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她好看的么?张蜻蜓不知,只知小豹子气鼓鼓,像只大蛤蟆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看来以后得多逗弄逗弄。
冯遇chūn给儿子办的满月酒是放在晚上,已经订好了酒楼,请了许多亲朋好友。挑在今天这个日子办酒是为了就潘云豹的时间,但是摆酒的其他事宜却有大半是岳父主理的。
红白喜事,历来都是世人联络感qíng,人qíng往来的重要时候。从前冯遇chūn并不像现在这般受章致知的重视,何况生的还是个闺女,重男轻女之风古已有之,所以小桔的满月不过是糙糙了事。
可是现在qíng况不一样,章清芷这回生的是儿子,章致知自从嫁女娶媳之后,家里也没什么喜事,难得有这么一桩,所以就大摆宴席,请了不少知jiāo好友,意思也是让儿子女婿们多和这些人亲近亲近。在官场上混,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甭管买卖成不成,先混个脸熟总是好的。
重头戏在晚上,可冯遇chūn中午就请了他们小夫妻过来,自然是有话要说的。
第195章人市
翰林院是掌管什么的地方?
除了经史典籍,这儿还有一项很重要的职能,就是收集拟定朝廷的各项文书,乃至记录皇朝后宫言行的手札,部分日后要写进史书里的,也是存放在他们这里。
冯遇chūn把潘云豹叫到书房,私下里透露了一个秘密,“皇上此次召潘帅回来,是皇太孙进言的结果,你明白了吗?”
潘云豹怔了怔,要是从前的他,一定会大咧咧地摇头,然后等着人告诉他结果。可是现在,跟着谢尚贽读了一些时的书,这位小舅舅的脾气,是有许多话,许多道理都不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只是点拨点拨,然后让你自己去“悟”。
小豹子悟来悟去悟得多了,脑袋瓜子也多少有些长进,此刻听大姐夫这么一说,就开始动脑筋。
皇太孙在皇上面前这样进言并不奇怪,庞清彦是他的亲娘舅,让他来掌权对于东宫来说,是非常有利的。
只是皇太孙为什么会突然进这样的言?潘云豹心下狐疑,“难道是皇太孙殿下对我们家心生不满?”
冯遇chūn摇了摇头,“我翻看了一下宫中的记载,说是那日,陛下是因着戏文,才来考较殿下的。”
潘云豹明白了,当即追问:“那宫中怎么会突然唱起戏文?”
冯遇chūn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压低了声音,“我悄悄打听了下,原来那班戏是吴国舅送进宫中去的。”
原来又是他小豹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虽说这个事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就一定跟吴德有关系,但背地里说不定也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吴德此人小气非常,睚眦必报。上回媳妇这么样地得罪了他,若是他由此记恨上他们潘家,甚至于在背后下点绊子,也不是太稀奇的事qíng。
潘云豹正色给冯遇chūn拜了一拜,“多谢姐夫出言提醒。”
冯遇chūn笑着摆手,“咱们至亲骨ròu,有什么好客气的?事qíng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我不过是提醒你留个神。原先我也没想到这儿来,是三妹有一回无意间跟她姐提到,好像跟吴德有些不对路子,我才格外留了心。”
他顿了一顿,又道:“吴德这人虽然表面上看,好像不管什么正事,其实朝中不少大臣都与之结jiāo,盘根错节,很难对付。再说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现又在军营这个风口làng尖上,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潘云豹点头谨记于心,却很是忿忿,“这个人,也太可恶了!”
冯遇chūn一声叹息,摇了摇头,“偏叫这种人就是能讨皇上太子他们的欢心,有什么法子?若不是有什么十拿九稳的证据,谁也轻易奈何不了他。对了,你在军营,见太子和几位殿下如何?”
