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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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过去劝吗?”玉瑶和锦绣问着彼此。

  “其实我家公子很少生气的。”长顺喃喃,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向玉瑶、锦绣解释。

  玉瑶知道云居雁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就像当初,她因为抚琴的事憋着一股气。最后生了一场病才算缓过劲。想着沈君昊虽然说话过分,但都是嘴上说说罢了。如果云居雁能出了这口气,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她招来不远处的两个小丫鬟,命她们去门口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若是拦不了的,马上过来通知她。

  长顺一听,知道她们这是不准备去阻止了。他舔着脸说:“两位姑娘,要不我们一起去门口守着。你们放心,我家公子很斯文的,绝不会动手的。”从京城出发来永州前,他家老太爷可jiāo代了,若是主子和未来大少奶奶在一起,他就要把眼珠子睁大一点,要让他们好好地单独相处。眼下虽然与“好好的”有一段距离,但他若是把旁观者带走,勉qiáng也算“单独相处”了。

  玉瑶与锦绣同时瞪了一眼长顺,紧张地朝云居雁望去,就见她因为沈君昊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她抬脚就往他的小腿踢去。

  沈君昊敏捷的闪过,气愤地说:“你这女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就是不讲道理!你快放开我!”云居雁大叫。

  前世,她肆意而任xing的活着,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不在乎,什么都不去想。可重生之后,对任何事,她只能忍,一忍再忍,一想再想,就怕自己想漏了什么,落得前世一样的下场。在现代的五年,她心中的郁气至少还可以对他说。可现在呢?她只能劝着父亲,哄着母亲,还要时刻准备应付祖父的质问,提防庶妹在她背后捅她一刀。

  她只是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让自己忙碌,她告诉自己,她是来赎罪的,她是来还债的,但她也是有感qíng的。抚琴死了,就那样在她的面前自杀了,还有她的兄长,用那样的方式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杀了,而她什么内qíng都不知道。他呢?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跑来指责她,羞rǔ她,说她莫名其妙。

  “沈君昊,我讨厌你,讨厌你!”她知道这么说很幼稚,但是她真的讨厌他,讨厌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由她一个人背负着他们的过去。

  沈君昊听着她的控诉,看着她的眼泪涌入她的眼眶。他的心一下子纠结在了一起。他设想的qíng景不是这样的,他设想的结果也不是这样的。“你先不要哭。”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他放开了她,胡乱在自己身上找着,小声地解释:“其实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只是想……”

  “你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不是他……”她控诉着,双手抱膝蹲在地上哭泣。

  沈君昊低头看着她,他的右手握着那块碧绿温热的玉石,但他的手心却只感受到玉石的清冷。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长得很像他的死人。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他一心只想讨好她;他千里迢迢跑来,想尽办法见她,只是想告诉她,有了那座矿山,就算没有淮安郡王府,她也不会跟着他过苦日子的。可是在她眼中,他竟然不如一个死人。他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只是她的一句“我讨厌你”。

  “喂,你不要哭了。”他说得艰难。他不知道除了这句话,自己还能说什么。忽然间,他想到了那封让他气得跳脚的信。她在信上说,于翩翩的事是她错了,以后她绝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他们成亲后,只要让云家的面子上过得去,她不会gān涉他与其他女人间的事。若是他希望,她可以主动请求长辈把人抬进府……

  沈君昊看着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人,回忆着信上的每一个字。他更加确信,与上一次一样,她的眼泪是为了另一个人。甚至她的心已经随着另一个男人死了,而自己在她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看着哭泣的她,他紧紧攥着手中的石头,石头的棱角刺得他的皮肤生痛,但手心的刺痛能够缓解胸口的窒息。他更用力地握着玉石。直至胸口不那么难受了,他才告诉自己,就当是可怜她,于是他缓缓蹲下,对着她说:“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来骂你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你信上写得很对。我们是被硬生生绑在一起的,所以我们只能同心协力……”

  云居雁哪里能听到沈君昊正在说什么,她用迷离的泪眼看着他,仿佛看到病chuáng上的那人终于睁开眼睛了。她伸出手,用掌心贴着他的脸颊。“我知道我在做梦,可我还是要问你,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会撑不下去的。”

  沈君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他知道自己或许很卑鄙,但他还是开口问她:“你为什么坚持履行婚约?你明明可以悔婚的。”

  “因为我要还你五年。五年换五年,很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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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应该是早上12点08分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设成了10:08。现在全打乱了。算了,反正四小时后更下一章。

  第251章 送礼(二更)

  沈君昊听到云居雁的“五年换五年”,如遭雷击。他记得很久之前她对他说过五年什么的,后来皇后下了懿旨,他以为一切都不同了,而她的想法一定也变了。他怎么都没料到,她根本从未想过与他过一辈子。他在她面前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这一刻他恨不得狠狠摇晃她,让她看清楚,他才是她的未婚夫。她在尚未出生时就注定是他的妻子。可是看着伤心yù绝的她,他终究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直至她突然闭上了眼睛,软软地倒在他怀中。

