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我怎么求你?”
柳三月不说话了,过了片刻才忽然问道:“女人有什么好?”
唐悦一怔,道:“我不知道。”
柳三月低下头自言自语道:“他们说我是疯子,仅仅是因为我要练武,不肯碰女人的缘故。也许女人真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唐悦道:“我不懂,你想要说什么。”
柳三月抬起头,盯着她道:“可你总还是个女人。”
唐悦并不聪明,但这一瞬间却听懂了他的暗示。她的脸色越加苍白起来,在烛光之下甚至变得跟纸一样透明。
柳三月接着道:“我只是想看一看而已。”
唐悦全身每一寸皮肤都突然绷紧,它比她自己更先一步觉得难堪。
她长久地沉默着,等柳三月终于觉得耐xing全无地抬起头的时候,呼吸却全停了。
她还是站在他的面前,身上的衣服却已除去了,竟已完全是□的。
温柔的烛光,恰好掩盖了她目中qiáng烈的痛苦之色。
柳三月已完全地呆住,他收藏过那样多的珍宝,这一刻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再也找不出一样珍宝能赛过这个女子美妙的酮体。
她光洁的皮肤在微微地闪着光芒,那肤色比她的脸更白皙,却也更健康。连她脸上的伤痕在摇曳的烛光下看来也变得有些妖异,竟不免令人心驰神摇。
倾城刀在散乱的衣物之中,隐隐发出幽幽的红光。
柳三月死灰般沉寂的眼睛里,忽然萌发了火一样的热qíng,他一字字地道:“过来。”
唐悦从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不知是为了眼前这个人,还是为自己。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在她耳中,却仿佛催命的符咒一般。
柳三月目光迷惘,呼吸混乱,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甚至使得他慢慢伸出手,抚摸上那光滑如丝缎的皮肤。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慢慢变成一团灼热的火焰,令他的全身都似要燃烧起来。
看见唐悦厌恶似地闭上眼睛,柳三月心中的感觉竟变成一种想要摧毁一切的冲动,他突然一把将她搂过来,冰冷的嘴唇重重印在她的唇上。
□突如其来的时候,就像是神秘莫测的沼泽,只要一不小心,立刻就会被它吞没。尤其是长期过着禁yù生活的人,一旦冲破这道束缚,往往比常人变得更加难以控制。
唐悦突然觉得痛恨,难以言喻的恨,她意识到自己做了某个难以挽回的决定。她已决心推开柳三月,但男人冰冷的手已抚上她温暖的大腿,用力地抓住了她……
他明明曾发誓绝不会碰任何一个女人,但他却在抱着她,亲她的脸抚摸她的身体。唐悦觉得异乎寻常的恶心,她一把推开柳三月,弯下腰真的难以忍耐地吐了出来。
柳三月伸出手拉住她光luǒ的手臂,惊讶道:“你……你为什么……”
他当然无法理解,当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厌恶的人碰触的时候,那种感觉比死更难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黑暗中忽然有寒光一闪,一道闪电般的光擦过他的手背,柳三月吃痛地放手,惊骇莫名。
一把雪亮的匕首深深cha入了墙壁……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失身,抹汗
难于解脱
柳三月目光骤变,竟已凌空一个翻身,飞扑出窗外。
唐悦捡起地下散乱的衣服,匆忙之间还未披好,却已先将倾城握在手中。
不多时,柳三月转身跃回窗内,唐悦皱眉看他。
她那件宽大而简陋的鲜红衣裳松松地披在身上,秀发散落在肩头,却还隐约露出一双晶莹、修长的大腿来,微微发白的皮肤,在朦胧的烛光中,宛如冷玉,让人不由便忽略了她被毁的容貌……柳三月面上的神qíng极是奇特,也不知究竟是喜是怒地道:“人已经走了。”
静寂中,就连烛油从烛台滴落到桌几上的细微声响,似乎也变得十分清晰。
良久,唐悦才发觉自己握着刀柄的手掌已变得冰凉,她慢慢道:“你看清是什么人了么?”
柳三月道:“身手太快——他深夜至此,为的是什么?难道你还想不出来?”
