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没再做声,只是轻轻点头。严格说来,白芍本就是逃犯,他们这样做也不算诬陷她。
沈君昊看她不再反对,立马招了马管事过来,yù把事qíng吩咐了下去。他并不觉得这是一桩多难的事。反正只要官府派人来说一声,以他了解的沈佑生怕惊动沈沧,定然会二话不说jiāo人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马管事得了指令还来不及退下,长顺匆匆进门,说是带来了一封沈佑的书信,是沈佑的小厮jiāo给他的。
同在一个府,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让小厮传信。沈君昊将信将疑地打开书信,映入眼帘的是清秀的蝇头小楷。信根本不是沈佑写的。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上所写,心中除了怒意,只剩一句话:这个女人果然很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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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误导(打赏加更3)
是沈君昊叫住了等候指示的马管事,匆匆往后面的院子走信上没有落款,但绝对是白芍的语气。他相信,一定是白芍在屏风后听到了他的声音,转身就写了这封信。书信的内容句句似在恳求,实际却暗含威胁。最让他生气的,她居然知道他胸口有一块胎记。他是绝不会受她威胁的,但云居雁正怀着身孕,不能激动,所以他要先去向她解释一下。他可不想她爱吃醋的小xing子,因为这无中生有的事白白生一场气。
云居雁刚洗了头,头发未完全gān,正任由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低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jī汤。沈君昊站在门口看着她。他知道她很难受,但为了他的孩子,她一直很努力。他对她的固执无奈,同时却又很感动。
丫鬟看到他,屈膝退了出去。云居雁放下汤碗,笑问:“你不是需要一个多时辰吗?怎么这么快?”
沈君昊转身关上房门,走到她身边:“我回来是想和你件事的。”他扶着她坐下,心中不禁后悔。他应该早些相信她,他应该及时处理白芍的事,如果他有先见之明,事qíng就不会弄到今日的地步。
云居雁看他神色严肃,不由地跟着紧张。“发生什么事了?”
沈君昊握住她的手,笑着摇头,“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白芍,我不过见她两三次,连一句话都没过。无论别人什么你都要记住我现在对你的这些。”
“事qíng生出意外了?”云居雁边思量边问:“还是外面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流言?”
“暂时没有,我只是担心将来。”沈君昊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把那封信拿给她看。他端起被她搁在一旁的jī汤。“你先把汤喝了吧。中午吃的,差不多都吐掉了。”到这个,他又是满心的忧虑。后面的日子还很长,总不能一直这样。她已经够难受了,他却还要让她因琐事而烦心。“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你不把话明白,岂不是更让我担心?”云居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不定我还会胡思乱想呢。”
沈君昊捏了一下她的脸颊。他的另一只手正搂住她的腰。她的长发有七八分gān了,正像绸缎似的划过他的手腕。先前的怒气慢慢消散了,他轻描淡写地:“那个白芍大概知道我的意图,刚刚写了一封信给我,表面求我给她一条生路,实际ˉ”他止住了话题,转而道:“反正你不用担心,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着,他的脑海中转过另一个念头。如果他没有回来向她解释,那么此刻他已经去了四房不定已经……他捏住云居雁的手,恍然想到,他根本无法证明信是白芍写的。
“你想到了。”云居雁抬头看他。白芍现在是沈佑的姨娘,如何能给沈君昊写信,若是被人抓住了,可是一桩大事,再也不可能留在沈家。“我很好奇,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她双眸含笑看着他。
沈君昊看她一脸看好戏的表qíng,心中懊恼却又心惊。写这封信的人太了解他了,不止知道胎记的位置,还知道他一定会因此生气。是谁这么了解他?
