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特穆尔的骑术岂是chuī出来的,用疾如流星来形容都不为过。粥粥眼看着他越来越接近敌营边门,自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特穆尔在前飞走,粥粥虽然脚下还是狂奔,心里却是不再有所指望。
谁知此时只听一声pào响,斜刺里杀来一标人马,挡住特穆尔前进的道路,看那衣甲,正是刘仁素手下将士。特穆尔一看不妙,立刻带人朝北飞驰。那些原本跟上粥粥准备厮杀的高手见此只得放下粥粥,前去保护特穆尔。粥粥立刻震臂一呼:“特穆尔跑啦,主帅跑啦。”可惜她的话那些糙原将士并不入耳,倒是有在边缘的人看见特穆尔跑掉,心里恐慌,再无斗志,纷纷夺路而走。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这种败逃的恐慌qíng绪最容易传染,一个跑掉,便有一串跟上。而此时敌营里面又冒其滚滚黑烟,伴着透明的晨曦,非常触目惊心,糙原汉子虽说都是坚忍不拔的好手,但是差在欠缺作战经验,群龙无首,又兼人困马乏,众人狂呼着夺路逃跑,如大堤决口,一泻千里。众好汉jīng神振奋,掩上追杀一段,但最后被刘仁素派来的传令兵追上,谕示穷寇勿追。
粥粥找到众人中站着的满身血污的蒋懋,惊恐地上下打量半天才道:“你受伤没有?”
蒋懋看看周围有气无力坐倒的众好汉,自己也一屁股坐下,道:“我也不知道,被你一问倒好像浑身不对劲起来。现在累得慌,你也忙乎了一夜,坐坐吧。”
粥粥此时也是忽然感受到紧张去后忽然的松弛,犹如当时看到追得她无处容身的天下第一杀手小志在她面前咽气,她那时也是浑身脱力的感觉。粥粥才想在蒋懋身边坐下,忽然又一传令兵飞马赶来,大叫着“将军谕令,所有人等,立刻回撤,不得耽误”,绕着人群呼号着转了三圈,这才打马离去复命。
熊泼辣立即起身呼道:“咱们走吧,既然在军中帮忙,自然要服从同意指挥。走,回去吃热饭睡好觉好好休息去。”
众人都是无力地咧咧嘴,算是笑了,拖着疲惫的步伐朝南回去。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们血ròu模糊的脸上,一个个经过大战后的好汉眉目竟都是那么松弛温和。
人劳累了一晚,粥粥他们带来的马却都是好好休息了一晚,大家都是无力走路,拼拼凑凑,几乎是两人一骑地回家。粥粥一会儿嫌蒋懋血淋淋地难看,要坐前面,一会儿又说蒋懋全身腥臭,要坐后面透气,蒋懋只是笑笑地随她跳上爬下的,反而是熊泼辣看不过眼,说粥粥刁蛮。粥粥冲他做个鬼脸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等粥粥终于安稳下来,蒋懋才低声与粥粥商量,“我们自己绕过去道前面看他们怎么打仗好不好?来一趟不容易,不过你如果累的话……”
粥粥还没等他说完,就笑道:“我不累,我不累,快走。”
熊泼辣在旁边听个分晓,转头道:“又不是玩的,你们俩不要去瞎掺和。”
但是两人兴致上来谁能阻止得住,一起冲着熊泼辣做个鬼脸,放马就绕着营寨跑掉。
来到敌营前门,之间里面鹿柴篱笆之类被烧的“劈劈啪啪”作响,这些粥粥他们一路过来已经看见,里面的帐篷更是没一顶完整的,虽然已是白天,但依然看得到血红的火光在黑烟的裹绕下冲天而起,刘仁素倒提着一把青龙大刀,穿行于硝烟厮杀中,脊背笔挺,状甚悠闲。身边跟着莫修,忘机和玉石等人。粥粥一看就道:“这才是大将风度,大风大làng面前,方显英雄本色。”边说边抽出弹弓,一弹一弹发向抱头鼠窜的敌方将士。刘仁素见此吃惊,转身来看,见是他们两个,似乎是略微笑了一笑,便不再打理,继续纵观全局。
蒋懋道:“他们怎么还不退?”
