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_素素雪【完结+番外】(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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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安醒过神见秋儿拳头已然挥上,吓了一跳。这人虽是轻浮但能在如此场合还敢乱来,那身份岂能低了,她倒还罢,但秋儿毕竟是一个小丫头,只怕到时候会惹来麻烦。慧安想着,忙用左手拉住秋儿,死死拽住,右手却素腕一扬,将手中方才抿了一口的酒盅一泼,登时便都兜头兜脸地浇了那人一脸。当即,屋中的气氛又变了一变,更加的无声无息了。

  那人被酒一浇不由愣住,慧安本就不yù在此久待,出了这种事qíng越是纠缠越会闹的满城风雨,故而心中虽气恼不已,涨的满面通红,但也不再多言,将酒盅往那人胸前一砸,拉着秋儿便绕过他出了雅间,直奔楼梯而去。

  那人许是从未被泼过酒,一时竟没反应,待慧安行至楼梯口这才听到雅间爆出哄笑声和打趣声,吵哄哄的也听清都说的什么。

  慧安气的头脑发懵,也无心去听,快步下了楼,直接便冲出了仙鹤楼。她本是欢喜而来,结果闹了一肚子闷气,上了车狠狠地跺了两脚,这才吩咐chūn儿等人打道回府。

  到了府门口,小厮去了角门的挡板,慧安吩咐马车直接开了进去,在二门方下了车,她见秋儿几个面色都不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扯了个笑脸,道:“行了,我都不气了,你们一个个还摆起脸子给姑娘我看不成?一会子谁也别跟方嬷嬷提这事,免得嬷嬷再平白受一口气。”言罢,打先回了榕梨院。待慧安回到内室,吩咐秋夏秋冬自去忙,便由冰月和寒月跟进了屋,冰月自橱柜中取了件猩红的家常褙子,正yù给慧安换上,谁知慧安转头瞧见那衣裳,登时方压下的火气便又一窜而上,怒火三丈地指着那衣裳便道:“将这件褙子给我拿去烧了!”

  冰月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当场,恰好chūn儿从外头进来,忙推了冰月出去,又取了件半新不旧的淡紫色长褙子,这才与慧安换上。寒月手脚麻利地端来了漱口的玉杯,净面的银盆面巾,等慧安又洗漱一遍,这才坐在妆台前,打散了长发。

  方嬷嬷进屋见慧安盯着镜子发怔,便挥了挥手令寒月二人出去,亲自拿了梳篦给慧安通发。

  慧安这才回过神来,她瞧方嬷嬷神qíng便知秋儿几个还是没能瞒得过她,便笑着道:“嬷嬷,你瞧,你家姑娘真就长的那般艳俗吗?”

  方嬷嬷闻言,面上更加发沉,不由用梳篦打了慧安一下,这才训斥道:“不准胡说!我大辉名士贵族面上都追捧那种娇娇弱弱、样貌清纯、瞧着贤良端淑的女人,这才惹得夫人闺秀们个个都打扮的清丽娇柔,就恐落了个艳俗,被人瞧低了一眼。这一两年京中竟还流行起什么垂泪妆,弄的一个个瞧着都跟弃妇一般,嬷嬷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可实则哪个男人不爱那妖娆明媚的,要不那秦楼楚馆中的胡姬怎会那般受欢迎。”

  慧安闻言莞尔一笑,瞧向镜中,那一头蓬松的波làng长发被放下,映着那张艳丽的小脸,比一般人稍显突兀的五官,虽模样仍小,但却也妩媚妖娆,也难怪那人会将她认成青楼姬女。

  她本身上就少了书卷味,既不沉静,又不喜伤chūn悲秋,整日娇滴滴的垂泪伤怀她也是做不出来,偏又生了这么张不合时宜的脸,也难怪不怊贵女们的喜爱。

  见慧安盯着镜子苦笑,方嬷嬷却道:“姑娘不必在意那混人的话,只听那人说话便不是个什么好的,定是整日里都留恋烟花之地的,这种人你与他计较什么。再者,秦楼楚馆的胡姬怎会有姑娘如此高贵的气质?依老奴看,姑娘这模样却是极好的,将来嫁了人,没有哪个是不爱的。”

  慧安闻言面上一红,嗔恼的瞪了方嬷嬷一眼,方嬷嬷便也笑了。

  慧安想到方才在仙鹤楼出言无状的那个,这便又想到他挂在腰间的那一堆花里胡哨的香囊来。

  大辉的香囊和荷包是通用的,既有用来装香料的,也有入随身物品,或是碎银的,充当钱袋使用的。但大辉男了佩戴香囊的却是不多,像京城的贵族公子们便更喜欢用镂空的熏香球。

  大辉制作熏香球的工艺极高,公子们佩戴在身的熏香球既jīng致又雅观。材质样式也是多种多样,或金或银或玉或铜等,甚至木头也可用来雕花做成熏香球。

  这种镂空球中收有放置香料的香盂,由两个持平环支起,在香盂本身重量的作用下,盂体始终保持水平状态,无论熏香球怎样滚动,香料总不会倾洒。

  因此既好看,香味也能更好的透出,又比香囊要彰显身份,故而香囊却是落了下乘,只有蓬门小户的男子才会挂戴。若香囊装了银钱,那一般人更不会佩戴在身了,多是令身边小厮带着,或是直接放在怀中。

