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则偏好叠字,比如万宝宝、薄/瓜瓜、李禾禾……
武惟扬观其神色便知他回过味儿来了,便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想错。得到了这肯定的答案段晓渝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也知道现如今做生意的都有后台,只是万万没料到武惟扬的后台竟这么大,这也太……神通广大了一点。
“哥,你怎么攀上他……这种层次的?”
武惟扬笑一下,避重就轻地道:“这个嘛,说来话长……机缘吧。那时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是帮了他一点小忙……”
他说得含糊,但段晓渝何其聪明,立刻就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小忙’肯定不会太小。人嘛,一辈子谁敢担保说一定就没有落难困窘的时候,这时如果旁边有人伸出援手,有那个能力的自然会事后报答。
段晓渝脑子里这样转着,一颗心已经怦怦跳起来。他想嘉少既是这样的背景,那只要肯出手相帮,他爸这件事肯定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过这种政治立场问题,万一人家不肯趟这混水怎么办?
武惟扬见他神qíng不定便知他脑子里在转着念头,一时间微微有些后悔。他知道段晓渝心眼活,也怕他关心则乱万一言行冒失触怒了嘉少反为不美。踌蹰了半晌便还是忍不住出声提点:“晓渝,嘉少……不是普通人。你……千万别冒失。”
段晓渝看了看他,轻声道:“我懂。”
武惟扬点点头:“懂就行。”说完拍了拍他的肩,两人转回房去继续陪客不提。
接下来的几天段晓渝向学校请了假,一心一意同武惟扬一起陪嘉少玩乐。
不用说嘉少自然玩得开心,武惟扬趁他心qíng好时提了提段家的事,但被嘉少轻描淡写的一句‘这事嘛,以后再说’掩了过去,之后几天便只谈风花雪月,段晓渝心中虽忐忑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耐心等待。
如此这般便到了最后一天——明天嘉少和武惟扬就要飞往国外,所以今天大家在度假村玩,晚上还有酒宴,给嘉少饯行。
段晓渝心中暗暗着急,武惟扬也知道时不我待,趁着喝下午茶时便委婉地又将旧话重提了起来,这次嘉少倒没有避而不谈了,只轻轻笑了下,放下茶杯道:“关于这个事,武哥,让我和段老师私下说几句。”
武惟扬微微一怔,虽然不甚明白,但他既然这样说了自己自然也得识做,便看了段晓渝一眼后站起来:“那我去上个洗手间。”知趣地走开了。
小桌旁只剩下嘉少和段晓渝两个人,段晓渝暗暗吸一口气,有些紧张。他虽然比嘉少年长几岁,但许是因为对方背景惊人、
气场亦太qiáng,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有些拘谨,不敢随意说话。
嘉少姿态放松地靠在椅子上,瞧着段晓渝悠悠开了口。
“你家那个事,武哥之前也跟我说过,他说你爸没什么大问题……”
段晓渝忙点头道:“是。我爸……不敢说清正廉明,但至少他从不敢贪污受贿,工作上也是兢兢业业——”
嘉少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他说下去,截口笑道:“话,不要说太满!”
他看着段晓渝一笑,笑中大有深意。
“三峡移民款,这些年中央先先后后拨了多少钱,这些钱真的全分到移民手中了?这个真查起来,恐怕整个西南都要翻船。这个是大的,我再跟你说个小的——这两年你们这边大搞唱红打黑,光就唱红那一项,各个单位做了多少演出服装,这一笔费用——真的完全没问题?”
他这样悠悠地问出来,问得段晓渝为之一滞,一阵胆寒。他也是个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么多年的成年人了,深知这年头别说政府部门,但凡是稍微有点小权的岗位都不敢保证说自己的屁眼就绝对gān净。
嘉少笑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安乐地往后一靠。
“段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武哥对我有救命之恩,他托我在这件事上出面说句话,本来不费我什么事。”
段晓渝有些难堪地陪笑听着,听到后面一句,心已是一沉。
果然,嘉少话锋一转,又有下文。“不过,我不高兴帮你。”
段晓渝讶然抬头。
只见嘉少盯着他,语调虽轻却句句藏针,面带笑容眼中却无丝毫笑意:
“我不高兴你把武惟扬当傻子似的吊着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chūn,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喜欢你,你要真这么蠢我今天就不会跟你说这些话。这些年他把你当宝,你把他当什么?去年我们在国外谈生意,白皮鬼在合同里设陷阱,累了大半个月才把生意谈好,他歇都没歇直接搭夜机回来就为了参加你的婚礼。段晓渝,你自己问问,你何德何能?”
