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朕嘱你办的事qíng办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奴才已有确凿的消息……”
乾隆招手让和坤趋前。和坤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便是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仍然让人听不真切。
只见乾隆的神qíng越来越凝重。
永琪也是一夜未眠。
易可的事把他搞得焦头烂额,其实,易可在他的心中也是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的,这种重要又与小燕子的不同。易可是永滇心目中今生今世唯一的红颜知己,小燕子则是永滇今生今世唯一的爱人。一个是敬,一个是爱。
如今易可偏偏又落人了他的手中。永琪禁不住感叹造物是如此地捉弄人。
放难,不放亦难。
永琪的脸短短的一天两夜里已经瘦削下去许多。
小燕子看了,心疼不已,但又无计可施。
小燕子曾提出要去天牢看看易可,被永琪拦住了:“你现在去看易可,不但救不了易可,只会把事qíng搞得更糟,求求你,不要再添乱了。”
小燕子只能qiáng捺住xing子,愁眉苦脸地看着亦愁眉不展的永琪。
“圣上有旨,宣五阿哥进见!”
一名太监快步走进景阳宫,用着女声的嗓子尖声尖气地叫道。
永琪与小燕子担忧地互望了一眼。
太监催道:“请五阿哥即刻前往乾清宫!”
永琪忽然象下了一种决心,拂了拂衣服,大步踏出宫门。
小燕子追出门外:“永琪!永琪!我跟你一起去!”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乾隆含笑道:“永琪!起来吧,今天天气不错,朕的心qíng也不错。永琪,朕想听听你去边疆巡视的一些事?”
“不知皇阿玛想听哪方面的事?”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朕的?”
乾隆颇有深意的笑容令永琪心里十五个水桶打水一一一七上八下。
永琪只好硬着头皮陪笑道。
“当然不是,儿臣以为这巡视边疆一路上发生的事qíng数不胜数,不知道该说哪一件事的好!”
“既如此,”乾隆轻描淡写地:“那就说说易可的事吧!”
这一句话对于永琪为说不啻于平地惊雷,永琪的额上登时现出了一层密密的细珠。
“皇阿玛……”
“永琪,你就不想解释什么吗?”
永琪连忙跪下:“阿玛,我这两天来心里一直在想怎么跟皇阿玛说才好,现在,皇阿玛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再隐瞒,请皇阿玛耐心听我说完事qíng的前前后后,再治我的罪吧!”
永琪咬咬牙,勇敢地直视着乾隆:“易可是我和小燕子的好朋友,也是我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一个白莲逆贼竟然是你的红颜知己?永琪,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身为阿哥,身为朝廷钦命的巡疆大臣,竟然和一个叛贼搅和在一起!你让朕有多么失望,你知道吗?……”
乾隆忽然伤心地说不下去。
“皇阿玛!儿臣明白您的心思!但阿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永琪决不是那种贪色之辈。我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世间奇女子,为世qíng所bī迫,不得已而为之。易可曾经行刺过儿臣,但被儿臣所打败,当时……”
永琪详细地将与易可相识相知的经过一一叙述开来。
小燕子此时正闯进乾清宫来,直奔乾隆的书房,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她听到永琪正在动qíng的叙说:“易可本身就是一个官宦世家的子女,如果不是遭到家变,她现在一定是一个才貌双全。品德贤淑的良家女子,而不是什么叛逆。但命运对她不公,让她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被邪教所污染。皇阿玛,难道我看见这样一个洁白的女子而能置之不顾吗?况且,她冰雪聪明,与儿臣极为谈得来,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如今我遇到易可,是上大的安排,是上天特意眷顾我赐给我的红颜知己。因此,儿臣斗胆,请皇上赦她死罪,永琪愿意代她领罪!”
“领罪?”乾隆冷笑道:“永琪,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代人受过吗?”
“皇阿玛!永琪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永琪甘愿受罚,但永琪愿意用一切去请求,去换取皇阿玛赦兔易可的死罪!”
乾隆盯着自己脚下跪着的永棋,脸上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笑容:“这么说,这个易可在你心目中是很重要的了!”
永琪严肃认真地回答:“是的!这个位置是没有人能够代替的!”
“那你把小燕子又置于何种地位呢?”乾隆紧追不舍。
“小燕子在我的心目中的位置也是不可替代的!”
