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 骆珍珍胜利地呼喊一声。 老实说吧!小兰,你早已有心上人了,对不对?
老实…… 水心无助地瞥她一眼。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骆珍珍的双眉高高一挑,随即恍然道: 哦!我懂了,你对他有感觉,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大概吧! 水心咕哝着。
那好吧!我来问你一些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我再告诉你那是代表何种感qíng,这样行吗?
迟疑了好一会儿,水心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好,第一, 骆珍珍边想边问: 你想他吗?
水心点头。
时时刻刻吗?
水心蹙眉,许久没有回应。
没关系,再来。 骆珍珍拍拍她的手。 你想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甜蜜?悲哀?难过……
不待她问完,水心便咕哝道: 痛心。
骆珍珍微微一愕,诧然问道: 痛心?怎么是痛心?
水心又失去声音了。
骆珍珍歪着头审视她半晌。 他是什么样的人?
极好看,但…… 水心苦笑。 冷酷无qíng。
冷酷无qíng! 骆珍珍呐呐地道: 你……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人?
水心无语。
骆珍珍沉默了一会儿。 那……他对你怎么样?
水心依然是无奈的苦笑。 他连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叫他陪我出去逛逛,他死也不肯,平常不但冷漠以对,生气时就立刻板起脸,活像我是他毁家灭亲的大仇人似的……总而言之,没一点好。
骆珍珍gān笑两声, 放弃他吧!那种人…… 水心哀怨的双眸瞅着她,令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忘不了他是吗?
水心长叹一声。
想到他心就痛,又怎么样也忘不了…… 骆珍珍暗觑着水心。 你八成是爱上他啦!
我想也是。 水心叹道: 我只是不明白,他对我那么差劲,我一直是很气他的,真的很气很气,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感qíng的事是很难讲的, 骆珍珍沉吟道: 最重要的是人跟人之间的缘分,你跟他有这个缘分,所以,他对你再怎么恶劣,你还是会身不出己的爱上他。你知道,爱跟恨也不过是一线之差而已。
缘分? 水心怀疑地瞟着她。 既然有缘分,为什么他就不会爱上我呢?
骆珍珍愣了愣,随即反驳道: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爱上你?说不定他也是在分开之后才发现爱你的嘛!
如果没有呢?
如果没有…… 骆珍珍叹息。 那就是孽缘罗!
孽缘?
如果是孽缘,最好是及早断绝,但是…… 骆珍珍垂下美眸,同时眯着眼偷窥她。 好象都不太容易做到耶!
水心一张俏脸时成为苦瓜脸。 是不太容易,我已经试过好多回了,可是……
看水心似乎更为苦恼了,骆珍珍忙道: 那就慢慢试吧!别急,或者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她眼珠子一转,又道: 这两天府里气氛紧绷得紧,让人也跟着喘不过气来,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哦!对了,今儿个有庙会喔!不想去看看吗?
庙会? 水心大叫,同时一跃而起。 怎么不早说?走吧!
刚刚还一脸苦相、懒懒散散的人,一听到热闹,jīng神立刻就上来了,水心拖着骆珍珍冲出房门,连大门也懒得绕过去了,gān脆两人纵身一跃,飞越府墙逛庙会去了!
在升平年代,想要看大逃亡景象也是容易得很,只要上大庙会去逛逛就明白了,尤其是那种四年或十年才一次的庙会,简直可称得上是千军万马、万头钻动。放眼望过去,除了两旁的戏台、帐棚、店铺、摊贩等,中间全是一颗颗人头,耳里除了吆喝叫卖声外,还夹杂了不少幼儿稚女呼爷喊娘的哭叫声,敢qíng是逛着逛着,就将小儿女给忘在后头了。
香汗淋漓的两位大姑娘看过傀儡杂耍,欣赏过卖膏药的十八铜人掌,又去听了会儿讲书和鼓板小唱,再到书画骨董摊前逗留了好一阵子,然后就大大方方地站在凉食摊侧,一人一碗冰雪冷圆子,边吃边聊着待会儿还要上哪儿逛去。
可聊着聊着,骤然间,水心脸色大变,手上那碗冰雪冷圆子铿锵一声落在地上,碗摔成两半。诧异的骆珍珍刚想问她怎么了,水心已经一把拖着她就跑,只闻又是一声住铿锵,她的冰雪冷圆子也没了,耳里传来摊贩的叫骂声,骆珍珍赶忙回手扔出一块碎银。
而水心听到的是一声声熟悉的呼唤: 娘!娘!
是那对可恶的大小混蛋!水心头不敢回、脚不敢停,她知道展傲竹的能耐,所以,她机警地往戏班后台一钻,穿过忙乱的戏台人员,再钻出窜入另一座傀儡班的后台。水心一步也不敢停留,继续往前闯……直到穿越过最后一个帐棚,最后,她拉着莫名其妙的骆珍珍直接往骆府冲回去。
她不认为他们是来找她的,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还是溜为上策!这真是她这辈子逛过最可怕的一次庙会了!
