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敏君看了看青鸾,想了想后,还是沉吟着道:“下一次的银钱什么的,若是短了缺了,你就和我说。”青鸾点了点头,也没多想什么,就是应了下来。这会子,那锦鹭也是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点笑容,回了敏君安排妥当的话。
敏君点了点头,只躺在chuáng榻上做针线,半日也就说了锦鹭好生呆在屋子里歇息的话,没再多言别的去。锦鹭笑了笑,待得一个时辰后,她到底还是披上一件更厚重的衣衫后,出去一趟,再过来回话:“姑娘,那燕王早就募兵完了,今日正正是出城的日子。这会子,早就出了城上了路。据说,连着国丧,也是没怎么过,就是裹上了白布,披上了麻布而,尽了丧也就是了。”
敏君点了点头,正是要说两句,忽而听到外头一阵喧闹,她愣了一愣,那青鸾已经几步走出屋子外,高声询问出了什么事。只是这会子正是喧闹不堪的时候,也没人回话,好是半日,方才有个婆子赶着跑进来,急急地回话道:“姑娘,赶紧收罗一番,外头来了圣旨,这会子满府都是闹腾起来了。”
“这个时候,哪里来的什么圣旨?”敏君愣了一愣,赶紧起身披上衣裳,一面急令锦鹭青鸾两个将箱子里头顶顶华贵的大红洒花遍地绣牡丹鸾鸟花纹的衣衫取来,自己走到梳妆台前,散了发髻仔细梳理了一番,就是自己动手绾发,那婆子见着了,忙就是赶上来收罗,正正经经,一丝儿头发都不曾散了,绾了个双鬟髻。敏君打开首饰匣子,取了两样红宝石鎏金扁簪,再簪上几朵红绒花,便放下手,自让锦鹭青鸾帮着换上衣衫。
好不容易匆匆整理妥当了,敏君只令锦鹭在屋子里候着,自己扶着那婆子并青鸾,急匆匆感到正房那里,差点儿就是与繁君当面撞上。还好这会子,瞧见了屋檐,两人都是缓了缓,方才没有真个对面撞了个正着。
“姐姐,这怎么回事儿?不是才国丧了吗?”繁君脸色有些发烫红胀,瞧着也有些焦急的样子。敏君见了,掠了掠头发就是道:“放心,总之不会是什么大事儿。我瞅着,说不得是好事儿呢。”
繁君听得微微一愣,心里头盘算了一番,却到底有些糊涂,只是瞧着时辰着实不早了,也来不及多说什么,那边就有几个婆子一脸慌乱地赶了上来,连声催促道:“姑娘,赶紧快些来,再过一会儿,可就迟了。”
听得这话,敏君与繁君对视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就是赶着往屋子里去。那几个婆子正是想要随着一并进去,敏君瞅了她们一眼,冷声道:“没瞧见屋子里头乱糟糟的?还赶着进来有什么事儿要回?”
这话说得森冷,那几个婆子都是有些讪讪的停下步子来。
“姐姐,咱们赶紧进去吧。”繁君见着这状况,她唇角微微一撇,拉着敏君往屋子里去:“和这些计较什么,不都是那么一回事。”
而后,便是摆上香案,众人跪下,一番事儿做完后,照着之前做过一次的礼数,又折腾了一通。那圣旨的内容方才清楚明白,落入众人的耳里。
徐允谦被调职至燕京,为户部侍郎,筹算河南一带的农事。这算起来,那户部侍郎一职,竟是颇有些不上不下,等同四品,原算是高迁的,但这职位却又有些异样,与寻常的不同。
这知道的人,不知道的人,心里各有所想,但也不能露出丝毫异样的神色,自是磕头领了圣旨,不再多提。
第二章细事
这事儿,众人各有嘀咕的地方。
但已然下了圣旨的。还有什么说的地方。就算是敏君这样略略晓得一点历史的,也是摸不准这里头有什么不同的。还是她瞅着徐允谦的脸色稍稍一僵,方才察觉有点什么不对头,便拉了拉显然有些心神恍惚的孟氏一下,使了个眼色过去。
孟氏被敏君这么一扯,也是回过神来,只是等着她再看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徐允谦早已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她瞧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与敏君点了点头,将事qíng记在心里头,预备等会小心问一声,旁的,倒是没有在意了。
一时,这圣旨下了,颁旨的太监也是应酬大发了去。屋子里却还是乱糟糟的,孟氏瞅着这里着实有些太过烦乱,敏君、繁君虽说是小姑娘家,但有话道:七岁不同席,还是早些回屋子里好些。
好不好。都有老太太在呢,她都说不上多少话,何况两个小姑娘。
