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克紧紧闭上眼,“我们得往东京办事,你呢?”
“真凑巧,我也要去东京呢!”月姑勾起描绘艳红的唇瓣,“不如我们就一块儿同行吧!”
“不可以——”他用力吼回去,“绝不可以。”
“怎么?该不会是担心她看见我之后吃醋吧?”月姑起身,媚笑地坐在他身侧,纤纤长指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耶律克凛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对于她的蓄意挑逗完全无动于衷。
“说真的,你愈来愈有男人味儿了,而我也不比萧婉儿差,不如你来爱我好了,我可以劝我娘不动她。”月姑根本不管自己是位姑娘家,也不在乎店内还有掌柜在,居然慢慢贴近他的唇……
耶律克猛地往后退,随即站起,“姑娘请自重。”
“你是选择让我自重?还是选择让萧婉儿活命呢?”月姑气得黑了张脸。“我答应过你,不会与萧婉儿在一块儿,你如果再bī迫,我宁可玉石俱焚。”他耶律克不是轻易受要胁的。
“你!”月姑深吸口气,“好,那我就等着看,看那丫头成天缠着你,你能无动于衷到什么时候。”
“这是我自己的事。”他睨了她一眼,又将一杯烈酒喝下肚。
“好,我就等着看,如果有一丝一亳的不对劲,到时候别怪我娘收回她的健康符。”说完之后,月姑便对掌柜说:“还有房间吗?”
“有有,姑娘要住店?”
“对,我要住店。”月姑回头对耶律克笑了笑。
“请跟我来。”掌柜立刻带着她到后面,好巧不巧她的房间就在婉儿隔壁,这让耶律克心中警觉xing立即升起。
因为不放心,他整夜都守在婉儿房门外。
然而,这一切看在月姑眼中简直是种挑衅,她不懂为何天下最多qíng、有qíng的男人会让那huáng毛丫头给占据了?
不,她一定要拥有耶律克,一定要。
翌日一早,婉儿起chuáng梳洗后,便来到客栈的食堂,这时耶律克已坐在那儿用早膳。
“耶律哥哥,你起得好早喔!”婉儿奔向他,又看看一桌子的菜色,“看起来好好吃喔!我的肚子都饿了。”
“那快吃吧!”他拿起筷子递给她。
她拿过筷子,开心地夹了一些菜,放在剥开的馒头里,“我最喜欢这么吃了,味道很棒喔!”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耶律克不禁弯起嘴角笑了,可当他看见跟着走出来的月姑时,表qíng立时一僵。
“婉儿,快吃,吃完我们马上上路。”他一双眸直黏在婉儿的小脸上,也唯有在偷偷瞧着她的时候,他的表qíng会放柔。
“好。”她猛抬头,对上的就是他深qíng的目光。
就在这瞬间,婉儿不由笑了,她立刻羞涩的站起,“我进房里拿包袱。”面对她开心的模样,又看向月姑警告的眼神,他不禁收回视线,暗自气起自己方才的失常。
本来他可以伪装得很好,偏偏月姑的出现让他全身绷紧,就怕她会伤害婉儿,对婉儿也就更难装模作样的板起脸。
不一会儿,婉儿蹦蹦跳跳的出来,“我准备好了。”
耶律克对她点点头,双双步出客栈。
两人安静的走了好长一段路,婉儿忍不住开口道:“耶律哥哥,那个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哪个?”这丫头说话没头没尾的,谁听得懂?
“就是那个嘛!”她尴尬笑笑,指指他的腰,“我没看见你腰间挂着,心想你一定是舍不得拿出来,那一定是带在身上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耶律克愈听愈迷糊。
“当然是指荷包呀!”她都提示得这么清楚了,他还不懂!那些过人的聪明才智是不是假的呀?
“什么荷包,我哪来的荷——”耶律克噤了口,未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喉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咦?”婉儿的大眼睛转了转。
这丫头该jīng明的时候却很糊涂,而她该糊涂的时候偏又jīng得像只猫儿。
他摇头叹气,只能假装没看见、没听见,继续加快脚步赶路。
婉儿偏着脑袋看着他的背影,小跑步来到他身边,“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骗你什么?”他揉揉眉心,轻喟了口气。
“根本就没人送你荷包,我没猜错吧?”她跑到他面前,倒退着往前走,“为什么要骗我?接受我的荷包让你这么为难吗?”
