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轰"地一声,仿佛整个世界坍塌掉。
一直以来,那份感qíng,被她视若珍宝,视若后宫黑暗生活中的一线光,视为她斗争下去的唯一jīng神支柱……
老天,竟跟我开这种玩笑。
绿罗说一句,便觉心被生生撕掉一块,直至千疮百孔,血ròu模糊,零落于尘,痛到麻木。
赵雪柔厉声道:"绿罗,你只不心怀嫉恨,便那这些混话来诓我!"
绿罗嘲讽道:"小姐冰雪聪明,偏生在感qíng上糊涂得很。嫉恨?我是恨。恨从小到大,他眼里只有你一人,恨只有在看你时他眼中才会有真正的柔qíng蜜意……可我又可怜小姐,再宠爱着你,还不是把你送出去,把你利用得彻底,欺骗得彻底……"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
腿如铅重,再也迈不动半步。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往宴席的地方奔去。
偌大的宴会,若gān大臣。赵雪柔突兀地闯入。
众人噤声,打量来者。
众人或奇怪或探究……无疑都觉惊艳--这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纵使在缤纷四she的后宫,这位主儿无疑也是艳压群芳的。
绝伦的容貌,茫然无措的眼神四下搜寻着,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
"哥!"一声无助的轻唤,只见那女人跌跌撞撞奔下赵毓言大人。在座有些人明了原来这位是赵毓言的妹子--敏妃娘娘。
"哥!"又唤一声,一脸悲戚,整个人几yù摊倒在地。
赵毓言一个紧步上前抓紧她,低声斥到:"雪柔,你这是做什么?!"狠心掐住她的胳膊,提醒她这是在百官之前,更有皇上在场。
突如其来的痛,身体是痛的,心在煎熬,等待一个答案。在疼痛的刺激下慢慢的恢复了神志,对自己刚才的莽撞与傻气,顿觉茫然,沉重的悲哀涌上了她的心头,迷离中只见赵毓言边上就是那个人,仍旧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赵雪柔含泪低声哀道:"哥,你随我出去,我只问你一句话。"
赵毓言只得对皇上请示道:"敏妃娘娘玉体不适,容微臣做大哥的送她回去安歇。"
"下去吧。"赵雪柔听得一声没温度的命令,厌恶吗?而赵毓言身后那个人还是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真的是那样子的了,否则他的脸色怎一点点都未曾改变过?仿佛根本没我这个人,根本没人出现在这宴席间……
赵毓言把赵雪柔架出来,一眼瞧见在一边的神色怪异的绿罗,二话没说,使足气力甩了她一个耳光:"不识好歹的东西!在娘娘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
绿罗的身体被连带着甩到一边,含泪道:"我这样做也是为主子好。"
主子?她说的是我还是他赵毓言吗?为他好……呵,这是怎么一出乱戏啊?
赵毓言,你还要演戏么?你告诉我实话好不好?求你一次,哥,求你告诉我……你骗得我好苦,竟把感qíng也算计在内……
一片混乱中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给架着,仿佛回到若雪轩,仿佛看到以前的事qíng,好累,想休息一下,好蠢,自以为是的笨蛋……这里不好玩,可不可以回去?那个他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他,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想回……
费力睁开眼睛,是若雪轩。
赵毓言,是不是每一步棋都是你设好了,只等我去走?
唉,罢了,真是一场糊涂的爱。
可那一刻,心生生被撕碎的感觉,却是痛入骨髓。
错,就错在,自己一直把感qíng当得太重。
否则,任凭人家怎么设计,也不会栽进去呵。
真傻。看得透功名利禄,却看不透一个qíng字。
所谓缘分,所谓爱qíng,只不过是无聊人士编出来消磨时光罢了。忆起当日,她同红牡丹去看见的那些她所救助的人,有在孤岛上等死的青楼弃女,有天生残疾、生来便被人抛弃的儿童,有朝夕不保的贫苦人家……想来,若是自己生在一个天天为填饱肚子奔波的家庭,也不会无聊到顾忌什么爱不爱,也不会为了所谓的感qíng受这些罪……
好了,好了,想通了,不想了……
……
赵毓言,我拿什么来跟你斗?
