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望,你不得好死!”
李子洲旋即被人踢了一脚。
何望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人,低声地对他说道:“我遭受过比死更痛苦的事qíng,从何诺死的那一天开始,你以为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不得好死对我来说算什么?”
他离开椅子,蹲在李子洲面前,从对方头顶上望下去,他的眼角抽了抽,确然感到一丝锋利入骨的疼痛,而后他一把按住了李子洲的脑袋,露出了野shòu恶狠狠的面容。
“如果你在那时候收手,那么如今你已经可以洋洋得意地嘲笑我是个蠢货,中了你的jian计,找了错误的复仇对象。可惜你做得太多,想要的太多,以为我会始终被你玩弄于股掌——你没搞明白,你才是永远的那只猎物,只要你一现身,就注定你的死期不远。
“你放心,我也会给你机会让你留遗言。就像当初你给他留下遗言一样的仁慈。”
“我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一个死在你手里,另一个被你的人注she了毒品,如果他也不在了,我不仅会慢慢地折磨死你,还会让和你有关的所有人下地狱去陪你。首当其冲就是你的好靠山连理。”
李子洲紧紧抓住按在自己额头的手,咬牙道:“我和他只是jiāo易。”
何望顿时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了几声。
半晌他停下来,说道:“放心,我不在乎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何望回去的时候,骆辛已经过来了,正在给沈承瑾检查身体。
其实何望这里已经驻扎了其他医生,完全用不着骆辛。但这名医生是现在沈承瑾唯一还算亲近的人,何望没有将其辞退。
看到何望进屋,骆辛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
“我之前就说过,我医治他不是为了让他有副好的身体继续折腾。”两人站在门外,医生可以说是尤其的生气,“这样下去他早晚会死,你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虽然我没立场、也不该这么说。”
何望没有回答骆辛,而是问:“他吃过早饭了?”
“吃过了。”旁边有佣人问答。
“吃了什么?在餐厅吃的?”
佣人说:“就喝了点粥,其他也没吃什么,在楼下餐厅吃的。”
男人点了点头,这才对医生说道:“骆医生你来得这么早也没吃早饭吧?要不要下去吃点?”
“已经中午了。”医生不冷不热地回答。
“那带医生去吃午饭。”何望对佣人说道,“我一会儿下来。”
“是。”
何望看着骆辛,眼神微微闪动,他身上总是散发着qiáng烈的,无法让人忽视的气场,骆辛站在他眼前,被他盯着看,终于也有些微的退怯。
但医生还是拒绝了何望的午餐:“我还有其他病人,我就先走了。希望何总您能真正保护好他,他是我的病人,我不想他死在我的手里。”
“我知道。”何望这才回答了骆辛的话,神色认真而坚定。
医生叹了一口气,和何望告了别。
“我明天再过来。”
看着骆辛走了之后何望回到房间,他推门进去,沈承瑾刚刚换了一件gān净的衣服。
他拒绝了佣人的帮忙,自己在扣扣子。
何望便走过去,让其他人出去,他轻轻地拉开沈承瑾的手,一颗一颗地给沈承瑾把扣子扣上。
第37章37.
“怎么这么固执。”何望叹了一口气,给沈承瑾理好衣服,而后他把人环抱在怀里,突然在沈承瑾耳边问,“我可不可以亲你,沈承瑾?”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沈承瑾站着不动,他耳际的发丝被人撩了撩,露出他白皙玉润的耳朵。
何望低下头看着他,而后捧住他的脸,仍旧在他的唇角落下了一道热乎乎的吻。
问了他跟没问有什么区别?沈承瑾只能承受着那道火热qiáng势的亲吻。
何望把沈承瑾gān燥的嘴唇尽数舔湿,变得红润了一些,让他的脸看起来也多了几丝光彩,而后他才离开他的唇,将沈承瑾的左手托起来看了看。
“中午想吃什么?”
