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爷!不要啊_谢宁远【完结】(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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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的心里,将泳池看做是深海。……”

  她第一次遇见有人停下脚步真正细致地看着自己的画,更第一次被人说中自己喜欢画泳池的内心缘由,不由得怔怔地出了神,良久才恢复过来,又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冷不丁问道:“对了,江少找我有事?”

  江邵荣默默地挠挠后脑勺,玩味十足的笑容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两颗整齐的虎牙:“如果喜欢你……也算的话,那么我的确是找你有事呢。”

  她被他信手拈来的冷幽默弄得忍俊不禁,她随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时,见女生们的眼神喷火似的,她又一时逞qiáng地肆意点头,任由江邵荣牵住自己冰凉的手:“江少,要不你请我喝一杯吧。”

  一直到并肩走了很远,快到女生宿舍楼下了,他还死死地拉着她手腕,她忍不住低声解释道:“你还在这儿gān嘛,我刚才就开个玩笑罢了。”

  “这可怎么好呢,”他狡黠地露出无辜的表qíng,眼神不躲不闪地灼灼落在她身上:“可我当真了呀,要不……咱就翻墙出去喝一杯呗。”

  明媚的阳光下,他的笑容热络明亮,令她根本丝毫无从拒绝。

  后来,婉生总是回忆起这次生命里刻骨铭心的第一次的悸动:“江邵荣,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清清楚楚你非善类,却还是忍不住抛弃了理智,无尽地陷了进来。”

  当天,他落落大方地脱下自己的大号白衬衫,整件套在穿着湿泳衣的婉生身上,自然地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她忍住内心满溢的仓皇和忐忑,细致地感触到他温热坚硬的手臂游移在自己湿漉漉的背后,一瞬间太阳xué散发出模糊而刺激的晕眩。

  ☆、【夜深忽梦少年事】(三)

  在江邵荣的身上,始终有种稍稍带着痞气的游刃有余,令她忐忑兴奋,却又丝毫不会感到一丁点的不舒服。

  江邵荣往后常常带她到酒吧里,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却总能细致地维护她的安全。

  他总是熟门熟路地点了最最呛人眼泪的玛格丽特,那真是号称一杯倒的酒,她抿了几口便觉得浑身灼灼发热,视野里慢慢出现了摇晃的重影。

  迷离的橘色灯光下,她年轻的皮肤被照she地光滑如雪瓷,一对剪水双瞳没来由地让他内心升起前所未有的柔软,他淡淡地问她:“为什么想到来学游泳?”

  她怔忪地望了他一眼,才释然了几分,老实说道:“因为……我没见过大海。我很喜欢、很喜欢大海。可惜来到这个鬼地方才知道,这完全是不相gān的两码事。”

  他怔怔地凝视眼前这个单薄而目光洗练的她,良久地沉吟,最终嘴角微微扬起,试探xing地问:“如果我愿意带你去,你会跟我去吗?”

  “gān嘛不去?”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笑容里有种令他喜欢的坦率与直接。

  他只是随口开玩笑要和她不醉不归,她便慡快地仰头灌下一杯又一杯,那时她没喝过烈酒,每每放下酒杯时,双眼都是通红的盈满泪水,他愣愣地看着她,忍不住温和地拦住她:“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女孩子喝那么多gān什么?”

  她抬起脸,迎上他温柔的眼神,笑容里有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生涩和尴尬:“我怕……你觉得我玩不起。”

  他幽幽一笑,放下手指间夹着的雪茄,借着喉咙眼不断窜起的微醺,静静地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我知道你玩得起的,对吧?”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瞬间好烫好烫,而他带着万宝路味道的嘴唇很凉很凉。

  黑暗的卫生间门前,他的一双眼睛比夜色还黑,让她完全不敢直视。见她沉默温顺地望着自己,他便斜过身子将她夹在墙边,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脸颊,嘴唇在她漆黑的长发里艰难地探索着,呼吸着。

  他手指修长,被烟糙常年熏染出一种洗也洗不去的呛人余味,但当她被他的双臂死死扣住呼吸的片刻间,却似乎忘掉了一切,沉醉在这种余味之中。

  从酒吧出来,他神秘地笑了笑,便从老板那儿不费chuī灰之力地借来一辆台湾电影里常见的那种yamaha白色烤漆的摩托车,拍拍后座叫她上来。

  她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丝毫不扭捏,纵身一跃跳上了摩托车的后座,一瞬间胸口微妙地贴上了他宽阔的后背,她有些陷入尴尬,艰难地往后倚着,手只远远地拽起他衬衫的两角,又害怕又不甘心就这样屈服地抱紧他的背。

  江邵荣彼时也不过十九岁,玩心重,像是故意要不依不饶地bī着她自动认输似的,在空旷无人的沿海公路上将车飙到飞快的极限,剧烈的海风将耳朵灌满,她惊恐的尖叫声被淹没其中,挣扎了良久,她终于认输似的将两只手靠在他身侧:“江邵荣你很贱欸!”

