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也逍遥_茗末【完结】(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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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冷玉还是不解,脱口而出:“那你不是……”

  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刹住,脸上又红了一圈。

  如果宁卿只是个下人,这话还说的过去,可他的身份不是她夫君吗?同桌吃饭总是没有问题吧。

  宁卿脸上也带了一抹笑意,摇头道:“我只是公主夫侍,并不是正夫。与公主平起平坐,宁卿还没有这个资格。”

  夫侍的地位,就相当于妃子,没有特许,哪里能够与君王同桌。

  真是复杂的很,薛冷玉咬了一口饼,慢慢道:“宁卿,我不管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你若是一直这样,只怕是我就改变主意不想再和你一路去莫国了。”

  宁卿面色一变:“冷玉,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自然不满。”薛冷玉道:“我都说了,不管这公主的身份我承认不承认,我始终只是把你当成朋友,你若能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便什么都好说。若你非要想着什么君臣,什么公主夫侍的,我宁可一个人自己找路回去。”

  4楼

  这剩下还有好几天的路程,要是始终对着这么一个大男人小心懵懵,卑躬屈膝,那该是多么难过的事qíng。

  宁卿无奈,心中却是一抹柔和并着酸涩慢慢化开。

  她将他当朋友,他受宠若惊。可她心中却无他,甚至没有打算再接纳任何一个男人,却叫他如何能舒展心胸。幕渊女子,不说皇室,便是贵族大户,也多有众多夫侍,这一生一世只想守着一个人的,却是凤毛麟角,几乎没有。

  不禁有些嫉妒天牢里的那个男人,有这样的女子牵挂始终,夫复何求。

  宁卿缓缓的拿了一块饼送进嘴里,有些食之无味。可看了他不再坚持,薛冷玉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想着也许开始的时候他会不太适应,只要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能放的开来。

  宁卿为了赶时间,便命两名手下轮班赶车,日夜jiāo替。那原本要四天的路程,在这样的急行之下,竟是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就到了莫国的境内。

  而薛冷玉这两天一夜,便在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实在无聊,白天撩起窗看看外面的风景,晚上便跟宁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到半夜。

  宁卿是个极规矩的人,虽然一直同处在狭小的车厢内,却是规规矩矩的不曾有过半点逾距的行为。晚上睡觉时,也是紧挨着一边的车壁,就怕薛冷玉敏感多想,竭力和她之间拉出最大的距离来。只有在她熟睡中替她拉起踢乱的被子时,那眼中淡淡柔qíng才会无可掩饰。

  薛冷玉不知道这路程具体有多远,再问了无数次的还有多久之后,终于等来了宁卿一句:“到了。”

  宁卿将撂起的车帘放下,笑道:“别急,只是到了莫国,离国都尚有些距离。今夜脚步不停,也要到明日天亮方才能到。”

  “恩。”薛冷玉听了这话,不知怎么竟是有些轻松下来。

  经历了这许多事qíng,她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再见殊离。更不知该怎么向殊离说出自己这身份。

  心里烦闷,不由靠在车壁上轻轻叹了口气。

  宁卿不由的笑了道:“这马上不是要见到了吗,怎么反而叹起气来?若是不想见,我们回头便是。”

  薛冷玉听出宁卿话里的调笑,知他是有意在逗自己,可却没有心qíng和他斗嘴,看了他一眼,反而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掀了帘子看窗外已经迷茫的夜色,哀哀道:“你不懂的。”

  “这有什么不懂的。”宁卿道:“想见自是想见,只是如今事qíng太多,怕是这一刻见了,下一刻又难免分离。何况久散不聚,这心中感慨,自是良多。”

  薛冷玉听到宁卿讲的真切,不禁心里一酸,眼泪都要流了下来,红着眼瞪了宁卿一眼:“懂就懂嘛,非要说出来gān什么!”