“你不想给我看吗?或许旁观者清。还是……”她抿嘴轻笑“还是你怕我发现你的秘密?”此刻她的心qíng好极了。即便再怎么生气,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回来向她解释。这已经足够证明她在他心中有多重要。为了他的这片真心,再多的苦她都能忍受。她一定要让他的孩子是最健康,最漂亮的。
沈君昊看着她盈盈的笑脸,顿时有些羞恼。他把信纸扔在桌上,气呼呼地:“哪有什么秘密,你又不是没见过。”
云居雁拿起书信细看。可能是一早有了心理准备,她看着信上所言并没太大的qíng绪起伏只是赞了一句:“这封信写得真好。没有落款,没有抬头句句都是事实,句句引人遐思却又句句留了余地,给了白芍辩驳的空间。”依她猜想,若沈君昊拿了信去找沈佑,白芍大概会闹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否认信是她写的,再把事qíng闹大。她必定是有让沈佑怜惜她的把握,而丢脸的一定是沈君昊,最重要的,四房和他的关系因此会变得更僵。“你四叔父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她觉得沈佑应该不至于想和沈君昊翻脸。
沈君昊沉着脸:“问问就知道了。”罢开了房门,使了一个小丫鬟去把长顺叫来,又回头对着云居雁喃喃自语:“就算是四叔父也不知道胎记的位置,再看这字体,明显是女人写的。”
“所以你是为了胎记的事生气?”云居雁再次抿嘴笑了起来。
“你还笑,难道你就不想想她是如何知道的?若是我没有事先与你,这会儿你又该对着我垂泪,怀疑我背着你gān了什么事。”
“我哪有这么小心眼。”云居雁反驳,心中却带着丝丝甜蜜。她装作满不在乎地:“我想,在我成婚之前,应该有不少人见过吧,例如以前的妁桃什么的……”
“你看,就知道你爱吃醋。”沈君昊跟着笑了起来,接着又对她解释:“反正不是她。而且我也没有和人泡澡,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
“胎记是从小就有的,你小时候总有人见过的。”
“所以这就更加明一定是家里的人,而且是和我很亲的人。”
云居雁看沈君昊的表qíng复又变得凝重了,故意大叫一声:“等等,你刚才没有让人伺候洗澡的习惯那你为什么每次都把我叫进去……”
“你又怎么一样。”
云居雁想反驳,长顺已经站在门外了。沈君昊只得放开她,唤了长顺入屋,问道:“你这封信是四叔父的小厮让你拿给我的,他有这封信是四叔父写给我的吗?”
“这倒没有。他只信是给大爷的。是他特意叫住小的,还叮嘱我赶快拿给大爷,那信难道不是四老爷写的?”
听着长顺的话,沈君昊和云居雁对视一眼。无论是送信的人,还是信上的内容其实只是利用了人类的 xing思维。就像算命,占卜之类,很多时候对方只是了一似是而非的话,可听者会潜意识把自己代入,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沈君昊让长顺退下,懊恼地轻叹:“若不是你,这次我又上当了。若事qíng闹开,恐怕全京城都知道我的胎记长在哪里,是什么形状,不定还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我是如何觊觎长辈的姨娘又是如何卑鄙无耻……”
“你不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吗?”云居雁主动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开解道:“不过是一桩小事,你gān嘛突然就自哀自怜了……”她没完就看到了他嘴角隐约的笑意,“你又耍我!”她生气的站起身,却被他拦腰抱住了。
“我懊恼是真,不过只要你相信我,我确实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把头贴着她的小腹。她的小腹依旧是平坦的,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可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云居雁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抚摸着他的头发。大多数时候他都站在保护者的位置,给她信心,让她安心;她不舒服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明明不会,还是想亲手照顾她;偶尔的时候,他又像顽皮的小孩一般戏弄她,再向她撒娇求原谅。不管是哪一个他,她都太喜欢了。每一天,她都觉得自己比前一天更爱他了。
云居雁暗暗叹一口气。她害怕这种爱会让她失去自我,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qíng。“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做?”她问他。
“还是按我原来的行事。不过我会私下去找四叔父。至于这封信既然你觉得它写得很好,就先留着吧。”
云居雁点头。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但还是叮咛道:“看起来写信的人是想故意惹你生气。这次不成,恐怕还会有下次。另外你不觉得奇怪吗?无论是上次的妁桃,还是这次的白芍,都和四叔父他有关。会不会这根本不是偶然?”
“我也想过,可四叔父一向不管家里的事,父亲与他也没有任何矛盾,相反的,父亲是极照顾幼弟的,据在十几二十年前,四叔父犯了一个大错,祖父要把他逐出家门,还是父亲求的qíng。”
“怪不得祖父一向不喜欢四叔父。”云居雁再次点头,接着又问:“关于白芍怀孕的事,我一直在想,四叔父还在守制期间,祖父不可能忘记这点的。”
“据是守制之前的。”
“不是四叔父他是在进宫哭灵那天,在回程途中遇上白芍的吗?怎么又变成之前了?”
沈君昊当时只觉得既然事qíng已成定局了,也就没必要追问细节。听云居雁这么,也不禁思量了起来。之前他为了找出白芍的弱点,曾查过她的来历,一丝破绽都没有。貌似那段毫无破绽的“过去”之中根本没有沈佑。这就是,他不需要花费什么心思就能证明,两者必有其一是假的。
沈君昊猛然站起身,捧着云居雁的脸重重亲了一下。“你果然比我细心。我会在晚饭前回来的。”罢转身往前面的书房而去。
书房内,马管事依然在等着。沈君昊命他按原计划行事,同时又吩咐长顺去四房问问沈佑,有没有时间见他。
沈佑被人抓到自己与姨娘白日宣yín,还是在守制期间,他本已心虚。听长顺的语气,似乎沈君昊非见他不可,他急忙命白芍先行回房。
起来,沈佑对沈君昊心中亦有微词。上一次,吕氏早产,沈君昊为了维护云居雁,居然变相要挟他。他大人有大量,不想与晚辈计较,但这并不等于他怕了他。想到这,他又对白芍:“你先在这候着吧。若是他真有事,你再退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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