梆击三更,热闹的街市只剩一片杂乱,还有瘳瘳数人仍在整理收拾帐蓬,静夜中,只有幼儿的哀鸣。
呜……娘不要胖胖了,呜……爹呀!娘不要胖胖了,呜…… 阵阵萧索的夜风中,黯沉沉的雾气里,凄凉的哀嚎声紧揪着人心。
抱紧了怀中的胖胖,展傲竹叹道: 娘不是不要你,胖胖,娘是在气爹,她好气好气爹。
呜……我要娘,我要娘啊!呜……
爹会找到她的,爹一定会找到她的。 是的,他一定会找到她,只要她还在常德县城里,他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小兰,你昨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见了鬼一样。
没什么,只是……只是看到熟人了嘛! 水心心虚地低下头。 你是知道的,我不能让熟看见,要是让人看见,跑去通知我爹的话,我就会被抓回去了。
骆珍珍沉默了一会儿。 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吧?再试试跟你爹说看嘛!
再说吧!再说吧! 水心就这样蒙混过一关了。
但是……他到底带胖胖出来做什么啊?
擎天帮帮主管天威到了,但他并没有直接攻进骆府,毕竟骆木云不仅在两湖道上,甚至在整个武林里,都算是声威显赫的前辈,若非万不得已,管天威并不想引起整个武林的不满。所以,他先派了一位使者过来商谈,一位够资格在必要时变动双方条件的使者——擎天帮副帮主包泰常。
骆府的议事厅里,端坐在主位上的当然是骆木云,两侧则分别是包泰常和随他一追来的两个帮卫,另一边则是霸剑司马存孝、陕北大豪西门午和丐帮长老沙乃英,这三位是骆府的主力帮手。
包泰常平静地开口道: 骆大侠,敝帮主的意思是,骆大侠不该阻扰他为儿子报仇的行动.骆大侠也是为人父者,该了解为人父丧子之痛的悲哀才是。
我是了解, 骆木云回答。 但是,令少帮主是咎由自取,怎能怪罪他人呢?他凌人妻女,又灭人满门,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为死者申冤有何不对之处?
包泰常没有反驳,他只是点点头。 好,看在骆大侠的面子上,敝帮主愿意委屈点,只要将huáng百瑞和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jiāo给我们就好,其他的我们可以放过。
委屈? 骆木云冷笑。 绝人子孙还叫委屈?
骆大侠别忘了,咱们少帮主是帮主的独子,少帮主一死!帮主也等于绝了子嗣,因此,他要绝huáng百瑞的后嗣,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不可能! 骆木云断然道: 别说四个.一个都不jiāo!
骆大侠……
不必再说了! 骆木云挥挥手。 错在你们,huáng百瑞不应该为此牺牲,你回去告知贵帮主,我们一个人也不会jiāo出去的!
包泰常深深的看他一眼,而后站起来, 既然如此,我会照骆大侠所说的回去禀告帮主,不过…… 他微微扫一眼对面三个静坐聆听的骆府帮手。 帮主要我告诉骆大侠一声,敝帮这次是势在必得,所以,全帮上下都已出动……
包泰常很满意地看到四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为免骆大侠在仓卒之间无法审慎思考,所以,帮主愿意给骆大侠七天时间考虑。请放心,我们不会在这七天内,使出任何卑鄙的手段。如果届时,骆大侠依然认为值得为huáng百瑞掀起连天血战,那帮主也一定不会令骆大侠失望的。
骆木云面色沉肃地大喝一声: 来人,送客!
包泰常拱拱手,带着两个帮卫镇定地离开了。
厅内四人相对无语,良久后,司马存孝才毅然道: 骆伯伯,既然知道对方已经全帮出动,我们最好重新策划一下防卫措施!
沙乃英也豪迈地说: 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沉稳的西门午则朝骆木云微微一笑。 咱们唯你马首是瞻了,骆兄。
于是,骆府的议事厅中,因人开始为未来的血战作最严密的规划。
水心在骆珍珍的书房里看书,因为她不敢出府,而府里的形势也更紧张了,似乎只有这儿能让她打发时间。
骆珍珍双眉郁结地推门进来。水心抬头一看,便随即问道: 怎么了?跟齐少爷吵架了吗?
骆珍珍摇摇头,她来到书桌边,摇着水心的肩头。 小兰,爹要府里的下人暂时先出府去避难,我想,你最好也跟着去。
水心眨眨眼。 怎么?这么没把握。
骆珍珍苦笑。 对方全帮都出动了,还能有什么把握?
老爷不也请了很多帮手吗?
是来了不少,但是,真正称得上高手的也不过三、五个,而对方光是六个堂主,个个身手就几乎不输四剑中任何一位,更别提帮主身边的金银双卫.听说他们的身手在擎天帮中,仅次于帮主而已。在这种qíng况下,你说,我们能有几分把握?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走罗!虽然我不敢说我的武功有多厉害,但是,多个人手就多分力量! 水心理所当然地说。
可是这一次……
别说了,你赶不走我的! 水心想了想。 上回你带我出去散心,这回该我带你出去散心了吧?
我……
什么你呀我的…… 水心突然双目一凝。 难道现在已经不能出府了?
不是啦! 骆珍珍翻个白眼。 对方给我们十天时间考虑,现在还剩下四天,他们也承诺不会使出什么卑鄙的手段。擎天帮虽然蛮不讲理,但至少管天威一向重承诺,所以,出去并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
不给她罗唆下去的机会,水心再一次拉了她就跑。都这么多天了,那对大小飞飞应该离开了吧?
大概是午膳时刻已过,所以,醉仙楼的客人并不多,不太嘈杂喧嚣,尤其是楼上,只有三两桌聊天的客人。
52书库推荐浏览: 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