  他兴奋地踩住油门,将嗓门扯得很大声:“是啊,我就是很贱很贱,可是有人就是很喜欢很喜欢!”

  他得意洋洋地坏笑着转过脸,本想要好好调侃一番却惊异地发现她脸上似有似无地盈满了刚才被吓到而激出来的泪水,他一抿嘴,不声不响地单手脱靶,轻轻揉了揉她的长发,口吻里是自然而然的宠溺:“好啦,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尽管放马过来……”

  不等他说完,她赌气似地撇过脸丝毫不看他,故意用尽力气将他的腰背箍的很紧很紧,仿佛要扼住他的呼吸似的,却发现对他完全不奏效,于是她灵机一动,索xing嬉笑着用小手指在他腋下轻轻地挠着,见他有些想躲,更快速地挠着。

  最终他竟然没办法只好停下车求饶认错:“我江邵荣打架打破头都不怕,而最怕的就是痒了……婉生,你太凶残了……”

  她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的,唯有这一刻,她像是放下了所有防备,开心地一如所有被宠爱的十七岁的少女:“哈哈,原来江大少也有这么幼稚的死xué啊。”

  “是啊,没遇见你之前我是真的胆子很大,而现在,你就是我最大的死xué呢。”他说得落落大方,她却霎时间慢慢垂下了涨红的脸颊。

  他不动声色地乖乖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神色,趁着她弯腰笑着的时候一把冲过去拦腰抱起了她,赤着脚在深夜的海滩上奔跑着,一直跑到làngcháo涌起的最边缘才将她放在了一块触得到海水的巨大岩石边,只撂下一句:“现在轮到我了吧!”

  她挣扎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到他的一个丝毫不含迂回捉弄,gāngān净净的深吻静悄悄地落在了她惊慌颤抖的嘴唇上,那是对于她从前的人生很陌生的男孩的气息,青涩的,染着一种不断悸动的qíng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婉生像个溺水者,动也不会动,只觉耳边嗡嗡地直响,她下意识睁大眼睛,傻傻地看着他,一眨不眨的双眼生生沦陷在他沉静如海的目光里。

  因为离得特别特别近,她头一次发现江邵荣长得这样好看。

  他高挺的鼻梁亲昵地铬着她,让她有种百爪挠心的感觉,慢慢地,她忘了挣扎,忘了推开他,轻轻将身体贴紧他的怀抱。

  那晚,他们俩擅作主张没有回体校过夜,就那么肩并肩地坐在无垠的海边,他在她身旁打着准备好的应急灯让她好画画,手举得很酸了却也一声不吭,她几次想说什么,却都被他轻轻捂住了嘴巴:“专心画,我喜欢看你认真的样子。”

  她便顺从地微笑着,专注于将面前开阔寂静的深海全部画在了纸上。

  画累了,两人便紧凑在一起躺在cháo湿凉慡的沙子上,一瞬间好安静,静得他摸索着触到她的手腕,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动脉细微的跳动。

  她沉吟了很久,才将自己的全部往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说到最后她失神地望着一脸玩世不恭的他,眼眶微微cháo湿了,嘴角却扬起了弯弯的弧度:“好在遇见了你,每次和你一起疯玩的时候,我几乎都忘了那些事qíng,我几乎会以为我很幸福。”

  他将她的手牢牢握在了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拂去了她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那好办啊,我就呆在你身边一辈子呗,这样你开心的时光就能多一些了吧?”

  那种年少时脱口而出的qíng话,虽然幼稚,却充满一种过去了就再也不会重来的莫名深qíng,她听了也是震动地久久沉默,望着他神色平静安稳的侧脸,淡淡地笑:“一辈子是很长的,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到一辈子嘛。”

  他也温柔地笑了笑,目光无声无息地锁定在她身上:“是呢,一辈子很长,可是如果像我这样,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遇见了我想要守护,想要宠溺的那个人,其实一转眼就会过去呢。欸,幸福的时光总是一转眼就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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