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正则已经问到了结果,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邢东程免于处分,党内教育一次;林放给予党内口头警告处分一次。”
计裘无语问太阳:是谁说章正则刚正不阿的?搞政治的人就没有正直的。所谓的好官是指那些把国家利益人民利益放在自身利益之上的。不涉及国家利益人民利益,自身利益就得到充分体现了。
李暮把结果记录下来,并迅速整理了一份上报校党委的材料。
胡述从另一个兜里取出临时支部印章,以锤击的力度敲了上去,一锤定音。
全身而退的邢东程没有丝毫觉得可高兴的,这通折腾又是白费。苦笑,其实从被撵上车到党校来时不是就开始认命了嘛,没事,失落总是难免的,一分钟后爷还是条好汉!
振奋振奋jīng神,一抬头,李暮正在看他。——邢团长低头继续失落:(林放有气无力,都趴在桌子上了。好吗,折腾了半天,就得了一个警告,还是口头的。警告至少一年内不得在党内提升职务不得向党外组织推荐担任高于原任职务的党外职务,这口头警告算什么?说是党内处分,其实压根不在党章和处分条例里,完全就是在混淆概念,妈妈的,欺负老百姓没常识啊。
语气跟要被枪毙五分钟似的,林放询问:“球球,还有胡说,你们怎么回事?”也该他问问了吧。
胡述对他的提问有点意外,也有点意料之中,考虑了一下决定说实话:“那天我和球球去我们驻京办看宠物,被人堵个正着。”他是被动的,他两面都不想得罪。
“球球呢?”
计裘尴尬,是真尴尬,“我是本地的,总有几个认识的人。”苦啊,认识他的和他认识的,其实我就是一个shòu医啊。找挡箭牌,“那天堵胡述的人里,也有认识的。”
林放都想哭了,哽咽的问章正则,“那你呢?”
章正则倒也坦dàng:“还没有人找上我。”
林放悲痛的捂住脸。没有人找上章正则,但是章正则在秉公办理的原则上从轻发落,大大违反了言官尤其是章御史这个级别的言官逮到就一口咬死死不松口的正义qíng怀。由此是不是可以联想,章正则纵横江湖犯人无数,但至今还没被人弄死其实是因为他背后有靠山靠山的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大的“林”字?!
邢东程同qíng地看看林放,觉得自己的心qíng好了不少。
“李暮,”林放把脸压在桌子上,闷声闷气地询问:“咱班还有多少被找上了?”
“不少。”李暮倒不是想打击他,而是想让他认清敌我实力:“或许你该问咱们学校有多少人被找上了。”
“咚咚咚。”林放以头戗桌以表达自己的悲痛心qíng。
李暮不去看他,站起来,把纸笔收一收把主位让出来,移到到右二的位置,拍拍桌面,道:“大家请坐。”
大家都是一愣。
胡述反映最快,坐在了李暮刚刚做过的位置上,李暮等他坐下才又坐下。
邢东程也不慢,坐在李暮对面的左二位置。
章正则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在李暮上首坐了。
林放大概是因为撞到了头,所以反映慢了点,在指fèng里看着他们一个个落座,自己安慰自己:听一下别人悲痛的事qíng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悲痛其实是说的过去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坐在了胡述对面。
计裘挣扎了半天,所有人都坐好了都看着他了,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邢东程旁边,那样子恨不能真的缩成一个球以达到身外无物的境界。
看见人都齐了,胡述示意:“李暮,开始吧,计裘同志就代表谢泽国,至于邢东程,算列席,嗯,代表班委会全体列席。”(刺绣课上老龚班长一个大头针扎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并且莫名其妙的看到其他的班委会成员好像都受了伤!咦,天时不正?)这边仅陪末座的李暮同志合上会议记录,“趁这个机会,我们召开一次不记录支委会议。”
林副书记低头对手指。原来他们这个党组织不但是临时的它还是地下的!
李暮的声音很正经:“此次会议的议题是——谢泽国。”
第10章 学者
“首先,请计裘同志发言。”
……
“计裘同志?”
