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虽然觉得父亲的话有些奇怪,但还是笑着应了,接着问道:“父亲,缉拿凶手的事,可有进展了?”
“暂时没有。”云平昭摇头,又叮嘱道:“这些事你不用担心。再说这毕竟是外面的事,就如你祖父说的,无论何时,女子只要管好分内事就行了,其他不该管的,不用过问。”
云居雁瞬时就涨红了脸。那一天,云辅当面指责他“手伸得太长”。以大家闺秀的标准,这已经是极重的控诉了。她没想到祖父把这话也对父亲说了。
面对这样的叮嘱,她想解释几句,可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低声说了句“是”,静静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依然心烦意外。现代的五年,很苦,很累,很艰辛,她差点撑不下去,但不得不说,那时的生活很自由,她能和男人一样看到同样的世界,她能靠自己的努力照顾他。有了比较她才知道,现在的她虽然吃得好,住得好,穿得好,但是她就像一只笼中的鸟儿,被囚禁了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她知道想这些根本没用,因为每个人女人都是这么生活的,但是她真的羡慕两个人手牵手,并肩走在阳光下,共同面对风雨的生活。
她正胡思乱想着,玉瑶带了一个小丫鬟进屋,说是代替章巍来向她说声谢谢的。云居雁莫名其妙。为了不惹出闲话,她和云雨桐都没再与他有接触。她正想问清楚,就听屋子外传来了鲁氏的笑声。紧接着是抚琴在帘子外说:“姑娘,舅太太来了。”云居雁急忙收起疑惑,命玉瑶把小丫鬟带出去。然后出门迎接鲁氏。
鲁氏进了屋,细细打量着云居雁身边的丫鬟,从玉瑶。抚琴,到一旁伺候的小丫鬟。巡视一圈后。她笑着打趣:“我一直知道你母亲挑丫鬟都爱选漂亮的,原来居雁你也学了去。”她夸了玉瑶福像,抚琴俊俏有气质,接着索xing让云居雁把鞠萍和锦绣都叫了过来,各自赞美了几句。
云居雁有些糊涂,但还是附和着她说了几句,随后问道:“怎么不见惠表妹?”
“我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事的。她想去城内逛逛。我拗不过,就想邀你一起去。”
就算没有云平昭的叮嘱,云居雁也不会拒绝。她本想让云凌菲一起去,但想到陆氏把她拘得很紧,几乎不让她出院门,她只能作罢。
第二天上午,鲁氏带着云居雁和惠娘去了永州城最热闹的街市。三人逛了胭脂铺子,绸缎庄,宝货店,买了不少东西。中午的时候。惠娘称自己累了,鲁氏便让她带着东西先回去,自己拉着云居雁去了茗香居。
云居雁看这样子就知道鲁氏有话对自己说,还是不能在家中说的那种。因此她进了雅间就命丫鬟们在外面等着。
待茶博士上了茶点。鲁氏笑道:“看起来你也知道,我并不是过来和你喝茶的。”
“还请舅妈明示。”
鲁氏喝了一口茶,正色说:“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从你母亲那里知道了簪子的事,今日就多嘴问你一句,你觉得自己的这几个丫鬟,品xing如何?”
云居雁没想到鲁氏如此直接地明示她,她怀疑她的丫鬟。玉瑶、抚琴、鞠萍,再加上之后的锦绣,这几个人她是绝对信任的。“舅母,我也不瞒你,我怀疑的是底下的丫头。”
“有怀疑就好。”鲁氏一边说,一边点头,笑道:“昨日我细细观察了她们四人,都不像是那种狡猾jian险的,不过说句不好听的,你房里的东西丢了,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你总是有责任的,也是需要反思的。这次是簪子,下次若是更贴身的小物件,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云居雁郑重点头。不止是这次的簪子事件,上次许弘文的污蔑也是,目的都是为了毁她名誉。而此事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她与沈家的婚事告chuī。“舅母,您也不是旁人,我能不能直接问你一件事?”
“我人都来了永州,有什么你尽管问。”
云居雁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说辞,言道:“上次在京城,我看三皇子和四公主与沈公子的感qíng很好……”
“我这次找你,主要就是为了这事。”
云居雁更是诧异,用眼神询问鲁氏。
鲁氏颇为犯愁地拧了拧眉头,问道:“你知不知道蒋明轩也来了永州?”
云居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接着又补充道:“我知道他和沈将军都住在寿安寺。”
这回诧异的是鲁氏。不过她没有问云居雁是如何知道的,只是问她:“沈君昊和蒋明轩是一起来的永州,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来,又有谁同行。”
“同行?”云居雁困惑。陆航虽与蒋明轩相熟,但听陆航的话,他是从泰州陆家直接来永州的,并没和蒋明轩同行。
鲁氏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与他们同行的是三皇子。听说四公主原本也要跟着的。沈子寒就是因为这事才来的永州。”
云居雁不解地看着鲁氏。虽然这事很让人费解,但除了沈君昊,其他人与云家几乎没有关系,鲁氏不必如此紧张的。
鲁氏看着她的表qíng,再次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我接下去说的事,只是宫里传出来的流言……这些话很快被皇后娘娘压了下去……我相信,无论谁都不会让这么荒唐的事发生……不过这事毕竟有人说过,也有人听过……”
“舅母,到底是什么事让您这般凝重?”
