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棠闭着眼睛训斥道:“你不要压着我!”
虞光廷终日寂寞,和阮明志又谈不拢,这时就想和哥哥撒撒娇。可惜虞光廷是落花有意,虞幼棠却是流水无qíng——真要有这亲昵的心思,那他还不如去找阮明志。嫡亲的兄弟两个这样胡闹,不ròu麻么?
最后虞光廷被活活的赶出了房去——他很觉无趣,嘟嘟囔囔的回到自己房中继续午睡去了。
替下他的是阮明志。
虞幼棠现在神智清明,见了阮明志就笑道:“你这长舌头的,还学会往金家打电话了?”
阮明志虽然不是什么伶俐人物,可是随着虞幼棠久了,不知不觉的也学会了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此刻他留神看了虞幼棠这个态度,就知道对方不是真恼——不但不恼,好像还有一点隐隐约约的喜意。
于是他掏心窝子的、很不得人心的说了一句实话:“我想我妈了。”
虞幼棠一愣,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
阮明志坐在chuáng边,很严肃的伸手去解虞幼棠的衬衫领扣:“在天津这里也没什么人对我好,回南京我那个爹又要打人;我妈对我倒是很不错的,可惜也不能相见。”然后他俯下身去嗅了嗅虞幼棠的颈窝:“唉,我很寂寞啊。”
虞幼棠抬手搭在了对方的后脖颈上,一边抚摸着粗糙的发根一边心中暗想:“这傻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虞光廷睡的太多,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眠。
他坐起来去逗小猫,然而小猫怏怏的,并不肯理会他。他穷极无聊,只好找到裤子穿了上,决定去求求虞幼棠,让他出门逛一逛。
二楼是主人休息之所,仆人不经召唤从不上来。虞光廷懒洋洋的走过空dàng走廊,最后停在了虞幼棠的卧室门前。
房门并没有被关严,他刚要抬手敲上一敲,可随即却是听到了异样声息。
他心中一动,屏住呼吸从门fèng中向内望去,结果就见他哥哥衣衫半退的仰卧在chuáng上,而那阮明志俯下身,正在气喘吁吁的遍体亲吻爱抚对方。
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先还以为是虞幼棠失了知觉,而阮明志狗胆包了天;然而在下一秒,那虞幼棠忽然瑟缩了一下,并且还低低的笑了一声。
虞光廷睁大眼睛窥视片刻,末了就心惊胆战的小心退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此地。
他觉着自己是发现了一桩大奇闻,同时又很觉不可思议,没想到他那病秧子哥哥竟然还有这种心思——他以为虞幼棠的爱好就只是喝酒、吃药、睡觉呢!
他对一切世事都不明了,只是jīng通chuáng上学问。搂着他的小猫躺下来,他暗自忖度道:“从表面上看,倒是看不出他们之间还有着这种关系,可见这还是个秘密!不知道他们进行到了何等程度——嘻,他身体那么弱不禁风,阮医生又那么粗手粗脚的,他们两个是谁上谁下呢?”
虞光廷兴奋起来。他那肚子是装不住秘密的,但也知道这种事qíng万万不能拿出去乱讲,故而只得低头掀起一只小小的猫耳朵,把嘴巴凑过去嘁嘁喳喳的说了一通。末了又总结陈词道:“妹妹,你看他还骂我呢,其实不也是偷偷在家做了这种事qíng?他可真是的,道貌岸然!”
小猫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对他那话显然是毫无兴趣。
第74章 反目
因为冯希坤被冯老爷关在家里面壁思过,所以在接下来的时日中,虞家门口一直十分太平。
虞光廷穷极无聊,向虞幼棠发出请求:“哥,我想出门去看个朋友。”
虞幼棠在没有酒喝的日子里,总是茫然而又偏于神经质的:“朋友?狐朋狗友?”
虞光廷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他是个咖啡店里的伙计,没有钱,不是先前的那种朋友。”
虞幼棠点点头:“哦,不许去。”
虞光廷几乎生气了,高声反问道:“为什么呀?”