计裘同志面色萎顿:“……说什么?”
李暮友好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没有什么想说。”
胡述饶有兴致地注视难得qiáng硬的计副处长,提议:“你没有什么想说,那就替谢泽国同志说点什么。”
计裘顽抗:“我没有权力替谢泽国说话。”
邢东程憨厚地指出事实:“你现在正在替他出席会议!”
计裘怒视胡述,——难怪你要死要活的拽着我!
胡述平视前方,“这样吧,举手表决计裘同志有没有权利、该不该替谢泽国同志发言。同意的请举手。”举手。
李暮和邢东程一起举手。
计裘不服:“邢东程是列席,没有举手的资格。”
没能进入党组织的邢东程同志闻言讪讪地缩回手。
章正则没有举手,“我弃权。”
胡述不勉qiáng他。只有六个人的会议,一个弃权,一个没权,一个反对,两个同意,剩下的那一票就至关重要了。
转向林放:“林放同志?你的意见呢?”
“我很悲痛。”他还没缓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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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述谆谆诱导:“林放同志,你的意见很重要。你同不同意计裘代替谢泽国发言?”
林放同qíng地看计裘,计裘希翼地看林放,两人的视线劈哩啪啦火光四she激qíng万分。
邢东程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林放虽然悲痛,但是信念坚定:“我永远跟着胡书记走,坚决支持胡书记的英明决策,坚决围绕在以胡书记为中心的党支部周围,坚决为支部建设奉献终生。”
邢东程纳闷:“终生?”为这个只有半年寿命的临时党支部?且林放这句话最关键要表达的是,半年之内你不走了?哦,不对,是走不了了!——的确值得悲痛!
李暮确认:“林副书记的意思是?”
“我同意。”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悲痛!
论到计裘悲痛了,“你们别bī我,谢泽国这事儿是内部秘密,不能外传。”
邢东程第一个鸣不平:“那为什么你知道?”
胡述提醒:“而且上午你还告诉了魏老头。”泄密!这是泄密。
李暮理智:“密级多少?保密范围多少?”
计裘结巴了:“就是内部秘密,内部。我,我以前就是好奇,打听来的。”
林放已经迅速从悲痛中站了起来,摇头晃脑,“能打听来的秘密?!成,你就别当哥几个在开会,就当我们在向你打听八卦好了。”
计裘都快急了,“可是我就知道个大概,你们让我说什么!”
胡书记很随和,“就说个大概。”我们可是连大概都不知道。
李暮安慰计裘:“大概就可以了,具体细节方面如有不明白不明确的,我们应该可以问问章正则同志。”
与会人员除计裘同志外都赞同的点头。——冲那俩gān净利落的大耳瓜子,说章正则不知道连计裘都不会信。
章正则回应:“看qíng况。”看计裘说到那一步,他再考虑该说哪一步。
计裘神色有点复杂地看着章正则:“原来传闻是真的!你们真的审过他?!”
章正则纠正:“是审查,不是审问。例行公事。”
林放已等不了了:“成了,别绕了,快说吧。”他还等着靠谢泽国同志的轶事来抚平自身的伤痛呢。“等等,稍等,”又想起了什么,“老胡,吃的呢?老邢,上茶,上门是客,咱们是主人!那个,李兄,麻烦你端盆水果拼盘出来好了,对,就用我屋里的。计裘同志,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计裘看着胡述从各个衣袋里掏瓜子、糖块、巧克力、布丁等等,看着邢东程风卷残云搬端上六杯普洱一滴没撒,看着李暮跟进自己房间似的推开林放的屋门拎出个水果蓝,计裘同志连最后的一点抵抗的勇气都随风飘散了。
“先说清楚,我是真的只知道个大概,还是口口相传来的,我没有一点隐瞒,告诉魏老师什么就告诉你们什么。”先撇清自己,“谢泽国之前自己也说过,他以前是个记者。”那个坑爹的自我简介,还有那个不知所谓被搅和了的从政经验jiāo流会,绝对是在检验个人避重就轻能力。“他没说的是,三年前他还仅是个副科小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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