潘云豹实话实说:“太子倒不怎么出来,不过威信仍是有的。二殿下与我们成日摸爬滚打在一块,现在人缘越来越好了。至于三殿下……”
小豹子忽地犹豫了一下,其实李念做的也不少,不过他不跟寻常士兵们jiāo好,而是有选择xing地与部分教官与贵戚子弟们jiāo好。可这些话,却不是应该由他来轻易评说的,于是只含糊说了句,“他也是不错的。”
冯遇chūn微微颔首,心里有了几分数,也不多问了,只是jiāo待他,“你在那儿诸事小心,平安捱到潘帅回来,就天下太平了。”
潘云豹也是这么想的,正说着话,张蜻蜓过来请他们了,“你们在这说什么呢,这么严肃?饭菜已经备好,有请二位大爷赏脸,过去享用吧。”
她来冯家走动了几次,见冯家老小都很随和,就渐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此时笑嘻嘻地牵了小桔过来装丫头,逗得二人一笑,过去用饭了。
张蜻蜓说话算话,小豹子面前还真的端来一盆炖得苏烂的猪脚。这是从章清芷少盐清淡的砂锅里捞出来,又多加了盐酱花椒重新调过味的。
小豹子吃得很欢,也不介意是人家发奶用的。在军营里混了几个月,挑食的毛病是彻底戒了。
饭后就在院中戏耍消停,三姨夫很没出息地不敢去抱小外甥,因为觉得来chūn实在太小了,又那么软软嫩嫩的,他很怕自己粗手粗脚伤到这个小家伙,于是只陪小桔游戏。
要说起来,这位姨夫可比小桔他爹可有劲多了,把小姑娘抛下接下,疯得一头汗,张三姨在一旁看得眼馋,直恨不得自己也化身小不点,让这头豹子带着玩儿。
后来章清芷要哄儿子睡觉,实在受不了他们在院外这么聒噪,gān脆明明白白地送客,“随你们去街上逛逛,要不收拾房间也让你们歇个午觉,否则这么闹,我们晚上是肯定顶不住的。”
张蜻蜓和潘云豹都是活力无限的人物,玩在兴头上,哪里肯歇?当下潘云豹就让小阿桔骑在自己肩上,带着媳妇和小丫头出去逛街了,晚上说好了酒楼再见。
这段时间,娘生了小弟弟,家里忙得不可开jiāo,都好久没人带小桔出来好好玩过了,这下子跟了三姨两口子出来,小丫头就跟鱼入了水,鹰上了天似的,别提有多开心了。
坐着大马车,高高兴兴地跟着他们上了街。因小姑娘看着什么都好奇,老要下来看看,带个马车走走停停的,很是不便。张蜻蜓gān脆让人全都下来,打发纪诚到酒楼去等着,只让安西和绿枝跟着一处逛。
原来出门的时候,张蜻蜓带的是彩霞,只是在去铺子里的时候,把她放下了,答应过这丫头要找机会让她学习,张蜻蜓就不会食言。
绿枝一早已经忙完了铺子里最忙那段时候的生意,把剩下这才jiāo给她,彩霞也是读书识字的,上手起来也很快。
现在店里可有不少人能帮着管事了,不说潘茂广从前派来的两个账房,就是老实巴jiāo的白亮也颇懂得经济之道。所以就算他们三个东家全都不在,店里也是能照常运转的。
绿枝从铺子里出来,径直到冯家来接替,免得张蜻蜓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不过说起来,她也觉得张蜻蜓身边应该添个小丫头了,否则成日就是她们几个,万一哪天都忙起来,她可不就成光杆司令了?
说起来,院里的丫头是不少,可是铺子一大,把人立即全都铺开了,根本没个闲人。
眼见要路过牙市,绿枝惦记着这事,就伸手拉了张蜻蜓一把,“姑娘,要不咱们过去看看,要是有什么合心意的,您就买一个吧。或者送给陆姨也好,她前几日不也老说,身边没个能伺候的,回家还得她烧茶煮饭?”
这话倒是提醒张蜻蜓了,陆真自从过年那会子要看铺,就搬回去住了。其实她也没家,一直都是租赁而居,因为让李思靖住进了唐晟荣家,所以她也就住了过去。
从前找山家说,要在他们这铺子后头再搭几间房,房是搭起来了,可是很快就因为生意实在太好,又给挤占作了别的用途。就是剩下几间休息室,也给一帮子不知检点的汉子们弄得埋汰得不行,陆真这么个爱gān净的人,可下不去脚。
她算来算去算了半天,若是自己一个单身女人租房,租个独院吧,房子大了,她住着也怕。若是与人合租,又实在是很难找到唐秀才这么合适的人。这个秀才虽然啰嗦一点,但心地很好,又爱gān净,很懂礼节,比一般的小老百姓可qiáng多了。
于是顾不得嫌隙,住进那个唐秀才家,张蜻蜓也去看过一回,那是唐家祖上传下来的一所小四合院,正门是三间瓦房,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两边各有一间厢房,一间用作唐秀才教书的教室,对面一间就给李思靖借住。厢房再连着的两间小小耳房,就是厨房和杂物间了。房间都不算太大,但小小巧巧的还算实用。
可是陆真搬来,总不好和自己这么大个外甥挤一间房,而李思靖进了军营,也不是时常回来的,于是唐秀才就在自己书房里搭了张铺,把卧室腾给了李思靖。这也是读书人独有的脾气,宁肯抱着书睡,也不肯把书房挪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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