“四公主要求皇后娘娘把你赐婚给沈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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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争夺
鲁氏的话犹如当头一棍,打得云居雁摸不着东南西北。“舅母,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你先别急。”鲁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皇后娘娘就算不顾着你,也要顾着四公主,所以没人敢用这话做文章。不过,沈家那边……”她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明白,这是在告诉她,沈君昊及他的家人知道了,可能会因此心生芥蒂。
“居雁,按你舅父的想法,四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可能全无缘由。”
云居雁不敢言语。她努力回忆前世,依然不记得自己与沈子寒有何瓜葛。就事论事,她和沈君昊是指腹为婚的,别说现在的他们已经正式定亲,就算他们的婚事告chuī,以淮安郡王府与威远侯府的关系,沈子寒也不可能娶沈君昊的前未婚妻。再想想,皇宫那样的地方,即便皇后把女儿保护得再好,四公主也不可能“天真烂漫”到这个程度。
“舅母,依你看,四公主说那句话,会不会有其他缘由?”
鲁氏见云居雁回避了之前的话题,她没有追问,只是避重就轻地说:“据我说知,三皇子和四公主一直与沈君昊有往来的。”
云居雁再次沉默。如今沈君昊已经不待见她了,如果他再怀疑她和沈子寒之间的关系,对他们婚后的生活可以称得上雪上加霜。可这种事qíng,她用嘴巴解释是没用的,偏偏沈子寒对她又可谓“好”得过分了。
鲁氏目光灼灼地盯着低头不语的云居雁。就算许氏再鲁莽,再冲动,再不讨人喜欢,她不过与云平昭偏居永州。不会对启昌侯府有危害,可云居雁不同。她即将嫁的是淮安郡王府的嫡长孙,她若行差踏错。很可能连累他人。当然,她和许慎之既然答应了老侯爷,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女。能帮的他们一定帮,不过他们首要考虑的还是启昌侯府。
云居雁感受到鲁氏的目光。她知道。她想要她的解释,或者说保证。可是她能说什么?沈子寒为了她去求太皇太后是事实,沈子寒往她家送东西也是实qíng。有时候她觉得做女人真的很冤。明明她对沈子寒避之唯恐不及,可只要是听过四公主那话的,大多会认为整件事是她的错。
鲁氏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云居雁凝视着自己的茶杯,葱白的手指轻轻划过杯沿。沉默中。鲁氏放下杯子,笑道:“居雁,我和你舅父都知道你是懂事的,今日我们不过是给你提个醒,不然也不会独独把你从家里叫出来。”她的言下之意,他们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云平昭夫妇。
云居雁的手指依然在茶杯上摩挲。沉吟片刻,她说道:“舅母,此事关系重大,回家之后我会告之父亲,毕竟很多事qíng只有父亲能做主。”她在告诉鲁氏。云家会与沈子寒家保持距离。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解释,但有了这个承诺,鲁氏也算满意了。她想顺势揭过这个话题,就听云居雁问:“舅母。既然随同蒋世子一同来永州的是三皇子,沈将军又为何从边关赶回?按时间算,他留在永州已经不少时日了。”
闻言,鲁氏脸上的微笑瞬时凝固了。本来她觉得丈夫好不容易得来的消息一定不会有错,可云居雁的话也十分在理。若四公主尚在京中,沈子寒如果是回来劝她的,理应回京城才对。不过再想想也不对。三皇子出宫本属不易,公主怎么可能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再说她来了永州又如何?难道还能跑上云家,威胁云居雁的父母不成?
鲁氏一时吃不准哪种可能xing比较大,只能对云居雁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寿安寺中住着什么人,横竖都能打听出来的。”
云居雁点头。见鲁氏不似有其他话想说,她正yù问她是否现在回家,就听外面隐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女人的笑声。
“应该是王家二太太到了。”鲁氏解释,“我约了她在这里喝茶。”
云居雁疑惑。她并不认识什么王太太。鲁氏既然约了别人,又为何带她出门?
“我先过去见她,你在这里等着,待会儿我再使人过来唤你。”鲁氏说着便起了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她未出嫁前与薛氏是同乡。”话毕向外走去。她虽不爱记仇,但许氏埋怨她不认识与薛氏相熟的人,时至今日依然历历在耳。
鲁氏走后,云居雁忽然记起永州确有一户王姓人家。严格算起来,人家也算世家,不过因为三代未有人出仕,也没有才华卓越的子孙,渐渐没落了。她不确定这个王氏是不是这家的人,只得把鞠萍和玉瑶唤进来询问。
玉瑶一直在云居雁身边,自然不知这些事。鞠萍思量许久,答道:“夫人刚回永州的时候,好像确有一个王家二太太递过帖子,不过夫人不想见,就推辞了。老爷倒是与王家有些往来,不过只是点头之jiāo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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