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肉不欢_橘花散里【完结】(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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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石头要了十根油条和三碗豆浆,给自己要了白粥和咸菜,正要关门时,那个蓝衣人如赛车漂移似地忽然从转弯角出现,走了过来,站在我门口笑道:“姑娘,早啊。”

  他穿着半旧蓝色窄袖布袍,头发用同色软巾束起,腰间系皂白色宽腰带,扣着枚蝙蝠铜扣,乌木剑鞘上缠着两条黑丝结,通身无半点装饰。他五官看起来和打扮一样严肃,说话抑扬顿挫,正气凛然,让我忍不住想起《包青天》里嫉恶如仇的御猫……鬼鬼祟祟的我和石头,在他锐利眼神的审视下,如老鼠般无处遁形。

  “早。”我给他看得很紧张,便随口应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想掩门,

  “等等,”蓝衣人叫住我道,“你……相公可在?”

  我衡量二人武力差异,死也不敢说石头不在身边,便硬着头皮道:“他还未睡醒。”

  蓝衣人又看了我几眼,忽然笑了起来:“若小兄弟醒来,在下想请他去大堂喝杯薄酒。”

  “我会转告的。”余音未落,我立刻关上了门,远离危险人物。

  蓝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最终离去。

  我心神不定地等了半响,石头终于回来,我将蓝衣人那番话统统转告,石头也很是惊疑,不知对方相邀究竟是何用意,亦怀疑他是昨夜窥探之人,他琢磨再三,应下这场鸿门宴,要去调查qíng况。

  我反对,并使出撒娇、撒赖、撒泼等种种手段,试图让他卷包裹跑路,可是男人心里都有一个坚持和一条底线,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而那场血海深仇,正是石头心里最敏感的那条线,一日未雪,他就永远不能平心静气地陪我过普通日子。

  最后,我放弃了,拿过易容工具,帮他把掉了几缕毛的假胡子重新补了补。

  石头坐得不太安分,他抢过我的手指,吻了吻,慎重承诺:“若他不是杀父仇人,我便立刻陪你走。”

  我问:“若他是冲着宝藏来的呢?”

  石头点点自己的脑袋,自信地说:“宝藏全在里面,谁也抢不走。”

  我苦笑着点头,收拾工具的时候,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又犹豫起来:“如果……他是昨夜窥视的那个人,知道宝藏落你手中,抓我去严刑拷打,bī你将武功秘籍统统默给他,怎么办?我觉得这机会蛮高的……”

  石头独行惯了,一时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死死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最后诡异笑道:“让你看起来没勒索价值就好了,易容工具重新拿出来……”

  我:“……”

  两个脑袋又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商量了很久剧qíng设定。石头对我登峰造极的狗血能力钦佩不已。

  半个时辰后,房中传来一阵摔盆砸碗劈凳子的混乱,伴随着男人骂骂咧咧的吆喝声和女人的尖叫声,我嘴角挂着块乌青,脸上肿着红色的五指山,一个被家bào后的可怜小媳妇,就这样新鲜模样的出炉了。

  “不贤不惠的妇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若再管闲事,我就休了你!”石头“怒气冲冲”地甩门去找那蓝衣人喝酒,走前小声叮嘱了一句,“你尽量找个人相伴,别落了单。”

  “快去快去,别露陷。”我送走石头,在窗口探头探脑地看了许久,见掌柜娘子从远处走来送油条,急忙坐在窗边,拿出金马奖影后的演技,回忆当年在龙禽shòu处受的苦难,很快挤出几滴热泪,用绣花小手帕擦了又擦,不停抽泣,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掌柜娘子走到近处,放下食物,看着我皱了半天眉头问:“你怎么了?”

  我立刻拉着她,像竹篓倒豆子似地哭诉:“我那当家的好不要脸,家里小妾都三个了,还要到处逛窑子,我给他找的姑娘不合心意,便拳脚相加,动不动就威胁要休了我,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啊?”

  掌柜娘子深有同感道:“男人都是这德xing,怪不得你昨日给他找……我就想天下哪有不吃醋的女人?你还身怀六甲的,那家伙看起来年纪轻轻,长得也清清秀秀,怎做出这等无qíng无义之事?”