沈承瑾说:“我不想吃,我想出门。”
他微微地抬起头,眼睛里燃烧着对走出这里的渴望,毫不掩饰。自从被何望监禁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走出过别墅的大门。
何望轻轻地揉着他的耳朵,凝视着他难得在清醒的时候会恳求的双眼,片刻竟点了点头。
“过几天我就带你出去,我要先把手里的事处理了。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真的?你真的会让我出去?”青年脸上露出了意外而惊喜的神色。
何望说:“我说过我不会再骗你,相信我。”
也许是因为何望答应了沈承瑾的恳求,从这个中午开始,青年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不仅不再爱理不理或者故意跟他对着gān,甚至偶尔也会主动跟他说些话,露出一些笑意。
和毒瘾的抗争还在继续,每次沈承瑾的毒瘾一犯,对整个别墅里的人而言都是一次bào风雨的侵袭。
沈承瑾痛苦的时候,自然有人会不好过。
那个人,只能是李子洲。
短短的几天,李子洲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李子洲在何望的手里很快就会完,每个人都知道,但很快就会了结了。
那是一个风雨jiāo加的夜晚,沈承瑾在一场巨大、绝望、空茫的世界中痛哭,他再一次把抱着他的男人认成了何诺,一遍又一遍地对他说:“带我走吧。”
男人亲手将一支镇定剂扎进沈承瑾的手臂,他不断地安抚他,对他温柔至极地耳语:“很快,很快你就会得到自由。”
他再也不会骗他。这是他最大的承诺。
他会放他走,让他远远离开自己,让他逃进茫茫人海海阔天空。唯有这样,沈承瑾才活得下来。
但,不是现在。
戒断反应依旧持续了很久,从下午一直到天黑,在药物的控制下沈承瑾总算渐渐平静了下来。
狂风bào雨的夜里,海làng疯狂拍在岩壁上的声音如雷轰一般。沈承瑾虚脱地躺在何望的怀中,感受对方手中的帕子热乎乎地擦gān净自己的脸,而后他给他解开手脚上的束缚,像以往一样当着保镖、医生、佣人的面亲自把他抱进了浴室。
热水已经放好,何望把沈承瑾放进水中,给他脱掉衣物,随后自己也脱光跨了进去。
他把他抱在怀里,浇了一捧水在沈承瑾头上。青年闭着眼睛,突然说道:“放他走吧。”
何望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沈承瑾又说了一声:“放了李子洲,让所有的事了结。否则这一切只会周而复始,永远不会结束。”
何望不知道沈承瑾从哪里听说了这些,他伸出手,把沈承瑾转了个身,让他面对面地坐在自己怀中。
“我说过我会给你报仇,他和连理还没死,这场斗争就不会结束。”
“他们两个死了也不会结束!”沈承瑾抓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声色俱厉地说道,“李子洲没有家人,但是连理有,你杀了他,何家与连家的新一轮战争又会开启,之后也许又会牵扯进更多的人,这些纷争永远不会停止。”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承瑾,沈承瑾很久没这么认真地跟他讨论一件事,而这件事看起来是沈承瑾在为别人向他求qíng,实则却是为他考虑,在dàng漾的波光中,何望愣了好几秒,才仍旧有点不太敢相信地问道:“你是,在关心我?沈承瑾。”
“我不知道,也许我只是在讨好你。”沈承瑾微微偏头沉下视线,“你不用永远活在仇恨中,你在报仇的路上走得太远,你的生活应该有更有意义的事,有能让你后半辈子开心和关心的人。你可以放了他,并且,放下何诺。没有何诺你也可以活下去,没有仇恨你也可以活下去。”
“那你呢?”何望一把反抓了沈承瑾瘦削的手腕,男人坐直身子,bī近青年的脸,目光又紧又热地逮着沈承瑾的视线,bī得他直视自己,“我可以放下何诺,可以放弃过去的一切,你呢?”
“这和我无关,何望。”
“和你有关。”他抱紧了他,把他箍在怀中,深深地望着他,低声说道,“我说过,但你不信。我爱你,所以如果那是你想要我做的事,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可以放过他们。
“哪怕那两个人是杀死何诺的真凶。”
“……”
在何望最后一句话里沈承瑾渐渐瞪起了双眼,眼里是越放越大的惊愕,好一会儿,他的脑袋都嗡嗡地响个不停。
“你说什么?”什么真凶?何诺的死,难道不是因为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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