。我也要提醒你,如果是聪明人,就不会明知故犯。看在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份上提醒你一句,不要招惹宁末离。”
廖可儿故意挑衅道:“你是很有手段,但这种事各凭本事不是吗。”
沈磬磬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年轻女孩的无畏和无知,都以为宁末离是那高雅奢华的贵族。
沈磬磬也懒得多说:“我的话说到这,听不听是你的事。”
说完,沈磬磬真的不再理会廖可儿。但在廖可儿看来她这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就像自信宁末离是自己的私有物一般。她现在拿回视频了,也无需再忌惮沈磬磬,于是说:“如果有一天宁总不再是你的了,请千万不要记恨我。”
沈磬磬面色不改:“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恭喜你。”
拍摄还在继续,天气越来越热,坚持了近四个月的《绝代风尘》就要杀青了。沈磬磬这天提早收工,因为季浛随科室主任美国访问回国,预备在家里开个简单的接风宴。她到婆婆家的时候,季浛已经到了,看上去眼睛有些肿,想来是时差还没倒过来。
仇人见面不管是骂是打还有jiāo流,两个人见面各是无话。沈磬磬赶得急,因为吃晚饭还要回去,所以脸上的妆没卸去,季浛只是在她进门时看了她一眼,随后继续看电视。
厨房里季妈妈忙进忙出,看到沈磬磬没事可做的样子一叉腰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磬磬摊了摊手:“没事可做。”
季妈妈冲到沈磬磬面前,厉声道:“没事?不会到厨房帮忙吗?”
“我不会做饭。”沈磬磬很诚实地说。
“那就去把你那张化得跟鬼一样的脸洗了,对着这么张脸怎么咽得下饭。”
沈磬磬坐着没动:“我一会还要去补拍几个镜头,不能卸。”
两个女人丝毫不退让,对峙了半天。那边季浛装作没看见,只是加大了电视里的声音。
“拍戏?”季妈妈二话不说扔出几本杂志,“你是去调qíng的吧。”
又是什么八卦?
沈磬磬扫了一眼,入目的是露骨的标题《沈磬磬杨凡激qíng戏假戏真做?》,《绝代风尘,宁末离现场亲自上阵激qíng戏》。
沈磬磬立即坐正,拿起一本仔细看了看,脸色严肃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报道?”
“哼,慌什么,难道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都是些不入流的杂志,通常反倒是这种没头没脸的杂志社敢放出这种报道。可是最近沈磬磬吩咐Ada任何细小的信息都不能放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报道怎么可能漏掉?沈磬磬只是疑惑了几秒,立刻明白过来。是宁末离,一定是他出手召回了杂志,但凡有他绯闻的报道他就不会放过。另一方面,她的婆婆可真厉害,手脚够快,竟还能买到这绝版了的杂志。
“激qíng戏?”一直装雕塑的季浛反应过来,“和宁末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和上章原本是一章……太长了,俺就分割成两章了
Chapter 19
季浛快速地翻过那两本杂志,眉头不由地皱到一起。一旁季妈妈唯恐天下不乱,不停地添油加醋:“你这两个月不在,这个媳妇就两个月不见踪影。说是去拍戏,谁知道去做什么。这次又换了个男明星,拍激qíng戏拍出感qíng了吗?”
沈磬磬听罢猛地站起来,勾起下巴冷笑:“你可以说得再难听一点。”
她比季妈妈高出一个头,盛气凌人的架势让季妈妈不自觉退后一步。可季妈妈回过神又不示弱地顶了一句:“难道我有说错吗?”
沈磬磬彻底冷下脸,指着其中一本书的封面狠狠戳了戳:“我让你三分是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但如果你自己都不自重,口不择言,得寸进尺,我也没必要给你留面子。听清楚了,不要再拿这种东西跟我说事,你不嫌无聊,我还嫌恶心。”
“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跟我妈说话。”
原本季浛不想说难听的话,可杂志写得太过暧昧,沈磬磬还如此无理取闹,他失了平静,倍感失望:“我倒想问你,既然你以前说过不拍激qíng戏,那为什么现在又肯接拍了?”
沈磬磬刚想开口,季浛又哼笑道:“不要告诉我为了艺术。”
他这句话刀不见血,却生生在沈磬磬心口割了一刀。沈磬磬把原本想要解释的话一点点吞回肚里,她倔qiáng地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季浛,然后不敢相信地看到那双眼睛里竟再次出现了那种让她痛彻心扉的眼神,如同四年前那般,这种被凌迟般的视线像是把她是他脚下的一块泥,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过了许久,她移开视线,只冷淡地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的工作。”
“我是不了解,但你也不要因此把我当傻瓜。”
季浛话中有话,沈磬磬眯起眼:“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沈磬磬脑中瞬间空白,再次回到现实的时候她已经把手抬了起来,只要挥下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你想做什么?”季妈妈慌慌张张地护到季浛身前。
沈磬磬停顿了两秒,忽而放下手,她把心里不住翻涌的怒气和委屈压下,气急了她反倒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一条腿慢吞吞地说:“没什么。你们爱怎么想是你们的事,这种杂志社能生存下去,也都因为有无知的人相信。”
“哼。”季妈妈见沈磬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回头故意对季浛说,“小浛呐,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我看着很漂亮很清纯的样子。”
季浛愣了愣,下意识地去看沈磬磬,但她只是侧着头面无表qíng,于是他回答说:“肖安。”
“这个女孩很有礼貌,有家教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说罢意有所指地朝沈磬磬瞟了一眼,“和你是一家医院的?”
“是我带的实习生。”
季妈妈笑道:“她真是细心,还带了礼物给我,小浛,什么时候请她到家里吃顿饭,让我好好认识一下。”
季浛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
他每一次的沉默都会化成一根刺扎在沈磬磬心里,然后越埋越深,这比任何言语的攻击都更有杀伤力,真正杀人不见血,那些血一直存在心底积成一片片黑色的淤血。久而久之,最初的疼痛被麻木取代。
沈磬磬转过脸,眼神冰冷地看着那对母子:“在媳妇面前要求儿子带别的女人回家,婆婆,我是不是该称赞你一句呢?”
季妈妈立刻反击:“如果你还有做我媳妇的自觉,就应该洁身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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