其时附近流水潺潺,芭蕉树下绿盖如茵,端的是好风景好天气,但段晓渝却面色苍白,有种被曝晒在烈日下拷问良心的晕眩感。
他嘴唇微微抖动,想分辩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势利,但一时间象失了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过嘉少也没兴趣听他说什么,端起杯子chuī了chuī茶叶,神qíng淡漠地道:“这样吧,你先让他高兴,再来问我高不高兴。”
第 9 章
显然这场谈话严重地影响了段晓渝的心qíng,晚上的饯行宴上,他有些喝多了。
去卫生间吐的时候武惟扬放心不下也借故跟了过去,一边替他抹背一边埋怨:“说了叫你不要白酒啤酒混着喝,你看。”
段晓渝软软地摇摇手表示没事,但转过来时苍白的脸色看着却着实不象是没事的样子。武惟扬注目打量他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下午嘉少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他就已经问过一遍,但段晓渝给他的答案是‘没说什么,就随便说了说现今这个形势’,这种敷衍的答案当然不能取信于武惟扬:嘉少把他支开就为了跟段晓渝畅谈天下大势?!
趁着这会儿段晓渝有了酒意他想把他的实话诓出来,但段晓渝不上当,只微微笑着晃了下脑袋,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避而不谈。
“哥,走,我们回去继续喝。”
武惟扬猜度嘉少可能是拒绝帮忙所以段晓渝心qíng不好,只得放弃地叹一口气,一边护着他回包厢一边暗忖替他再寻个门路。
包厢里很热闹,男男女女坐了一大桌,不用说都是嘉少在这边的狐朋狗友。 “尿遁的两个回来了,罚!罚!罚!”起哄着灌他们酒。
闹了一阵大家都有些喝嗨了,也就抛弃了平时道貌岸然的假面具,变得放dàng起来。
陆陆续续有人笑着表示自己已不胜酒力,然后搂抱着身边的男伴女伴有的甚至还是一拖二上了楼上的客房。如果是以前,武惟扬自然也会毫不忸怩地带一个看得上的去开房,但现在段晓渝在这里,他眼里哪还看得下别的人。
“晓渝,喝得差不多~~就行了~~”
武惟扬勉qiáng劝阻着,舌头有些不利索。段晓渝惺忪地给了他一个眼波,倒是没坚持再喝,只是唔了一声,仿佛觉得头很重似的,慢慢慢慢地就耷拉到了桌子上,象是准备就这样睡觉了。
“嗳,别在这儿睡……”
旁边嘉少还在自斟自饮慢慢喝着,因为谁也不敢勉qiáng他喝酒,所以他倒是桌子上最清醒的一个,此刻闻言便轻轻笑了一下。
嘉少放下酒杯,懒洋洋地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伸长手臂递到武惟扬眼前。
武惟扬再有酒意也不至于醉到眼睛昏花的地步,所以他下意识地接住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张房卡。他酒仿佛醒了一点,有些惊愕地去看嘉少,后者则对他似有若无地一笑,眼波往段晓渝身上一瞟:“去楼上睡……”
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又宽又软的大chuáng铺着雪白的chuáng单,把段晓渝往上面一放,武惟扬大力地呼
出一口气。
他没有马上直起身,而是低头笑看了段晓渝一眼。本来只是单纯地瞧他睡相而已,可身下这qíng景:雪白chuáng单配着身下人乌黑的头发和水润润的嘴唇,看上去就象一道色泽鲜明的大餐,分外引人食yù。
武惟扬忽然觉得自己又饿了,不但饿,还热。
明明是凉慡的空调房,但武惟扬手掌心还是冒出些汗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底下那人,两只手渐渐变成撑在段晓渝身体两侧的姿势。这qíng形多么象十年前那一晚的重演——
关于那一晚,他不是没有后悔过。武惟扬有时也会怅惘地想,如果那晚他能大胆一点、自私一点,说不定他和段晓渝就是另外一段故事,虽然不知故事结局到底是好是坏,但至少不会象现在这样一胶着就胶着了十年。
此刻上天又把他失去的机会再度放到了他面前,是选择继续当君子然后在悔恨中度过余生还是顺从本心牢牢把握住?武惟扬心qíng复杂地凝视着段晓渝,在两者之间挣扎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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