  当天晚上,在他与沈伦离开云家之后,他开始疯狂地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以前他觉得那只是一个死人,可现在他终于意识到,世上最难战胜的就是已死之人。

  他不想毁了她,所以他不能明着打听,甚至连长顺都不能说。可是无头无尾的,他又能从哪里找出那个人?以前或许有沈襄给他信息,如今沈襄早已离开云家,不知去向,他觉得自己就像无头苍蝇一般。

  其实他不知道的,即便沈襄在,他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因为他要找的人根本不存在,或者说根本就是他自己。甚至,只要他冷静想想就能发现,云居雁所谓的“还你五年,五年换五年”什么根本薄弱不堪,前后矛盾。要知道当下的云居雁年仅十五岁,又是丫鬟们前呼后拥的大家闺秀,哪那么容易与人私定终身,还要五年之久。

  云居雁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睁开眼睛,她只觉得又渴又饿,全身就像被人打过一样。看云瑶、鞠萍坐在chuáng边,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姑娘,您醒了。”玉瑶一脸惊喜。鞠萍与锦绣也靠了过来。

  “我怎么在这里?”云居雁四下张望。她最后的记忆是沈君昊快把她气疯了。然后她看到了他——想到这,她脸色微变。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用眼神询问玉瑶。

  玉瑶转头对鞠萍说:“鞠萍姐姐,麻烦你去通知夫人,省得夫人担心。”

  鞠萍点头而去。锦绣借口给云居雁准备早饭和汤药,把其他丫鬟全部遣了出去,关上了门。玉瑶这时才继续说道:“姑娘,您仔细听奴婢说。昨日您在花园弹琴,因为日头太晒了。所以您昏了过去。奴婢和锦绣没有办法,只能呼救。沈公子正巧经过,所以把您抱了回来……”

  “他把我抱回来?”云居雁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看玉瑶郑重地点头,她只能再问:“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说姑娘晚上睡得太少,再加上qíng绪激动,所以厥过去了。后来大概是您太累了,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

  云居雁依然处于震惊中。只能仔细回忆自己与沈君昊的对话。她记得她拼命想让自己冷静地面对他,可不知怎么的,他们又吵起来了,然后她模模糊糊记得,他叫她别哭……再然后……她想不起来了。

  玉瑶见四下无人,悄声说:“姑娘,昨天沈公子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云居雁根本不记得最后那一段。她惨淡地笑笑,低声感叹:“我们每见一次就吵一次,他的脸色肯定不好吧。”

  玉瑶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沈君昊放下云居雁之后,回头看她的最后一眼,似乎别有深意。玉瑶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那是一种掺杂着生气,伤心。绝望的复杂眼神,甚至还有许多她说不上来的东西。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她安慰自己。

  许氏得了鞠萍的禀告,急匆匆就来了。昨天听到大夫说女儿是因为睡得太少才昏过去的,她又是担心又是自责。如今看到女儿醒了,她免不了伤心落泪。

  云居雁急忙安慰她,告诉她自己是因为想到抚琴的死才会qíng绪激动。如今她已经把琴扔了,以后就再也不会难过了。

  母女俩说了一会儿话,锦绣带着下人送来了早餐及汤药。喝过汤药,在许氏的坚持下小睡一会之后,云居雁下了chuáng,更觉得神清气慡,连日来堵在胸口的那团郁气也消失不见了。

  看云居雁确已恢复得差不多,玉瑶趁着四下无人,拿了一块玉石jiāo到主子手中,斟酌着说:“姑娘,这是从您的衣服里掉出来的。奴婢从未见过,只能悄悄收了起来。”

  “从我身上掉出来的?”云居雁疑惑地审视着手中的璞玉。上好的祖母绿,晶莹通透,估计价值不菲。“可能是沈公子掉的吧。找人还给他就是。”

  “这……”玉瑶一脸为难。她也觉得玉石一定是沈君昊的。

  昨日她在慌乱中发现了这块玉。当时她也没有深思,如同云居雁一样,以为是沈君昊抱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因此她趁着晚饭的当口,想悄悄还给沈君昊。结果他只说了一句:东西不是他的。

  玉瑶是云居雁的贴身侍女,当然知道玉石不是主子的。而且昨日一整天,除了沈君昊,云居雁没有与任何外人接触过。她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便是玉石是沈君昊送给主子的定qíng信物,所以沈君昊说东西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不敢明着确认此事,所以刚才说话的时候才会小心翼翼的。不过看云居雁一脸坦然,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只能回道:“姑娘,沈公子说,东西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云居雁错愕,低声喃喃:“除了芷槐院,昨日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姑娘,会不会是沈公子送给您,可是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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