小燕子站在窗外,听乾隆发问时,心里先是一紧,待听到永琪的回答后,心里又是一松,但又明显地有着些微的酸意。
乾隆哈哈一笑:“想不到我们父子两代都是风流调悦,处处留qíng啊!永琪,你不要欺骗朕,也不要欺骗自己。你敢说你对小燕子一心一意、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吗?”
“儿臣敢对天发誓!”永琪庄严他说,“我爱小燕子胜过一切!易可是我的红颜知己,是我一生中最知心的朋友,而小燕子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中‘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那个人!”
小燕子听得热泪盈眶,再也忍不住了,一头就冲了进去。
乾隆、永琪闻声一起向门口望去。
永琪与小燕子四目相对!
目光中jiāo织着千般qíng,万般爱,小燕子深qíng款款,温柔楚楚地呼唤:“永琪!我知道,我明白你的心思!”
一转身,小燕子扑通一声跪在乾隆面前,连连叩头:“皇阿玛,请你饶恕了易可吧!”
三阿哥永涟自从在乾隆那碰了一个钉子以后,心中一直惶惑难当:“皇阿玛竟然如此偏袒永琪,难道他已经决定要立永琪为太子?”
“莫非,永熔的事qíng皇阿玛已经知道?”
永涟一想到这里,不由地一身冷汗。但他自恃是孝贤皇后的嫡生子、乾隆一定还是很看重他,他要做最后的一搏。
福康安匆匆走人:“三阿哥,听说皇上要为五阿哥永琪迎娶博尔济吉特氏为皇妃,日子都已选定,这不明摆着皇上有意于五阿哥吗?”
“什么?”
永涟咬着牙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听说,皇上对永潞的事已有觉察,已下令严密追查!”
永涟拳头往茶几上一击,托盘立即寸断:“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力qiáng……”
永涟挥手做了一一个砍下去的动作:“我们现在要将有关永熔的事尽力往永滇身上推,一旦不成功,就……且看鹿死谁手!”
小燕子、永琪双双跪在乾隆面前。乾隆岿然不动,仿佛石塑一般沉思着。“皇阿玛!易可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她的身世比我小燕于还要可怜。她做的那些事qíng都是被bī的,她其实是很矛盾的!求求你皇阿玛,饶了她吧!如果你饶恕易可,她死去的父亲、母亲,在天上也会感谢你的!……再说啦,小燕子以前不是也冒犯过你吗,你都肯原谅,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比我更让人疼,更让人可怜的人呢?”
永琪看着脸涨得通红,急急他说着的小燕子,目光里满是赞许和爱意,心中禁不住说:“感谢上天,小燕子,让我们两相厮守,永不分离!”
乾隆的脸色渐渐有所缓和,终于叹了口气:“听你们说起来,这个易可的身世的确是让人可怜。她今天落到这一步,朕也有责任!”
小燕子、永琪不由地相视一笑,眼中惊喜万分。
“不过!”乾隆话锋一转,“易可不管受谁的指使,白莲教的还是永琪你,还是其他什么人,她深夜进宫来行刺朕,是再确凿不过的事实。你们放心,朕目前谁的脑袋都不想要。但朕是天子,就该有天子不可冒犯的威严,所以,即使朕本着宽洪待人的原则,按大清律,易可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那皇阿玛打算如何处置易可?”
“朕已决定将她移jiāo给大理寺,刑部会审,由他们来定罪,永琪,这件事你就不要再cha手了,否则的话,朕将不排除你与易可的嫌疑。”
“皇阿玛!”
永琪和小燕子失望而又恳求地叫道。
正在这时,执事太监来报:“福康安、和坤求见!”
乾隆点点头,对永琪,小燕子说:“今天就说到这,你们都不必多言。另外,永琪,你与博尔济吉特氏的大婚之日已经礼部选定在下月初六,你好好准备一下。小燕子,你也要从大局出发,不要拘于男女之qíng,少年夫妻的小节!行了,你们跪安吧!”
永琪、小燕子见事已无法换回,呆了半晌,方才叩头谢恩。
“谢谢皇阿玛!”
永琪、小燕子起身走出乾清宫,在门口与福康安、和坤碰个正着。
“给五阿哥请安!”
永琪略略欠身,还了个礼,小燕子则历来厌恶这两个人,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臣福康安,和坤给皇上请安!”
“平身!”
乾隆稳稳地坐在龙椅上,目光的的地注视着二人:“最近一段时间内,宫内发生了许多事qíng,朕仔细考虑,始终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今天召你们二位大臣来,正是想问问你们的看法。或者也可以谈谈你们最近在宫中行走,都听到些什么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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