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_花裙子【完结+番外】(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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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定qíng信物吧!”云居雁轻轻笑了起来,似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许久,她才对玉瑶说:“昨日你们即便听不到,也该看到了,我们吵成那样,他怎么可能送我东西。”

  玉瑶见云居雁说得笃定,也不好继续往下追问。云居雁觉得东西一定是沈君昊的,可是他不承认,她一时也拿不准主意了,只说东西她先收着,以后再说。

  考虑到自己与沈君昊还有很长的一段人生路要走,云居雁想向他道歉加道谢,外加向他确认玉石到底是不是他的。思量再三,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措词。再加上这种事也不好让别人传话,而能够为她送信的张铁槐、张泰不是出了远门,就是在家养伤,她只能作罢。

  午饭过后,她直接去了芷槐院。许氏看到她,立马嗔怪她的丫鬟伺候不周。她只能笑着说:“母亲,您应该听大夫说了,我那又不是生病,再说我睡了那么长时间,睡得骨头都软了,正好出来松动松动筋骨,再了解一下昨日许嬷嬷的事最后结果如何了?”

  许氏看女儿的jīng神很好,眉眼间已不见了前几日的忧色,这才告诉她,尸体已经处置了,对外说是失足落水。许嬷嬷的屋子里除了随身物品,并没任何特别。至于水井旁的账册,她已经把账册上的人一一叫过来核对,凡是老实jiāo代的,便免了他们的罪,只要他们把吞下的银子吐出来。而对那么不老实jiāo待的,全部jiāo官府处理,他们的家人轻则免了差事,重则撵出去。

  大概是有了厨房的前车之鉴,大部分人都十分配合。当然,暗中有些小手脚,私下有些小抱怨是难免的,但总算平顺地渡过了这个关口,府里的运作也一切正常。至于云辅那边,许氏与他顶撞过一回,云平昭又去劝说过几次,再加上有证有据的,他索xing谁也不见,紧闭了泰清居的大门。

  因为府中的下人甚多,此事又牵扯甚广,而仆人之间盘根错节,关系复杂。许氏整整花了半个月才把府中各处都清查了一遍。她不敢再让女儿劳累过度,所以一切都是她亲力亲为。期间即便看陈年旧账看得再烦,见人见得再累,她都咬着牙忍了过来。

  考虑到自己出嫁之后,家里的事还是要母亲处置,云居雁便顺水推舟,再也没有cha手,只是命鞠萍带着小丫鬟灯糙,多多与chūn芽沟通,从旁协助。她自己除了偷偷查看庄子和铺子的账册,就是与吕姑娘聊天。

  吕姑娘的话虽然非常少,但总算不再害怕她了。这点让云居雁十分高兴。更让她惊喜的,她觉得吕氏对制陶十分有天赋。有些她从书上看到的东西,她自己根本无法理解,吕姑娘却是一点就通。

  随着吕氏的渐渐恢复,吕师傅亦是分外卖力。他白天教云平昭制陶的基础技能,晚上与他的徒弟经常通宵达旦地研究红泥与阳羡壶。除了云平昭之外,吕师傅师徒是最希望红泥能尽快送达云家的人。

  大概是受吕师傅的影响,云平昭对陶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仅仅是阳羡壶,对景~德~镇的瓷器亦是。他白天向吕师傅学习实践经验,晚上就一个人翻阅资料。有不懂的地方,第二天再去问吕师傅。如此周而复始,他不再与人外出喝茶谈天,就连给兰花浇水也jiāo给了云居雁负责。

  日子在众人的忙碌中一日一日过去。云平昭派去阳羡购买红泥的小厮回来了。吕师傅开始用云居雁口述的理论尝试养土制胚。虽进度缓慢,但没有人气馁。

  又过了小半个月,当天空飘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张铁槐夫妇也从阳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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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小时后更下一章。

  第252章 担忧(三更)

  张铁槐夫妇回到永州,稍稍梳洗后便直接去见了云居雁。不得不说,他们比云居雁想得更周到,不止带了各地的矿石样本回来,连带还绘制了矿石分步的简易图。按照张铁槐所述,当地的山林,证实有红泥矿的,比良田稍贵,其他的都很便宜。而相比永州或京城的田地,就算上好的红泥矿山脉,价格也便宜很多。

  云居雁一直以为江南富饶,土地的价格一定较北方高,却没想到良田的价格只有京城的一半。不过转念想想她便明白了。京城多的是达官贵族,良田一般都在这些人手中,根本是有价无市。而此时的阳羡只是一个小地方,比不上苏州、杭州,地价当然比较便宜。

  与云居雁预料的一样,此时的地名果然与她在现代看到的多有出入。不过幸好有张铁槐绘制的地图,她比照太湖的位置,能够凭印象大致画出红泥矿的位置,有几处竟然是未被开采的。这就是说,她能用极低的价格购入。将来,等真正做出了上好的紫砂壶,需大量红泥的时候,这些山地的价格一定会成倍增长,甚至是原本的几十倍。

  她动这个脑筋,并不希望成为大富商,大地主,她只是想为母亲买一份保险罢了。因此,她也不打算自己开采,设窑,只想买下存着,等到价格上去了,赚个差价就成了。

  张铁槐夫妇见云居雁十分满意,轻轻吁了一口气,心中想着不枉他们马不停蹄走遍了整个阳羡。

  云居雁知道他们这么卖力,也是想为自己的小家谋一份前程。她当场夸了他们,不止赏了银子,还明确地告诉他们。等过完年就把他们的女儿苁蓉、赤芍升做三等丫鬟,领二等丫鬟的月银。