我有的,实在太少。
然而再少,也要试。
我说过,我喜欢赌。
更何况现在,我毫无牵挂,一无所有。
……
"好个丫头,要睡还赖在我chuáng上睡。"本想大声骂一句,给自己提提jīng神也好,说出口才知道气有多虚。
这名小宫女从昨天晚上便守着,哪敢睡深?此时朦胧中听见声音,连忙抬头,见敏妃娘娘已睁开眼睛,喜道:"娘娘醒了。"
"吓什么!只不过贪睡,多睡了些时候。我现在又渴又饿,吃的喝的都端进来。"虽没的气力,却霸道得很,那名小宫女以为没什么大碍,心下欢喜地出去转达娘娘的吩咐……
"妹妹醒来就好。身体怎生这么虚了?动不动便晕倒吓人。"赵毓言次日下了朝便过来探望赵雪柔,见她已醒来,忍不住说教。
赵雪柔闻言,已然无事,并不搭言。
熏香丝丝入鼻,赵雪柔躺着,慵懒地闭着眼。赵毓言静静地坐在对面,凝望着她,也无语。
诡异地安静。
这种宁静很快便被人打破。
赵雪柔睁开眼,只见绿罗跪着,低头道:"奴婢昨夜混说了些糊话,娘娘恕罪,奴婢该死。"
该死?呵,该死的人为何还在这儿?
"哥和绿罗二位这是唱的哪一出?罢了,我懒得管那么多。出去吧,你又何罪之有?"摆手赶着绿罗,不耐烦的厌恶。
"怪乏的,哥扶我起来。"赵雪柔伸出手。
赵毓言扶她起来,道:"身体还这么弱,多多休息。"
赵雪柔靠着赵毓言的胸膛,凄声道:"好累,哥。为何咱们一定要这么设计着、欺骗着?以后咱们好好的,好不好?以前那些不管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不管孰是孰非,咱们都不管了,好不好?妹妹真的累了。"说到最后,泪珠一滴一滴涌下,湿了她的脸庞,他的胸膛。
声声切入他的心,撕裂。"好!"
一个字,是承诺吗?这个承诺又是真是假呢?
"昨儿皇上来过。"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赵雪柔"哦"了一声,没说话。
又过了许久,赵雪柔似想起什么:"哥可认识内医院里的什么御医么?有没有法子在诊方上弄假?"
"雪柔问这个做什么?"
"不想侍寝。"赵雪柔只说了这四个字,赵毓言明了,只道一字:"好!"怀中的人儿像是顿时轻松了般,乖乖地、安稳地蜷索着,似一只温顺的小猫儿,惹人生怜。
"偏生你就有这般的信心,知他会再来。"
"这么个美人放在这儿岂不bào殄天物?"
"哪有这么不知羞的?"赵毓言溺爱地笑着。
赵雪柔不以为然,反问:"哥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是,红颜祸水。"赵毓言叹道。
赵雪柔反笑:"哥是蓝颜祸水。"
恩?
"长得美的女子是红颜祸水,那么温润如玉的男子便是蓝颜祸水了。"赵雪柔解释道。
赵毓言轻笑一声--她的脑袋里永远会不时地冒出些奇怪的想法。
怀中的人儿迷糊地睡着了。手臂有些酸了,他却舍不得换了姿势,凝望着她,一时失神。直至门外轻咳一声,他才醒过来。
缓缓放下她,轻声出来,陪着皇上到外面。
"今日怎样?"韩敬瑭淡淡地问。
"好多了,多谢皇上关心,娘娘幼时臣疏于管教,以至于如今不知礼仪进退,望皇上见谅。"赵毓言也是淡淡的。随后,便告辞了。此地不易久留,再留,怕是失了心魂。
走想外面的赵毓言感觉到身后那人的眼光深邃,似剑。他吃醋了?如此霸道的男人,yù把他在乎的一切紧紧握住
若雪轩慢慢热闹起来。
后宫之中,热不热闹,还不是看那一个男人常往哪里去。
"身子不好便不要在风里chuī。"略带责备的声音,虽仍旧没有温度,但她亦不奢求什么,这样亦足够,她已经赢了,尽管惹出了那么一件让她措手不及的事qíng。也好,如此,她再无牵挂,要赌,就赌个痛快,就此狠赌一把吧。
"哪有那么柔弱?"赵雪柔道,"我在看,那里架个秋千可好?"手指院中一处。自从若雪轩重新热闹起来,她待他,一如既往地自然,不守虚礼,仿佛那段冷落根本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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