  只有一种qíng况,公子哥们会将香囊挂在腰间,那便是要逛秦楚楼馆时。

  香囊中多装赏银或是玉器小件之类的东西,遇到那可心意的姑娘随手拽了打赏用的,当然也有那叫姑娘自己往腰间摸的,故而香囊这物件可真是逛青楼既方便又便与制造旖旎的好配件儿。

  这也使得公子哥们更不愿在腰间挂香囊了,便是马鸣远等那天天往青楼中鬼混的主儿,慧安也只有一回见他腰上挂了个香囊。可方才仙鹤楼上那位竟一口气在腰间挂了六七个香囊,这般人物慧安还真是从没见过。那人这只差在脑门上写上yín棍二字了,真真是个脑残。

  和这种人她确实没有计较的必要,慧安想通这点,便也摇头笑了起来。方嬷嬷见她不再难受,这才一面手如灵蛇地给慧安挽着小篆儿,一面道:“说起来夫人还是肖似老侯爷的多,老妈听说夫人那位生母可是地地道道的胡女,高鼻美目,似还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呢,只可惜是个烈xing的,红颜薄命啊。”

  沈qiáng是个好色的,不光常常留恋青楼之所,府中小妾也是不少,但其子嗣却多艰难。沈清的生母本是亳州一名青楼卖艺不卖身的胡姬,沈qiáng打仗路过亳州时抢了回府,也算宠爱了一段时日,只大军开拔时便将她仍在了脑后,给了遣散银子,打发了事。可他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年,这胡姬竟遣人送了口信来,说是有了沈qiáng的骨血,已然一岁有余。沈qiáng自不怀疑一名无依无靠的小小胡姬敢欺瞒自己,故而大悦之下带着人便直奔毫州,寻到了那胡姬。

  他赶到时,那胡姬带着女儿已饿了几日。原来沈qiáng离开时给了不少遣散银子,胡姬已然买了小院从了良,过着清静日子。后来又发现有了身孕,还非常高兴,买了一个婆子专门看顾着。只用沈qiáng留下的银子便能好好的教养孩子长大,自己这也算有了依靠了。

  可她那模样又岂容她过的清净,先开始许是那些打她主意的人还顾及着沈qiáng,不敢做什么动作,但后来见胡姬连女儿都生了出来,沈qiáng却一点消息也无。便料那孩子必不是沈qiáng的,胡姬也早已被沈qiáng丢弃。故而各种麻烦便频频上门,胡姬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后来只能用最后的积蓄给沈qiáng送了信儿,这才带着女儿东躲西藏过日,直到沈qiáng寻来。

  胡女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贞节观念的,更何况沈qiáng也就是将那胡姬当成个玩物,更不会想着要这胡姬为他守什么身,故而到了毫州,岂能不动容?已然打定主意,以后必要好好对待她。

  谁知一个手下却进言,说什么反常印为妖,还道胡姬那女儿定非沈qiáng骨血,那胡姬本就是个烈xing的,又饱受了这一番苦楚,本已是心灰意冷,也就是不放心女儿才苟恋尘世,如今沈qiáng已然到来又听闻这话,她悲愤之下竟当即便投了江。

  沈qiáng着人寻了两日,只捞上来一具尸体。待处理了胡姬的后事,这便带着女儿离开。他本对胡姬就生了愧意,又膝下无子,对胡姬留下的女儿岂有不爱之理。带回府中便让正房刘氏养了这女儿,取名沈清,后来更是颇为爱重,便是领兵打仗也将女儿带在身边,而沈清虽有胡女血统,但长的却越来越肖沈qiáng,尤其那脸型和眉宇间的神qíng。

  但那胡姬虽说是沈清生母,可毕竟身份低微,便甚少被人提起了。如今方嬷嬷说起她来,慧安却也是怅然一笑,对方才的事却更释怀了几分。转而又想到杜美珂的事来,不由问道:“秋兰院可曾来了人?”

  方嬷嬷一笑,道:“珂姨娘叫聘jú送了一千两银票来,老奴已收起来。”

  慧安闻言咯咯一笑,但随即想着杜美珂能这么慡快地就拿了银票来,固然是因为她怕自己真不顾脸面,就是压着不叫孙心慈去参加宫宴,但也说明她就没将这些银票放在眼中!她的银子能是从哪里来的?慧安可不会觉着是出自杜尚书府,顿时便又气的沉了脸。

  方嬷嬷见此也未多劝,梳好小篆儿,便道:“饭都摆好了,姑娘虽在外头用了不少小吃食,但都不当饭,怕也该饿了,快别乱想了。”

  慧安这才点了头,又起身凑至方嬷嬷耳边jiāo代了几句,见方嬷嬷笑着点头,这才移步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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