  两夫妻立马明白,等云居雁嫁去沈家,他们的女儿就是主子身边的二等丫鬟。再看鞠萍、玉瑶的年纪都不小了,没几年不是收了房。就是放出去配人,到时他们的女儿就是体面的郡王府一等大丫鬟。他们千恩万谢的感激着云居雁。

  云居雁笑着点点头,又问起了程大在阳羡的qíng形。

  张铁槐得了云居雁的承诺,生怕不小心打了女儿们将来的饭碗,仔仔细细,巨细靡遗地说出了自己打听出来的全部信息。

  云居雁从他的话中知道,程大虽有jīng明吝啬之名。但当地修桥铺路等善举,他家从不会落下。虽然他们绝不是出银子最多的那家,但也一定是出钱出力。至于他家的窑厂、铺子,工钱与其他地方差不多,甚至是只低不高,但他家每次招人,当地百姓都是赶着去报名。用张铁槐的话。程家深谙中庸之道,虽是阳羡一等一的大商户。却从不招摇。

  这样的条件对云家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合作伙伴,但云居雁仍旧担心张铁槐看到的只是表象。当然她最担心的还是张铁槐在京城外看到的那人,以及试图笼络吕师傅。最后却不了了之的那位京城姓“沈”人士。

  可转念再想想,他们与程家的合作其实更像是jiāo易。用现代的话来说,他们就是设计公司和生产厂家的关系。对独立的设计公司而言,生产厂家有多少股东,对设计公司而言并没太大的影响。

  眼见着快中午了,云居雁让张铁槐夫妇带着女儿回家。好好休息两日。又命鞠萍让厨房给他们送一桌好菜。

  两人走出云居雁的房间都是一脸欢喜。张铁槐家的对着丈夫:“两个闺女的将来这下是有着落了,我们俩日日风餐露宿。人都瘦了两圈,可算是有些回报。”

  张铁槐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子,笑了笑,指着四周悄声说:“你看到没有,我们不过是走了一个多月,府里的人做事的劲头都不一样了。”他朝一旁努了努嘴。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刚刚听说,赵家的退下来了……好像是夫人bī的……他们去求老太爷也没落着好……”

  “恐怕是大姑娘使的手段。”张铁槐回头望了一眼云居雁的房间。

  “不管是谁的手段,这赵家的人,个个仗着祖上的那点破事,耀武扬威这么多年,活像他们就是二主子一般,退下来是活该,要我说,早就该收拾他们了……”

  张铁槐轻咳一声,打断了妻子的抱怨,用更低的声音说:“如今我们也算是得了大姑娘的信任,以后办事可要更小心,不然就得连累两个女儿。”

  一听这话,张铁槐老婆的脸色微变,“你难道是说……”她的言下之意,云居雁给了苁蓉、赤芍机会,其实是制约他们两夫妻。

  张铁槐点点头,见四下无人才小声说:“大姑娘让我们去看阳羡的山地,恐怕是早有打算的。那边的事说不定就jiāo给你我二人了。这可是肥差,大姑娘留下我们的两个闺女,也是可以理解的。”见妻子一脸担心,他把手中的钱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着说:“你担心什么,我们又不做亏心事,这可是两全其美的事。再说大姑娘出手一向大方。只要我们用心办差,照这样下去,等我们老了,两个闺女也长大了,大可以求个恩典……”

  “爹,娘!”双胞胎从锦绣身后窜出,扑向许久未见的父母,打断了夫妻二人的对话。

  房间内,云居雁正研究着张铁槐送回的地图。她不想引人注目,所以最好是分不同的地点投资。最重要的,上次许氏拒绝了她的提议,这次她再去劝说,也不知道母亲愿意拿多少银子出来。而她自己,她大部分的余钱都jiāo给青杏去做葡萄酒生意了。她的首饰金器虽多,但都是有记录的,若是“掉了”一两件勉qiáng还算说得过去,再多的话,恐怕就要惹人怀疑了。再说这些毕竟是她的随身物品,根本不能拿出去换银子。

  听到锦绣进门的声音,她扬声说:“锦绣,你亲自带两个婆子,把桌上的包裹搬去吕师傅那边,让他看看哪几种红泥的质地较好。”

  锦绣点头称是,续而婉转地提醒云居雁:“姑娘,这个时辰老爷正与吕师傅在一起。若是老爷问起红泥是哪里来的,奴婢应该怎么回答?”

  “你就说是我托人从阳羡带回来的。晚一些我会去芷槐院向他禀告。”云居雁并不隐瞒。这些日子,只要云平昭也在,他甚至不反对她与吕师傅师徒接触。眼下的环境对云居雁而言已经比她刚重生那会儿宽松了不少。不过她心中也很清楚,她不能太过放松,毕竟只有亲生父母才会对她如此宽容。将来她到了沈家,恐怕还是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想到沈家,她不由地想起沈君昊。在张泰伤愈之后,她写了一封信让他送去京城,信上很真诚地为自己当日的失态道歉,并谢谢他送她回房,为她隐瞒。关于玉石,她很诚心地想还给他,结果他却说,她硬要拿一块破石头谢谢他,他不是不能接受,但他从不白白收女人的东西。如果她坚持,那就开个价,他愿意买下。

  云居雁完全被他的态度弄糊涂了,不禁怀疑玉石真的不是沈君昊的。可如果不是他的,她又实在想不出会是谁不小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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