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成调皮的一下,心中也了然。
“那今日你要想父皇提出迎娶文倩的事qíng吗?”不用明说,明澈也能从临成神采奕奕的脸上得知他今日的目的。
临成脸上的红晕更深,调皮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就在两人jiāo谈的时候,不知不觉已走得到了皇上坐在的寝房前。他们向对方点了点头,明澈率先走进了房中。
意外的是,房间中除了皇上之外,二皇子景旸早已到了。他站在皇上的chuáng边,高出一个台阶,微微抬起下巴,从上往下俯视着进入房中的明澈与临成。
明澈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浑然天成的皇者之气,与躺在chuáng上的皇上成为对比,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氛环绕在他的周围。
命运自有天定。不知为何,这句话出现在明澈的脑中。或许从一开始,妄想以各种手段改变天命的人在某些时候或许也会感到时世的无奈。
就如他?明澈心中对自己嘲笑了一番。一个人能改变什么呢?有时候只能随波逐流,到最后迷失罢了。
“儿臣参见父皇,祝父皇圣安。”明澈与临成跪了下来,只见皇上抬了抬手,免了他们的礼节。
景旸对明澈与临成点头示意。明澈感到当景旸的眼神掠过他,其中闪过的光芒令他背脊感到一阵寒气,而他看临成的目光中似乎有着异样。
“你们,咳、咳,”皇上开了口,带着虚弱的语气缓缓说道,“都来了,那就开始吧。”说完,向景旸点了点头,景旸对门外的林公公使了个眼神。
明澈与临成回头,只见公公托着皇上的亲笔书函走了进来,清了清嗓子,读道:“因皇上龙体欠安,原定chūn季举行的皇子妃封定仪式提早于一个月后举行。而选妃的正典不再另设日子,今日之内便将定下记入本中。”
明澈看了看重重帐幕中的父皇,想必他身体定是虚弱,熬不过今年的严冬了。虽然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他的亲近与疼爱,但悲伤的心qíng还是令他胸前一紧。
临成的脸上泛起红晕,对明澈使了使眼神,意思他先说。明澈对他一笑,心中暗叹他的害羞,毕竟年龄还小。
“父皇,儿臣愿娶名烈名将军之女,若冰为皇子妃。”
明澈的话虽没有让景旸感到意外,但景旸放在身侧的双手却不自主地握紧。冷肃的眼神如利箭一般刺向明澈,只是他低着头,并没有察觉。
“这……”皇上的声音停了停,说道,“这样让朕为难。因为旸儿早已与她定下婚约,并也要与她成亲。”
明澈抬起头,眼神无比的坚定,说道:“父皇,请将他许配于儿臣。”
“澈儿,你自小受尽六宫宠爱,而旸儿却并没有与你一般,”皇上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何不就这样让你的弟弟一回。”
明澈抬头看着景旸,眼神第一次没有回避,望入他的双眸之中,那坚定的眼神让景旸也不尽为之所撼,愿意为他只是从小受尽宠爱,懦弱之人,没想到也会如此。
景旸心中暗自一笑,从来他就不把明澈放在眼里,特别是若冰,绝对不会让给他。
明澈一个字一个字,却清晰无比地传入各人的耳中,将景旸打入地狱之中。
“我已经与若冰有了夫妻之实。”
顿时如风云色变,门外的细雪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带着某种剧烈的感qíng,猛然撞击着景旸的心口。
说谎!想起那夜与她共枕,就算无肌肤的接触,为何她还能接受他人!景旸可以感到他几乎要冲上前去,按住明澈,将他打倒在地,质问他真相。
可是他不能!只能忍受他继续在他耳边说着。
明澈跪了下来,说道:“请求父皇原谅儿臣,儿臣自小与若冰有了婚约,如果不是霍府的事qíng,早已迎娶她作为妾氏。儿臣对她qíng深意重,现在她已是名将军之女,便可光明正大地娶她为正妃。恳求父皇忽视儿臣的心意!”
皇上没有再说话,而景旸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恨几乎要将明澈撕成两半。临成看着他们,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扑通一下也跪了下来,说道:“父皇,既然大皇兄已经与名家小姐有了夫妻之实,就成全他们吧,难道除了这样还有其他的办法吗?如果处罚了大皇兄,那名家小姐也只有死路一条啊!”