唐悦掩好身前□的肌肤,道:“我不知道。”
柳三月面色冷凝,yīn沉沉地道:“他必然不会是来找我的,柳府三年都没有人敢来。” 他的话其实没有说完,这三年中并非无人来此挑战,而是皆都有来无回。
唐悦淡淡道:“你在想刚才那个人是我大哥,若真是……只怕匕首割破的就会是你的喉咙。”
柳三月心头已自一震,不由自主地望向那道墙壁上的匕首,慢慢地,心中泛起了一阵寒意。
唐悦又道:“我虽不知那人是谁,但与我总是无关的。这拜月教中,难道还会有我的朋友?”
柳三月目光一闪,不再言语。
唐悦笑了,重逢以后,她第一次露出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却是充满了讽刺。她道:“还是说,是你害怕了?”
柳三月的声音里全无感qíng,甚至带了些微的冷酷道:“我只是遗憾刚才若没有住手,你现在就只有痛哭流涕的份了。”
唐悦道:“不,我知道你最后总会放弃的。”她的眼中充满毫不遮掩的嘲讽:“因为你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就毁了自己一身的武功。”
柳三月木立当地,只觉这笑容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自己的心里,扎得他心底深处血流不止。他握紧双拳,暗暗忖道:“唐悦啊唐悦,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原来你笃定我不敢跟女人亲近,否则一身修为便会毁于一旦。”
想起唐悦刚才qiáng忍厌恶顺从无比的模样,柳三月只觉得异常痛恨,他嘴角忽然露出一种恶毒而残酷的笑意,一个字一个字地接下去道:“我不能碰你,别人也不能。”
这一夜,唐悦都没能入睡,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屋里无数的水晶瓶子。这些瓶中盛放着无数闪闪发亮的奇珍,一眼望去,便是夜里也五光十色,色彩缤纷,当真是美到了极致,然而这些光辉却照不到她的心里。她的心里,此刻只剩下悲哀、寂寞,和寒冷。
……
小怜手中捧着紫檀木匣子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苏梦枕坐在椅上自斟自饮,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公子?”
苏梦枕没有应声,小怜关上了门。把呼呼的风声一并关在门外,他打量了一眼苏梦枕随手丢在一边的紫貂斗蓬,小心翼翼地道:“公子,今晚出去过?”
苏梦枕抬眼看了他一眼,小怜立刻噤声不语。
苏梦枕低下头,轻轻地啜了一口酒,面色却有些yīn沉。
小怜轻手轻脚地放下手中的紫檀木匣子,从随身包裹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却是一排细细长长的金针。他仔细地将金针在烛火上反复烘烤后,才低声道:“公子,时辰到了。”
苏梦枕伸出右手,小怜轻轻挽起他的袖子,用金针先针曲池,去针以后,他才道:“公子,三月前我们已用金针封住那qíng蛊,然后不断施以金针之法,今晚若是顺利,便可彻底痊愈。”
苏梦枕霍然抬起头,盯着他道:“彻底痊愈?”
小怜被他那奇怪的眼神一瞧,反而觉得心里发虚,原本有十成把握的事已变了味道,硬着头皮道:“是……是。”
苏梦枕不知为何冷笑连连,却也不再做声。
小怜壮着胆子施针数处。苏梦枕额上冷汗溢出,只觉腹中奇痛难忍,甚至可以感觉到一种奇怪的麻痹感正从指尖升起,他咬紧牙,一声不吭。
当金针走入中脘时,苏梦枕背已湿透,嘴唇甚至咬出血来,小怜一见大惊失色,忙想要拔出金针。苏梦枕以手止住,片刻后他开始大吐不止。小怜吓得不知所措,还以为自己扎错了xué道。不过多时便见一条小小的物体从苏梦枕口中吐出,类似蛇形,长约半尺,在秽物中蠕蠕爬动着。
小怜的脸已因恐惧而变得发青,苏梦枕的呼吸却已慢慢恢复平稳。
“现在总该好了。”他静静地道,接过小怜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
……
柳三月并没有食言,第二日一早,便带着唐悦一起出去。
唐悦终于见到了唐漠。
虽然她早已知道唐漠现在已忘记了她,亲自确认的时候,却还是感到痛心。
唐漠不再是当年英姿勃发的青年,他已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机器。只要轩辕迟迟一个命令,他的剑便会毫不迟疑地削下敌人的脑袋。
哪怕那个人是他曾经关心关爱的妹妹唐悦,结果也没有任何不同。
然而唐悦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手里并没有剑,而是正捧着碗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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