由此,孟氏便拉着两人到边上的僻静角落里,又唤了两个婆子过来,整了整敏君繁君的衣衫,就是细细嘱咐两句话,打发她们先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这里头乱糟糟的,气味儿也不好,你们又帮不得什么事儿,还是赶紧回去,仔细又是病了。至于别的,还有长辈在,却不必十分担心了。至于别的什么,一个时辰左右,这些都打发处置妥当了,你们再到我的屋子里说话,也就是了。”
敏君与繁君两人听得这话,自然是点头的,当下相互对视一眼,自去屋子里整治了一番。倒是敏君想着孟氏身子不好,只怕出了一点半点的事qíng,到底脚步微微一顿,只唤了青鸾过来悄声嘱咐两句,就扶着婆子去了。
青鸾听了敏君的嘱咐,也是不敢耽搁,忙忙就是拉了孟氏身边一个心腹婆子。悄悄地jiāo代了一番,方才赶回到敏君的身边,笑着回道:“姑娘,这事儿必定妥当了,我嘱咐了一通,那婆子就是连声应了,想来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点了点头,敏君抬头瞧了瞧外头的日光,虽说是将近午时,那落在身上却不十分暖和,被韩风一chuī,竟是浑身都要哆嗦一下:“偏生是这么个时候,天色又冷,娘那里却是要受些苦楚了。我瞅着这天儿,竟是比往日落雨的时候还要冷呢。”
“姑娘若是担心奶奶,就去奶奶的屋子里打点一下,送件斗篷过去。”一边的婆子瞅着敏君的步子慢慢缓了下来,便上前来讪笑着建议道:“若是平日里,许是有些轻狂了,但老婆子瞅着,这满屋子里的太太奶奶都是披着斗篷的。只三奶奶一个按着品级正装,倒是没了那斗篷。这会子便是送了那个去,只怕也是没什么妨碍的。”
这话一说,敏君唇角便微微勾起一丝笑意,只上前来道:“虽是这般说,就是略有些轻狂了些。”
“奶奶是双身子,原也是应当的。”那青鸾在一边听着,唇角微微翘起,心里头倒是有些发笑:自家姑娘先前担心奶奶身子,还打发自己过去寻了那越嬷嬷,让她看着时候送汤药过去,提醒满屋子里的人,三奶奶是病弱之人,好使得她脱身。这会子反倒是粘腻起来,只怕是瞧着这个嬷嬷眼生,怕又是担心这人不妥当,日后嘴里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果然,敏君听得这话,只瞅了青鸾一眼,再看身边的另外一个婆子也是连连点头,便也松缓下来,轻声应道:“既是如此,那便走一趟。想来老太太、太太素日里待母亲虽然淡薄了些,可子嗣上头却是看重的,应带也不会责怪的。”
那越嬷嬷听得这话,脸上只是连声应着,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暗暗道:老太太许是能跟这个挂的上去,可太太在这个上头可没有那么看重。这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却没有露出一点不一样的神色,反倒是连连点头,仿佛十分赞同一般。
若是别人,或许不晓得,她虽说是刚刚调到三房里的,但也是积年的老嬷嬷,做惯了事瞧多了人,只一眼,就晓得这三姑娘是没怎么见过自己,拿着话做垫子,预备日后。三房的几个主子都是好相处的,对下面的人也颇为大方,自己可不能露出什么来,平白没了个好脸,落了个错处。
敏君看着这个婆子,说话行事都还算过得去,又想着孟氏吩咐的,估计是错不了,便也没再装模作样说什么,领着人一路赶到孟氏的屋子里,吩咐了甘棠等人预备吃食点心,热汤热茶也是要随时供应上去,又取了一件大红滚毛镶边缎面羔羊毛里子的斗篷。并一件略略薄一点的褐色缎面短绒里子的,令人一并送了过去。
这般处置妥当了,敏君也没心思回去做什么,便派了个小丫头回去与锦鹭说一声,只让她照着往日做事,自己在孟氏的屋子里坐一会,一面将孟氏往日里做针线活的篮子取来,低头翻了翻,竟是翻到两样一色的大红五彩狮子滚绣球的小肚兜。
“娘这个应是绣给弟弟们的吧,瞧着样式,竟是颇有些孩子气。”敏君笑着拿起这肚兜。细细琢磨了一番,脸上就是露出个笑容来:“那两个小东西可是睡着了?这两日我也没空过来,只怕他们都是忘了我也是说不定的。”
“姑娘惯会说笑的。”锦葵正是端了一盏茶送过来,听得敏君这么说,倒是扑哧一声笑了:“那可是嫡亲的弟弟,这血脉骨ròu至亲,哪里能忘得了的?纵然不提这个,姑娘三不五时的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三奶奶往日里事儿多,三爷更不必提,日日都的上衙门的,整个算来,竟还是姑娘陪着的时候多,哪里能忘得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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