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舍不得你。”玉珑眼泪直掉。
“小姐……”静儿眼眶也红通通。她也舍不得小姐啊!
她们两人的依依不舍让厉勋叹气。再这么下去,他们真的不用走了。于是,他索xing开了口。
“不然静儿也一道走吧,多一个人我还应付得来。”
“真的?!”玉珑喜出望外,整张脸都亮起来。
他爱怜地抚向她的发鬓,真是爱煞了她。“还假得了吗?”
“可是……”倒是静儿不想增加他们的负担。
“没关系,小姐和少爷也要人照顾啊。”厉勋了解她的想法,谅解而温和地对静儿笑笑。
于是一行四人就此成行,虽然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不敢向大家告别,但是直到出了后门的这段路程中,寒家所有仆婢全都摸黑站在路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睁着一双双泪光满盈的眼睛目送他们最敬爱的小姐离去。
这让玉珑激动不已,差点又要反悔不走了,亏得厉勋半qiáng制地将她拉出后门。
他们不走城门,改从宣州天险夜明山离去。夜明山丛林密布,又有山鬼传说流传,平时罕有人敢接近。但对逃亡的路线而言,却是再适合也不过了。
“珑儿,小心脚下,路很崎岖。”他扶着她越过一横断木。“还行吗?”他关心地问。
“我可以。”玉珑点点头。虽已满头香汗,硬是不吭一声。
“再一会儿,过了前面那道坡,我们就能出宣州了。”
他咬咬牙,知道她体力其实已快不能负荷,但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在此时停下。为了减轻她的心理压力,他还刻意将前方那道陡崖轻描淡写带过。
“嗯。”玉珑毫不怀疑,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些,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厉勋感受到她的信赖,jīng神不由得大振,拉着她,更加快了脚步。就算是一刻也好,他想早日离开宣州。
他们快速地走着。越过了这片树林,陡崖就在前方。树林尽头隐耀的光点,仿佛就是他们的希望,众人不禁更加快步伐。
但是,树林的尽头,希望的长相却突然变了个样,密密麻麻的火炬布满了山野,红色的火光映得他们脸色更为苍白。
厉勋直觉伸手护住了身后的人,他沉下俊颜,狠狠瞪着得意地向他们走来的钟达棠。
“想逃?哼,想得美呀!”钟达棠张狂地大笑,再也顾不得牵动他脸上伤口的阵阵抽痛。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厉勋心一沉,暗自惊疑不已。
“以为我们只布下一层警备吗?暗地监视寒家大院这么久,哈!现在终于给我逮到了!”不用他问,钟达棠已得意地自己说了。寒家人最近乖得异常,他就觉得有问题。果然……他突然眼露凶光,大手一挥。“来人啊,给我上!”
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带了满山满谷的人手。就算这小子武功再高,他就不信他有办法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哼,敢抢他的女人,将他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该死!”望见一波波手持武器的人cháo向他们涌来,厉勋不禁诅咒。
若是他一人或许尚可应付,但他带着妇孺却是决计不能力敌!厉勋当机立断,转身护着他们立刻回头往树林里头窜。
“快点追呀!你们还等什么?”钟达棠看见卫兵们在树林前纷纷驻了足,不禁气得大叫。
“少爷,可是这林中有鬼呀……”侍卫队长明显恐惧地回答。这是宣州人尽皆知的怪谈,生人一入了夜明山,就不可能再活着出来了。
“我管你什么鬼不鬼的!快点去给我抓人啊!”钟达棠bào跳如雷。
但是钟太守却走上前来,搭上了他的肩。
“棠儿,稍安勿躁。”
“爹!”钟达棠大叫抗议。老婆都要跑了,他怎么还能稍安勿躁?!
“这夜明山到处都是毒蛇猛shòu,他们胡乱闯了进去,是自寻死路。只要我们围着这座山,别让他们逃了,不怕到时收不了他们的尸!”钟太守yīn狠地笑。若非儿子的痴迷,他早想将寒家斩糙除根了,现下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可是爹──”收尸?!那他的美人怎么办?
“别说了。”钟太守心意已决,他向儿子一摆手,阻断他未竟的抗议,转身便大声地发号施令,“众人听命,守住夜明山的每一条出路,若有一只苍蝇飞了出来,我便要了你们的命!”
银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坐在高高的华轿上,整个人却差点跌出了轿外。
本来只是为了看热闹,她牺牲睡眠,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看来她的辛苦没白费,看热闹竟也看出了个了不得的结果!
那不就是她的厉勋吗?
虽然距离远得几乎看不清面孔,但她可以错认世上所有的人,唯有厉勋,他就是化成了灰,她也绝不可能认错!
可他怎么会和钟达棠的未婚妻在一起?莫非──
当银翘想起钟达棠口中说起他们俩的关系时,她脸色刷白,十指蓦地一紧,轿门华丽的珠帘应声而断,粒粒浑圆的明珠立时哗落一地。
她的厉勋和那个贱人有超乎寻常的关系?!他怎么可以……她绝不允许!