虞幼棠发现他对自己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虞光廷气哼哼的扭头走开,嘴里咕哝道:“只许你玩,不许我玩!”走到一半他转身又折了回来,搂住虞幼棠左右摇晃:“哥……你就让我出去吧!我真的只是去看朋友,不是坏朋友……不信你让人跟着我……”
虞幼棠当场就被他摇瘫了。而虞光廷灵机一动,忽然效仿起了自己那仙去的老父,开始一边哀求一边拖着虞幼棠满房里乱转。
半小时后,虞光廷打扮的平头正脸的,被两名保镖夹着乘车出门了。
他顺顺利利的抵达了那家白俄咖啡店。进门后,不出意外的,正看见萨沙在擦桌子拖地。
萨沙是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了,已经很笃定的以为他是失了踪;故而如今骤然相会,就乐的不能自已,扶着拖布对他发笑。虞光廷见他把头发剃短了,瞧着更显清慡,也很觉满意:“你忙你的,我不急,一会儿有话和你说呢!”
萨沙一听这话,就开动马达似的迅速打扫了卫生,又风车似的一路转到后厨,给虞光廷端出了饮料零食。虞光廷这时倒是忽然心思细腻起来:“你舅舅在吗?”
萨沙摇摇头——舅舅在的时候,他可不敢这么痛快的请虞光廷吃东西。
虞光廷环顾四周,见店里还有几位客人,就向萨沙招了招手,且压低声音说道:“我回家啦,现在和我哥住在一起。”
这消息很让萨沙高兴,于是他就对着虞光廷咧嘴一笑,顺便把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真好。”
虞光廷继续笑道:“现在我的日子好过多了,不过我哥不大让我出门,我这一阵子可能都不能常来看你了!”
萨沙知道他舅舅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故而就大着胆子偷了懒,也拉开一把椅子在虞光廷对面坐下了:“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就好。”
虞光廷也觉着自己现在是很平安,心qíng大好的微笑片刻,他低头从手指上撸下了一枚钻戒,而后将其递向萨沙:“我今天高兴,把它送你做礼物!”
萨沙见那戒指是个白金圈子,上面托着一粒熠熠生辉的钻石,瞧着很是贵重,就连忙拒绝道:“这个太值钱了,你留着吧,我不要。”
这钻戒还是冯希坤买给虞光廷的,所以虞光廷并不珍惜它,又知道萨沙穷,就更是固执的不肯收回手:“我哥有钱,他会养着我的,这东西你留着作纪念也好,卖了换成钱也好,拿着吧!”
萨沙依旧是笑,并不肯接。
虞光廷起身走过去,把那小东西塞进了对方的衬衣口袋里,又摸了摸萨沙的小平头:“你不要和我客气嘛!”
萨沙仰起头,脸上红红的:“太贵啦。”
萨沙作为一名跑堂的小白俄,是很不适合佩戴饰物的,而且他也根本不敢让他舅舅发现这枚戒指。当然,他可以把戒指藏在自己的住处,不过他又舍不得离开这个小纪念品——所以在长久的思虑过后,他gān脆去买来一条又漂亮又结实的彩色丝绦,把那戒指拴起来贴ròu挂在了脖子上。
虞光廷只出了这一次门,回家后就又被下了禁足令。
他没有再去摇晃虞幼棠的机会,因为他哥哥吸取教训,不许他再赖皮赖脸。无奈之下他只好死了心,每天就只留在家中招猫逗狗,或者是给虞幼棠烧烟泡。偶尔和阮明志聊上两句,他总是感觉怪异,忍不住就要回想起那一日自己所偷窥到的qíng景。
再说虞幼棠,他终日穿梭于金公馆和码头之间,新近又被马荣生缠了上——马荣生倒不是看上了他,而是因为在盛国纲那里吃了大亏,此刻力bī着金虞二人出力支援,去抵御盛国纲。
虞幼棠一点儿也不想和盛国纲翻脸,但是和盛国纲相比起来,自然还是马荣生更易合作。
他想按兵不动,把马荣生敷衍过去;可惜马荣生也并非愚蠢之辈。这日他探听到了一些消息,便赶来金光耀这里敲山震虎:“金老板,你说我冤不冤?刘家小子不知受了谁的撺掇,偏偏把我当成了他的杀父仇人,还找了那个盛国纲做帮手。真是!当然,我倒不是怕他,不过只怕有人坐山观虎斗,倒是落得一场清闲有趣了啊!”
金光耀听出了那话外之音,只做懵懂:“是么?这样说来,马老板的确是倒了霉啊!”
马荣生眼看着金光耀一笑:“我倒霉不打紧,那占了便宜的别在一旁看笑话就好!”
金光耀继续装傻:“笑话?还有人在看笑话吗?”
马荣生盯着金光耀的眼睛答道:“那看笑话的也别太得意,我姓马的混到如今也并非làng得虚名,有些事天地不知,我知,不说罢了。我不说,可我当真要是倒了,保不齐也要拉上谁做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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