“我没有骗你。”他冷冷的皱起眉。
“如果没有骗我,为什么你刚刚会忘了有人送你荷包的事?”她不肯放弃的继续追问,因为她心底起了一丝火花,多希望这小小火花可以熊熊燃起,而不是就此熄灭。
“难道我一时忘了也不行?”
“那表示那女人在你心中并没有分量,如果是耶律哥哥送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收得好好的,每一天、每一刻都记得、都想着……”
“萧婉儿,你又犯规一次。”耶律克不得不狠狠制止她,“已经两次了,你真要我丢下你不管,然后一个人回西京吗?”
“你……”她怔住。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心软的。”天,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简直就像把利器!
“你非得这么说、这么伤我才开心?”婉儿愈看他愈觉疑惑,她的耶律哥哥过去不是这样的。
她怎么从没想过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只是到底是何原因呢?
“婉儿!”他重重喊她一声,“要我再警告一次吗?”
“才不要。”她噘起唇,“你如果真不管我走了,我还真怕我到不了东京。”
“那你就听话点。”可知看着她不开心的神qíng,他有多难受,但背后总有双眼盯着他,让他百般无奈。
“好,我会学着听话,但你也要记得我是一直喜欢你的。”她朝他吐吐舌尖,连忙转身往前走。
耶律克摇摇头,被她这副淘气的模样弄得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
这一路上婉儿果真挺乖的,没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只是与他聊一些琐事,与她爹娘这些年来益加恩爱的qíng感。
夜晚来临时,当真遇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窘境。
婉儿瞧了瞧漆黑的前方,忍不住蹙起眉问:“耶律哥哥,我们今晚要睡在野地里吗?”
“对。”他嘴里答道,但脚步却未放缓。
“那你为什么还拚命走,到底要走到哪儿去?”她的双腿又酸又痛,已经快走不动了。
耶律克半眯着眸看向前方,“总得找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难道你真要以大地为chuáng?”
“嘻嘻!说的也是,那我只要跟着你就对了。”她抿唇一笑,虽然脚很酸,可是当她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她就不在乎了。
又走了一段路,耶律克像是发现什么般突然止住步伐,以至于跟在他身后已呈半睡眠状态的婉儿就这么撞上他的背,“呜……好痛。”她捂住鼻子。
他立刻回头,拿起灯笼照了照她的脸,“你怎么了?”
“你撞到我了。”婉儿一张小脸皱得像小笼包似的。
“我撞你?明明是你撞——”不对,他赶紧拿下她的手,这一瞧才发现有鼻血淌出,吓了他好大一跳。
记得六年前她刚发病时就是猛流鼻血!
“天,我看看。”他立刻将她带到前方的一间破庙内,刚才就是因为发现这座破庙,他才会突然停下脚步。
将婉儿扶到gān糙堆上坐下,他在她面前蹲下,“把手拿开。”
她红着脸儿直摇头,“不要。”
“为什么?”他都快急死了,这丫头还耍脾气,“我看看又有什么关系。”“流鼻血很丑的。”她才不要让耶律哥哥看见她丑丑的一面,“我自己会止血,以前念小学时老师教过,找还记得。”她指的小学是她印象中侍过的二十一世纪。
事隔多年,她之所以印象深刻,就是因为当时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在上课中突然流鼻血,且血流不止,那模样十分吓人……而现在,她又怎能拿那模样吓耶律哥哥呢?
“你这个丫头!”没办法,他只好qiáng行抓下她的手,“别动,再动我立刻离开。”
“真是霸道。”婉儿的表qíng好无辜。
“不想再犯规,就乖乖的让我帮你看看。”他的威胁果真奏效,就见婉儿扁着嘴,染着泪,让他看她最丑的一面。
好一会儿过后,她才听见他轻喟了声,“还好,血已经止住了。”
“我只是不小心撞到嘛!”摸摸鼻子,她嘟着小嘴说:“你gān嘛这么紧张?”
“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他暂时松了口气,自从月姑出现后,他就无法真正安心。
她笑了笑看看这里,“终于找到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那就快睡吧!”他走近她,为她铺平gān糙,“这样睡会舒服点儿。”
见他这么温柔的对她,婉儿心底好感动,其实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好与体贴,只是有时候他又陌生得让她害怕。
她已无法分辨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耶律哥哥也早点睡吧!我真的好累、好困,就先睡啰!”婉儿躺了下来,发现耶律克解下随身斗蓬为她盖上,上头的味道让她的心又无法控制的隐隐蠢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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