粥粥道:“难得敌方阵脚大乱,自然是要痛打落水狗。不过他既然叫我们先走,可能他们也快收队了。”
蒋懋“嗯”了一声,道:“敌我兵力悬殊,虽然他们一时方寸大乱,但是等他们醒悟过来反扑的话,我方也是有困难的,再说天色已亮,已经可以看清对方,多呆下去没有好处。”
粥粥道:“我真是没有想道刘将军这么狠,以一对五,那么悬殊的事,今天他出马简直是在赌命,但是你瞧,事qíng都逃不出他的掌握,就连特穆尔会朝哪里逃都被他算得清清楚楚,也就这样的人才可以当大帅吧,又有胆又有谋,还有越到大事越镇定,你瞧瞧,这一眼看过去,也就看到他了,莫修虽然也是高大,但是气势就是逊他几分,我要是打仗的时候,打得心烦了回头看见刘将军稳如泰山的身影的话,一定会心中底气十足,力气加大几分的。”
蒋懋笑道:“你把这对刘将军说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粥粥道:“刘将军这么傲气的人,听了我这话反而会说,这没见过世面的人,连这等小事都可以大惊小怪的。不过他心里一定会因为聪明人粥粥的表扬美上一时半会儿的。”
恰好刘仁素传令收兵,自己提马走过粥粥身边,听得此言,一本正经地道:“不,我会说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屁孩。”
众人本就因为这个意外的胜仗而欢喜雀跃,眼下听得一向不苟言笑的将军如此诙谐幽默,俱各放声大笑,这是这支军队移师北疆以来第一此如此欢欣,粥粥虽然尴尬万分,但是也被众将士的欢乐所感染,一边和蒋懋一起策马飞奔,追上大队,一边也是没来由的放声大笑,原来胜利是这么令人鼓舞。粥粥也明白了为什么刘将军被将士如此爱戴。
众人迎着晨光打马回营,路上一点不敢耽搁,即便是一夜疲劳的步兵都是跑步行进,体力,因平时的训练有素而大显效果。
走了一会儿,蒋懋道:“粥粥,我们别走太快,你看刘将军有意拉在后面给步兵断后的意思,我们要走快了可能错过一些什么。”
粥粥左右看了一看,果然身边全是步兵,心里略有明白,道:“我想刘将军是防着特穆尔醒悟过来追杀上来吧。先追上的一定是马队,所以他也以马队来应付。呀,其实打仗时候经验积累是那么重要,否则即使倒背兵法,临时一定想不出那么细密的主意来。”
蒋懋道:“兵法只是一个思路,教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不能死捧着兵法不放,如果事事都照兵法一成不差地做,那样只会流于纸上谈兵。”
粥粥笑道:“你做生意时候也老是说用到兵法,不妨今天赶路有空,我们找刘将军说话讨教去。”
蒋懋还在犹豫,人家一个大将军,虽然刚才开了粥粥一句玩笑,但现在至少还是在战场上,随时有可能出现出现qíng况,他们两个如果拖住他说话,他会不会一口拒绝?想了一想,对粥粥道:“这样吧,刘将军现在身边猛将如云,我们老是有的没的地拖住他说话也不好,像什么样,不如想出三个问题,非常简单地问了,然后回头自己思考原因,这样他也不会拒绝我们,我们又可以问到自己想要的。
粥粥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我有一个问题是一定要问的,我要问他为什么有那胆敢跳出城墙,主动迎战多数。还有还有,我这个问题也要问,他是怎么算出特穆尔会逃向哪个门的。“
蒋懋道:“你一个小人怎么问那么多,我不能只问一个问题的,算了,反正你要问的这两个也是我要问的,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这么做不会是无的放矢,我想知道他这一场主动迎战的意义有哪些。“
粥粥摇头道:“你这个问题容易变成官样文章,不如我的多了。”
蒋懋道:“我这个问题其实包括了你的所有问题,我的是站在战略高度上的,不过还要看刘将军的态度了,他要是应付应付我们的话,那还真会变成官样文章。”
粥粥道:“你这是自讨没趣。”
说话间,刘仁素的马队已经过来,粥粥一眼就看见huáng金灿灿的刘仁素高大威猛的身影。两人想打马过去,不防旁边钻出来一个个子不高的人,一下拿马挤开粥粥他们的马,挡在刘仁素前面,两眼警惕地看着粥粥和蒋懋。蒋懋知道自己的马是很不错的,这个人的马可以来挤掉他们的马,看那马的样子并不出色,估计是这人与潇子君一样,比较通马xing。蒋懋心想这人可能是刘仁素的家将一类的人,这时候保持警惕也是应该的,只是奇怪,他和粥粥两人在大营进出也不是一天两天,那人怎么会不认识他们俩。蒋懋不yù与刘仁素身边的人起冲突,只得抬高声音道:“刘将军请了,在下与粥粥有三点不明,想请教刘将军。”
莫修回头看见,大声道:“毛老哥,是自己人。”
那人一听,立刻拉开马头,堪堪地从粥粥他们的马旁边擦过,但是又不碰到什么,手段确实是高明。粥粥与蒋懋两人这才得以接近刘仁素。不想刘仁素却是早就看见他们,见他们过来。侧着头,瞥了两人一眼,犹自看着前面道:“我倒是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你们两人偷袭敌营的时候,他们第一次是什么反应?第二次是什么反应?为什么不再偷袭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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