银翘登时气疯了,不等华轿安置,便一古脑地往下跳。她冲动地便跟着往树林里冲去,但钟太守机警地拦住了她。
“让路!”银翘气得尖叫。“我要进去!”
“郡主,使不得啊。”钟太守硬着头皮阻挡。这片密林确实危险,他怎敢让郡主这金枝玉叶进去冒险?
“你不让路,信不信我杀了你!”银翘随手从一名侍卫手中抢过武器,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郡……郡主饶命啊!”钟太守望着胸前亮晃晃的刀尖,吓得魂都飞了。
“我、要、进、去!”银翘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重复。她绝对要找到厉勋,然后将那个胆敢碰她丈夫的贱人碎尸万段!
钟太守极端为难,他现在不让银翘进去是死,可她若真的进去了,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也绝对是个死啊!
幸好钟太守的为难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声低沉而威严的话声,一只大掌按上银翘的肩。
“翘儿,别闹了。”
“什么人敢管本郡主的事?!”银翘愤怒地转头,但当身后那张熟悉无比的脸映入眼帘时,她气恼的怒吼也不由得沉淀下来。“王爷?”
“参见王爷!”一见主子驾临,钟太守父子立刻伏在地上磕头不休。
“起来吧。”御景王没多加理会,只是高傲地点了点头。
“王爷,您怎么突然来了?”钟太守搓着手问。
“哼,我的儿子在你们地盘上不见了,我能不来吗?”御景王冷笑,睥睨他的眼光寒冷得让钟太守不禁毛骨悚然。
“王爷!”最初的惊愕过后,银翘立刻想起让她抓狂的事。“我看到厉勋了!他竟然和那个贱人一起逃进树林!我不管,我也要进树林去,我要把厉勋抢回来,我还要杀了那贱人!”她拉着御景王的衣袖,疯狂地吼叫。
“哦?”有这回事?御景王眼眸暗生异彩,随即一闪而逝,换上了张和蔼笑脸安抚银翘,“好,好,就照你说的办。”
“王爷?!”钟太守惊喘。不会吧?
而御景王眼神只是斜斜一瞥,冷冷开口,“怎么,没听见本王说的话吗?”
“不敢!但……”钟太守冷汗直流。这林子真的很危险呀!
“你召集一些jīng锐,跟着我们进去。”御景王根本不理他的劝阻,迳自说道。
“我们?”
“没错。”御景王眯起眼睛,冷冷地yīn笑。“本王和银翘,一块儿进去。”
看来他也非得亲眼确认一下,瞧瞧是否真如银翘所言,那和寒骥余孽纠缠不清的,难道真是他那“最听话的宝贝儿子”?!
他们气喘吁吁地跑着,厉勋一直留意着后方,但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他预料中的追兵。
“哎呀!”
厉勋正心生疑窦,左边一声惨叫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珑儿?”他连忙停下脚步,探视不慎跌倒的玉珑。
“没事,只是不小心绊到。”玉珑轻摇螓首要他放心。她努力地想站起,可是踝部一阵剧痛却又让她不得不跌坐了回去。
“怎么了?”这让厉勋怎么不紧张,他立刻蹲下检查她的伤势。
“我没事,还可以继续走。”玉珑不敢拖累大家,即使已疼得满额细汗,还是继续逞qiáng。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厉勋心疼地低斥。他真希望哪一天能彻底改过她这种老爱将苦往肚里吞的个xing。“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玉珑不禁紧张地说:“我真的没事!我们还是赶快继续走吧,要是被追上就糟了!”
她太忧心身后的追兵,如果他们被追上了……天,她不敢想像后果!
“放心,你回头瞧瞧,没有人来追我们。”他背她站起,举目四望,是否有可供暂歇之所。
玉珑转头一瞧,讶然发现他说的竟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她愕然喃喃地问。
“管他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很好吗?”玉轩稚嫩的声音蓦地响起。虽然这样有点不应该,可是这前所未有的刺激让他觉得好兴奋。现在的他,望着厉勋的眼光已经全是崇拜了。
“少爷说得是,小姐,您就别再多心了。”静儿也开口劝慰她。“那边有个山dòng,我们还是先进去躲躲吧。”
“好。”厉勋点头,再不迟疑地往山dòng处走去。
等进到山dòng,大家便再也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气。静儿机灵地在dòng口捡了些gān柴来生火,而厉勋则轻柔地将玉珑放下,首要之务便是脱去她的鞋袜,为她按摩。
“呃!”玉珑吃痛,不禁泛出一声呻吟。
“很痛吗?”厉勋紧张地问,心里也没比她少痛。
“不……不痛……啊!”她虽想硬撑,可是足踝上阵阵剧烈的抽痛却让她忍不住又呻吟出声。
她的痛吟让他的心狠狠一抽,不禁站起身,又要往外走。
“不成,我看还是去外面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止痛的药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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