  我摸摸肚子,继续狗血:“父母之命,有什么办法?我们早就不同chuáng了,他只恨不得我这huáng脸婆早点死掉,改娶那只叫柯小绿的狐狸jīng表妹过门。”

  “这可不能便宜了他!”掌柜娘子恨得牙痒痒,当场教授驯夫之术,“男人就得大棒子打着,所有家当收着,平日里小意温柔地对着,蜜糖棍子一起上,才会服服帖帖。你看我家那色鬼,现在我要他跪算盘,也不敢说个半个‘不’字。”

  我一边点头一边盘算,石头的家当都在我手上,他身上大概就几十两银子,又给那群老姑娘吓着了,估计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他去青楼寻花问柳,只要小心乡下天仙妹子来勾引就好。

  掌柜娘子同仇敌忾地陪我骂了半天男人,还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堆市井粗话,那激动的语言和丰富的举例差点把我洗脑成功,以为石头真是负心寡qíng之徒,活该天打雷劈……

  “我去给你拿些药油,再将厨房里炖着的猪脚huáng豆汤给你来上一碗,”掌柜娘子可怜地看了我一眼,叹息道,“那玩意最丰胸催奶,你得好好养着身子,待生个大胖儿子,便在夫家站稳跟脚。”

  我回忆梦中胸怀最少E罩杯的乡下美人,再看看自己还不到B的小飞机场,立刻擦gān眼泪,发誓要多喝两碗,以防梦境成真。

  “你男人真混蛋!那么清秀贤惠的媳妇也舍得打!”掌柜娘子骂痛快后,匆匆甩下最后一句话,经过走廊时又和几个路过的女人碎嘴地议论起来,估摸我们夫妻不和的消息会传得很快,料想不会有哪个傻子用对方恨不得早死的huáng脸婆来做威胁。

  我顺利完成石头布置的任务,低头整整衣襟,揉揉脸上的易容,满意地坐等喝汤。

  一阵qiáng风chuī动木门,chuī乱了我的头发。一条黑影遮住阳光,投在我身上。

  我迟疑、缓慢、惊恐地抬起头。却见拓跋绝命站在面前,睁大暗金色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脸上的“伤痕”,又是心疼又是难过:“他打的?他怎舍得打你?”

  这家伙不是走了吗?为何会在这里?刚刚的话他听了多少?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嘴张得可以塞下个jī蛋。

  拓跋绝命渐渐愤怒起来,握住刀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bào起,他气得狠狠一掌将桌子劈成两半,仿佛还不够泄愤,拔出腰间飞索和短刃,转身往楼下走去。

  我见状不妙,飞扑上去拦住他问:“你要gān什么?”

  拓跋绝命bào怒喝道:“我去找石头算账!揍死那养不熟的láng崽子!”

  不是吧……狗血剧弄假成真了?

  劫持

  美貌动人楚楚可怜弱智小白女主,带着慈悲圣母光圈,死心塌地跟随邪魅bàonüè残忍负心汉,结果惨遭nüè待,前英俊潇洒温柔单纯健气男友见义勇为,愤而拔刀教训负心汉,救女主出苦海生天,从此双宿双飞。

  阿弥陀佛,悲哉悲哉……

  拓跋绝命身高腿长,跑得又急又快,我迈着两条小短腿后头追,还无师自通地使出一招高难度棒球滑垒技术,总算连滚带跌地拖住了他。

  古代客栈没隔音设备,我们动静太大了,客栈住宿人和客栈仆役们都探出头来看热闹,待视线扫到拓跋绝命俊容上,大妈大娘大姐小妹小萝莉们此起彼伏地“娇”嗔一声,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定从小青梅竹马,私定终身,后来父母之命远嫁他方,男回来后发女已嫁为人妇,却不能忘。”这正常派。

  “肯定那狐狸jīng不知使了什么风流手段,蒙蔽这俊俏小哥,和他红杏出墙勾搭成jian,丈夫发□,愤而对她拳打脚踢,俊俏小哥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出手gān掉丈夫,从此和狐狸jīng远走天涯。”这酸葡萄派。

  “那jian夫一身江湖打扮,不像好人,两人眉来眼去,故作相恼,实相识。想必女厌倦了总打骂自己男人,所以雇佣杀手想将他gān掉,装模作样出来拦一拦,将来官府问话,有大家作证,她好推脱。”这yīn谋派。

  “那男人长得如此貌美,说不准山中狐狸大仙变,何为不来找奴家……”这聊斋看多了。

  “……”

  众目睽睽之下,我难堪至极,只想把某只搞不清状况“狐狸大仙”拖去做皮糙……

  拓跋绝命扳开我拦着他手,大步流星地往楼下走去,口中嚷嚷道“妹子你不要求,他吃准了你娘家没人出头,才敢欺负你。我们糙原人家一头牛换回来媳妇都舍不得下狠手去打,他倒舍得把你打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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