景旸此时的心全被明澈的那句话而占据,他紧闭双唇,胸口第一次深深地起伏。
皇上的沉默似乎到了尽头,只听到轻轻一叹,说道:“旸儿,你随意挑选一人吧。”
他的话让景旸难以置信,转头看着重重帐幕里的父皇。
“父皇!为什么?”
“怎么,朕的话你忘了吗?”帐幕里传来皇上低沉而坚定的声音,像是控制着景旸的线一般,制止了他。景旸看着明澈与临成下跪的身影,顿时一阵带着恨意寒光显现在黑瞳中。
“好,我要娶冯家的千金——文婧为正妃。”他的声音不急不慢,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临成,一字一句如万刀刮在了临成的心中。
临成蓦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伤害,看着景旸毫无表qíng的面容和yīn冷的双眸,心中不禁一阵战抖,问道:“二哥,为什么?”
景旸没有回答他,眼睛盯着明澈。
明澈也抬头望向景旸,带着不可置信的神qíng,像是深深地指责着他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
“父皇,儿臣心意已决!”
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理,还是真的有其他的原因,景旸已不想在探讨,只觉得妨碍他的人都不会有好过的一天!
“不,父皇,我求你!”临成连称谓都顾不上,只能不断地喊道。
明澈刚要开口,却听见父皇费力地大喝一声:“临成,你年纪还小,本来今年选妃就不该到你。这次你皇兄既然点名提到,按照辈分和规矩,父皇也帮不了你。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父皇……”明澈看到临成眼中的泪几乎要夺目而出,于心不忍。
景旸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径自走了出去。顿时外殿的护卫站在门前,喊道:“恭请两位皇子回宫!”
明澈见临成望着父皇的chuáng,yù言又止,急忙拉起他,在他耳边说道:“临成,先走吧!这样下去也没有用!”
说完便拖着他离去了。
他们的身影从寝宫外的庭院渐渐逝去,淑妃从寝室内的屏风内走了出来。
她紧紧将手绢握住,脸上的泪痕不断地重新显现,擦也擦不掉。淑妃慢慢地走向皇上的chuáng边,坐下,开了口:
“皇上,这是何必呢?”为何要如此辛苦,都是皇上的孩子,到头来却谁也不能称心如意。
“明澈是‘她’的孩子,景旸是‘她’的孩子,两个人我都不想误啊!”皇上的话中隐含着另一种意思,“而且冯将军是在朝中唯一势力能与名将军一比的人,景旸决定的对,只能这样才能顺利登基……”
二十年前所作的事qíng,到现在而来突增伤心与悲哀,为什么当时不顺其自然,一时的激动的结果让往后的日子都负上更沉重的代价。
“那当初为何要将他们的身份……”淑妃悠悠地说着,最后叹了气,“景旸现在的神态举动都越来越有‘她’的影子啊,难道这就是您要的结果吗?”
“不要再说了,事qíng已经如此,没有再转弯的余地。”
他的话让淑妃心中升起了怨气,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
“皇上,静楠与明氏,你到底……”
只听见帐幕之中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声。一切已成往事,一再地追寻只是徒然罢了,淑妃心中深知这个道理,却无法忘怀当年静楠死在她怀里的qíng况。
淑妃看着窗外,回忆着。
静楠最后对她说了一句,好好照顾孩子。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虚弱的身子和jīng神受不住真相的打击,她的双手停止了抖动,从心口的剧痛中解脱出来。
那从小带着的隐疾,在寒冬之夜,夺取了她脆弱的生命……
正文 皇子婚宴
陷入冬季最寒冷的时节的丰宁,似乎没有被皇城中最盛大的婚礼所沸腾。稀少的行人还在集市中买卖着仅需的用品,缓缓飘落的雪将城中人家的大门紧紧地扣住。
圣宁宫内布置地喜气洋洋,宫人们不断地在殿中穿梭,设置喜筵的景辰宫也人声沸腾,和宫外那冷肃的气氛成反比。
明澈站在寝室的门前,踌躇不前。只听见里面传来若冰的声音——
“是哥哥吗?”
他叹了叹气,只能推开门走进室内。看见若冰穿在素白的袍子端坐在chuáng边,明澈瞬时对上了若冰清澈的双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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