  宁卿万没有料到薛冷玉竟然此时心qíng忧闷到此,能被自己一句话说的哽咽,不由的稍有些慌了,急忙从怀中掏出方雪白的丝绸帕子,凑上去些想替她拭了眼边的泪,却又怕薛冷玉不愿他如此亲近,有些尴尬的将丝帕递在她手边,小心懵懵的斟酌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薛冷玉正用手背在眼角擦着,见宁卿了丝帕过来,一直知道宁卿是个讲究的人,此时见那方丝帕雪白gān净,竟是有些不好意思将它弄脏了。正要说不要,想着是他惹的自己难过,便又恨恨的接了,胡乱擦了一擦。

  见薛冷玉不拒绝自己,宁卿心中略松,方才笑了。

  “你一个女孩子,要面对这么多事qíng,确实难为你了。”宁卿缓缓道,也顺着开着的窗望了出去,夜色渐深。

  在倾国倾城的时候,他对薛冷玉就有着一丝敬佩之主。虽然只是个女子,还是个有那样不堪身世的女子,可薛冷玉所做的事qíng,不论是公是私,都有着和别人截然不同的地方。有些地方,让他也不得不自叹不如。

  可不管怎么样,他却只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就是有自己的坚持,又如何能扭转乾坤。这世上有很多事qíng,便是权高如一国之主也不能随xing,又何况是她。

  见宁卿将她说的可怜,不由得心里有些不痛快,薛冷玉不禁撇了撇嘴:“你还不是一样?从出生便背了这么一个包袱,一辈子背束缚,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能爱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的江山拼的死而后已,又有谁会记得?还不如我……我虽然辛苦,好歹是为了自己。”

  薛冷玉这话,说的宁卿面色一暗,便决定一生忠于淳于王室,便是别无选择,他心里,又何尝没有过哀怨。

  见宁卿瞬间变了脸色,薛冷玉心里一愣,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是有些过了。这般生生撕开别人心底伤口的事qíng,是怎么也不应该的。想着错了便认,她连忙qiáng带了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宁卿在听她嘲笑自己的时候,心里便黯然了一下,还不及再多想,又听薛冷玉道歉,心下更是愕然,便连忙道:“宁卿岂敢生公主的气。”

  宁卿这话说的便生疏,薛冷玉只道他还是生气了,便讪讪笑道:“大家随便聊天,我有时候口无遮拦了一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薛冷玉认真的歉意,让宁卿心中有些暖意。深宫大院,比你权大的便是高高在上,比你权小的便是阿谀奉承。何曾有过什么人能如此坦率直白的与他平等而视。虽然以前他便知道薛冷玉是否样的人,可是当时毕竟不知她的身份,所以方得如今,才能有这样的触动。

  见薛冷玉理亏的看着他,宁卿不想和她弄的生疏了,也便放松的笑了一笑:“我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你说的,全都是事实。只不过这些事qíng,我平日里并不会刻意去想,刚才你这么一下子说了出来,我也多少有些伤感。”

  这话倒是实在,薛冷玉望了宁卿多少有些苦涩的脸,叹道:“这天下这么大,怎么会偏偏有我们这么倒霉的人啊。”

  看了薛冷玉和自己似乎是同病相怜的感觉,宁卿心中苦涩竟然少了几分,迎着薛冷玉的目光微微笑道:“冷玉……”

  “恩?”薛冷玉随即应道。

  宁卿淡淡道:“若是殊离注定无法卸下自己的责任,若是三个月后幕渊和平渡过此劫,若是有一天,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太累,不如……我陪你离开这一切。”

  宁卿这话,是要和自己私奔?

  薛冷玉一愣,却在宁卿随即的笑容中,知道他只是在说笑而已,便也就笑道:“好啊,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娃娃亲呢。就是我们一起走了,也名正言顺啊。你长的这么帅,我可不吃亏。”

  说说笑笑中,薛冷玉的心qíng也好了许多。原本纠结的事qíng,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解决了。

  这一夜两人都有些失眠,直到半夜的时候薛冷玉才在宁卿不住的催促下,闭上眼努力的睡了。要是一夜未睡,明日见了殊离必然憔悴,他这些日子没见自己,想来本就不安,再见了这般模样,还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薛冷玉闭上眼胡思乱想了一会便也就睡了。宁卿却是眼眸微眯怎么也睡不着。静静看了大半裹在被中的睡颜,心中很乱。

  刚才说要和她一起离开的时候,固然是觉得气氛太沉闷想要开玩笑调节一下她的心qíng,也知她会绝不相信。

  可是,在说出来之后,心里竟是觉得,若真有那么一天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和自己有着夫妻名份的女子,虽然有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却是他这么久以来,最没有城府,最令他轻松愉悦的一个。

  晃悠悠的便进了莫城,车窗外渐渐的吵闹起来,薛冷玉在嘈杂声中醒了,揉揉眼坐起身,尚未完全清醒,便急忙的问道:“到哪里了?”

  “已经进城了。”宁卿转脸看了她,不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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